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钟唯唯都如坐针毡。? 中文? w≥w≥w=.≤
她明知韦太后把大师姐弄来是为了恶心她,重华压根就对大师姐不感兴趣,也不可能舍弃她去娶大师姐。
但是因为大师姐占着“钟家嫡女、先帝定下的婚约、重华真正未婚妻”这个名头,她看到大师姐就满脑子的小心眼和酸溜溜。
重华本来就吃了她和大师兄这么多年的干醋,防贼一样的防着大师兄,为此还和她闹了那么大一场。
知道大师兄要来,而且还是这样悄无声息地来,怎么看都好像不怀好意,他肯定不能放心让她出去。
但是她不能不见大师兄,不谈当初大师兄对她的照顾,就说大师兄照顾了钟袤那么久,又不远万里来到京城,她也不能不见他。
何况她还想抢在其他人现钟袤之前,让大师兄把钟袤带离京城呢。多事之秋,钟袤真不适合进京。
钟唯唯想了无数个借口才找到一个稍许靠谱的,叫小棠往外传消息:“问问陈少明他们,那个黑茶有没有新的突破。”
把陈茶做成不怕存放、时间越久越好的黑茶,是他们这段日子以来试图攻克的最大难题,屡试屡败,屡败屡试。
重华本人也非常重视,只要陈少明提起这个事,他一准会放她出去。
小棠虽然不知道钟唯唯为什么非得出宫,但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焦虑都看在眼里,立刻屁颠屁颠跑去安排,
回来和钟唯唯说道:“话传出去了,没有让陛下的人知道。”又把方健传回来的消息说给她听:“没有看到人。”
那大师兄和钟袤应该是还没到吧。
钟唯唯松一口气,在又又的监督下向荷花池进。
回来以后恰逢钟欣然派人过来告别,说要出宫,并且已经得了重华的允许,她也就去了一趟天玑阁,送了些金银之物。
钟欣然不要,言辞诚恳地道:“陛下会派人去客栈安排,你俸禄有限,前些年的钱都存下来又都寄回去给阿袤用了,没余钱吧?存起来,需要打赏人的时候方便些。”
钟唯唯也就把金银都收了,默默送她们到宫门处,又慢慢走回去。
走到半路,遇到了吕纯。
吕纯穿得喜庆,笑眯眯地站在道旁等她,娇嗔地道:“昨天听说陛下要给钟夫人办接风宴,我还以为会叫我作陪呢,早早打扮好了等着,竟然都没叫我。”
钟唯唯知道吕纯是来打探敌情的,也懒得揭穿她,懒洋洋地反讽一句:“娘娘又不早说,想来就派人过来说一声,陛下怎么也要给您这个面子不是?”
近来吕氏屡屡和重华唱反调,为的就是逼重华给吕纯一个孩子,为此重华已经好些天没去西翠宫了。
就算吕纯派人去说她想参加接风宴,重华大概也不会给她面子。
吕纯感觉到了空前的危机,被钟唯唯挖苦了,也不生气,反而亲亲热热地道:“你还不知道吧,萱嫔生病了,听说床都起不来,我和惠嫔她们商量一起去看看她,你要不要来?”
那天韦桑自己跳进荷花池里去之后,就一直卧病不起。
重华派去监视的人因为没能看出什么不妥来,就准备撤回,偏偏当天夜里芝兰殿里就闹起了鬼,弄得人心惶惶的。
钟唯唯觉得不对,就又派了人盯着,所以韦桑的情况她很清楚,是真的病了。
她没心思掺和这些事,就拒绝吕纯:“下官还有事要做,就不耽误几位娘娘了。”
吕纯笑道:“小钟,还记得我之前的提议吗?只要你愿意,一直都有效。”
钟唯唯心情本来就不好,吕纯却在这时候跑来和她说,让她劝重华,给吕纯种个娃娃,再和她一起分享重华。
这不是找骂吗?
钟唯唯一挑眉,冷笑:“下官记不得了,不如请贤妃娘娘再说一遍?”
吕纯见她神色不善,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小钟你有话好好说,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
钟唯唯皮笑肉不笑地捋袖子,活动腕关节:“贤妃娘娘是觉得太闲了,所以想找点事来做?”
有一种人,平时性子绵软好说话,一旦作起来就是要拼命。
钟唯唯显然就是这种人,吕纯毫不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真的闹起来,钟唯唯固然得不了什么好,但是重华一定会弄死自己,得不偿失。
吕纯立刻往后退:“你别急,有话好说……”连接退了几步,钟唯唯凶神恶煞一捋袖子,吓得她一颤,转身就跑,一会儿功夫就跑得没了影子。
白嬷嬷气呼呼地道:“钟彤史,你目无尊卑!”
钟唯唯挑眉:“我做什么了?嬷嬷你无端指责本官,是不是也叫目无尊卑呢?”
一个宫人跑回来,匆忙拉走白嬷嬷,低声劝道:“娘娘让嬷嬷别惹事儿。”
白嬷嬷只好阴着脸走人。
钟唯唯吁一口气,慢慢往回走。
此刻,京城的大街上,车水马龙,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杂耍游戏比比皆是,各种店铺让人眼花缭乱。
钟袤和小书童夏栀站在街头上,看得目瞪口呆。
一枝含苞待放的荷花拍过来,打得二人脑袋“啪啪”响,何蓑衣鄙夷地道:“土气!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
夏栀嘿嘿傻笑。
钟袤摸摸脑袋,不高兴地说:“阿兄,早说了,不许你打我脑袋!会把人打笨的!”
何蓑衣不以为意:“不是想吃海盐蛇鲊吗?前面那家店的蛇鲊很有名,走,阿兄带你去尝尝。”
钟袤乖巧地跟在何蓑衣身后,低声问他:“阿兄不是说今天要带我去找阿姐的吗?我还以为会和阿姐一起吃饭呢。”
何蓑衣笑起来,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傻孩子,皇宫哪有那么容易进去?咱们又不认识人,得托关系的,耐心等着吧。”
钟袤不开心:“那要多久啊?”
“一天?两天?三天?”何蓑衣作沉思状,见钟袤有点开心了,就笑:“也许十天半月也不一定。”
钟袤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闷闷不乐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