深夜,富察家的书房的灯火通明,富察家的男人们都挤在了一起,看向如今的富察家的主心骨傅恒。
“九弟,如今你倒是说个成算啊。”傅谦第一个坐不住了,直接跳了起来。要知道富察家鲜有女儿,如今正当风口的便是他女儿婉仪。
“八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傅恒依然不动如山,眼光扫了扫书房里的子侄,虽然不免急色,但总体上还算是镇定,在心里满意地点点头。
“可总要考虑一二,如今五阿哥风头正健,也许?”里面最坐不住的还是傅谦,迫不及待地就说道。
“九叔,五阿哥的伴读只有一个福尔泰,六阿哥的伴读却分别来自满军旗、汉军旗以及包衣旗共六人。五阿哥如今还在上书房与小阿哥们混读,六阿哥虽然也去上书房,皇上却又亲自选了兆惠将军为其一人武学师傅。”傅文之子明瑞因早年丧父的缘由显得颇为老练。
“那个包衣之子!”傅谦虽知他说得都是实情,却仍然不能接受,毕竟当年他的姐姐孝贤皇后没少为这个闹心。
“那是皇子!”傅恒瞪了他一样,幽幽道,“何况皇上早已抬旗,更何况真要追究起来,先帝也是包衣之子,不过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可是,姐姐,还有三公主,你都忘了吗!”傅谦依然意难平。傅恒闻言沉默下来,两马吃尽天下草成就了自己姐姐的皇后之路,也把如今的富察家推到进退两难的地步。
“若是五阿哥得道,恐怕得被令妃以及福家踩在脚下了。”此时福康安忍不住冷冷一哼,福家兄弟猖狂的样子可是人人皆知的,而自以为清高的五阿哥也不是那么讨人喜欢的,至少他看不上。
一听福康安提起这个,傅谦的脸顿时扭曲了,迟疑半响:“要不,撂牌子吧。”
“恐怕都盯着咱们呢。”傅恒一叹,他何尝不是这样想。他们这样的人家又哪里避得过。
“那怎么办?”傅谦彻底没了主意。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夫家的人了。”傅恒此时却说得分外冷酷。
“九弟你……”傅谦不可置信地看相他。
“八叔,只要咱们自己立得住,嫁出去的女儿自然立得住。”明瑞倒是明白傅恒的意思,忙劝道。
傅谦看了看他们,颓然地长叹一声,倒在椅子上,早知道如此生个女儿有什么好高兴的。
傅恒虽然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心里也是叹气,如今富察家如同在悬崖上,难难难!!
“明瑞,你们兄弟几个的婚事恐怕都要好好考量考量。”半响傅恒抬头,他不仅仅只是姐姐的弟弟,只是,且看着吧。
“公主,延禧宫那边又出幺蛾子了。”侍女晴岚贴在宁楚格的耳边将打听来的消息说了说。
“真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侍女初雨冷哼一声,将手里的活计重重地仍回绣篮里。
浅碧和暖翠互看一眼,也附和道:“公主此事要早做打算。”
“随他去吧。”宁楚格却摇摇头,不动如山。
“终身大事最是要紧,公主您看看如今的兰馨公主。”初雨不由急道。
“怎么,她又进宫了。”宁楚格想起那个苹果脸的娇憨姑娘,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当初同情兰馨将来的遭遇,难得做了回好人,悄悄地说了几句,却转眼被皇后知道,以为她要截胡似的,看着她的眼神就跟仇人似的。那时她便知道有时好心未必有好报。
“正跟皇后娘娘哭诉呢,说是皓祯贝勒似乎有了外心。”晴岚叹了口气回道,皇上虽然不喜欢皇后,但对兰馨公主也是宠爱有加。可那又怎样,如今还不是到了束手无策的地步。
“她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去,自然人家也把她看到尘埃里去了。不过是个捉狐狸的男人,何必呢!”宁楚格也叹了口气,兰馨是真的喜欢那个男人,皇后也是真心为她考虑,甚至于跟皇阿玛提出不要公主府,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可有些事情退了一步,自然有千步万步,没有人当回事了!想到以后要发生的种种,宁楚格又是叹了口气,以后若是有能力便帮一把吧。
“公主,那这事?”浅碧几人担忧地唤道,“不若告诉六阿哥吧。”
“不用,我自己处理得了,哥哥已经够不容易了。”宁楚格皱了皱眉,手绕上缠在腰间的鞭子。
“晴岚,你继续注意延禧宫,初雨,你则盯着点坤宁宫。”半响宁楚格吩咐道。
“奴婢醒得。”晴岚和初雨忙应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宁楚格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又是一叹。
“娘娘,这几套首饰可都是上品啊,有些比起上个月皇上赏给和宸公主的颜色还好上几分呢。”腊梅捧着一盒金灿灿的首饰对这令妃奉承道。
“这个自然,人都说端亲王府豪富,娘娘果然是慈母心肠。”冬雪也急忙附和道,又暗暗指了指压在最底下的银票。
“那个自然,和宸的亲额娘不在了,自然要本宫多操些心,也好为皇上分忧。”令妃拿起一条翡翠链子,在妆台前照了照,笑得志得意满。将那丫头远远打发了才好。
“娘娘,听福晋说,还有几户人家也求着呢,那几家蒙古来的出手尤其大方。明日里福晋会想法子再带一批东西进来。”腊梅一面在令妃的示意下将盒子收好一面说道。
“让她小心点。”令妃笑了笑,又扯了扯刚戴上的链子。人都说,皇家公主里和敬为尊和宸最贵,果然,贵得很呢。
“皇上今儿歇在哪儿?”处理完这些,令妃看向冬雪。
“皇上在养心殿呢。”冬雪怯生生地回道,“不过叫了个宫女伺候。”
“什么?!”令妃登时大怒,狠狠地瞪着冬雪,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你是干什么吃的!”
“娘娘,这事奴婢到有耳闻,这个宫女的祖母做过皇上的奶嬷嬷,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让皇上注意到了,皇上那是念着旧情。”腊梅急忙解围道。
“皇上是什么人本宫还不知道吗!”令妃的脸色愈加不好看。她是怎么发迹的,这宫女是打算学上一学吗!不行,她得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