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隔壁的哭声,钟唯唯惊跳而起,比了个手势。w?w?w1.
小棠跑去打探消息回来,小声道:“是那个姓张的掌事哭了,听说老嬷嬷们的本事可好了,能把人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愿望和想法引出来……”
这些老嬷嬷说白了就是精通昆仑殿摄魂之术的人。
想要战胜昆仑殿妖人,那就得对他们的摄魂之术无动于衷,老嬷嬷们的作用在于帮助圣女宫人对抗摄魂术。
张掌事意志不够坚强,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失去了意识自主,被老嬷嬷们猜中了内心最隐秘的事,当着众人的面失声痛哭。
哭的不是别的,而是痛恨父母为了钱粮地位,把自己这个长女推出来扔进圣女宫,留下弟妹在家享福,妹妹因此嫁了个很不错的人家,夫妻恩爱、儿女成群,张掌事为此十分不甘不忿。
护国大长公主半垂着老眼说道:“既然如此不甘心,那也不会对圣女宫有多么真心,还是不要勉强了吧。”
薛梅英的脸色十分难看,谁也没想到张掌事居然会败在这上头。
说起来事儿不算大,却是输得彻底,张掌事羞愧地捂着脸退下去,再也没能抬起头来。
又一个姓王的掌事走出来,恭恭敬敬地给端仁行了个礼,问她道:“圣女需要歇一歇再比么?”
端仁摇头:“不必。”
王掌事道:“那便得罪了。”
又一轮比试开始,王掌事到了第二轮,不过坐了半刻钟,她便退了下来:“抱歉,我认输。”
小棠说给钟唯唯听:“不自量力……就这两下,也敢挑战长公主殿下,真是的。”
钟唯唯忧心忡忡,端仁再怎么厉害,也经不住这车轮战,第二局比试的就是意志力和心性,人总有疲倦的时候,一倦就容易被心魔入侵,那时候薛梅英再上,就是稳操胜券了。
但若不允许这些人进行车轮战,又没办法彻底收服她们,说到底,还是端仁自己做错了事,只能如此硬拼。
不管钟唯唯怎么担心,隔壁的比试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多数人止步于第二局,主持摄魂术的老嬷嬷也换了三拨人,而端仁却始终是一个人。
据小棠所知,端仁已然是汗湿里衣,眼眶下面都透着虚青,但她不敢告诉钟唯唯,只悄悄和钱姑姑商量:“要不还是先使人去和陛下说一声吧。”
钱姑姑道:“今天的比试章程,陛下和护国大长公主心里都是有数的,陛下之所以不来,就是因为不便出面。你放心,护国大长公心里有分寸,咱们别自乱阵脚。”
重华那天亲手杀了谦阳帝姬与东岭使臣,今天若是再出现这里,很容易引起反感,所以才会让钟唯唯来镇场子。
小棠叹口气:“那还是只有告诉娘娘了。”
钟唯唯正在掰着手指头数数,听小棠说完,忙着确认:“这是第十一个了吧?”
小棠无奈地道:“是第十三个了!”
钟唯唯数错了数,也不见羞愧,交待她道:“去盯着,看着这一个要完,就赶紧叫我,这样下去不是事儿。”
小棠赶紧又跑去盯着,见那个挑战者输了就赶紧叫钟唯唯:“娘娘快来。”
钱姑姑和苗姑姑赶紧把钟唯唯扶起来,抢在第十四个挑战者挑战之前走进去,高声道:“诸位就这么想要端仁死,想要圣女宫衰亡么?这么多年来,端仁兢兢业业,对诸位照顾得周到,功劳无数,苦劳无数。诸位就算不记情,也不要这样过分吧。车轮战也有个底儿,端仁不怕,也得让人歇歇才行,否则,哪怕就是赢了,诸位恐怕也不好意思吧?”
好些圣女宫人闻声都低下了头,有好几个和薛梅英等人不是一伙儿、但也想要挑战的掌事纷纷道:“这是大事,不能仓促之间定输赢,今日到此为止,我们明日再试好了。”
护国大长公主严肃地瞅了薛梅英一眼,淡淡地道:“你以为呢?”
薛梅英当然是不赞同的,她恨不得把端仁逼得疲惫不堪,最好像张掌事那样被老嬷嬷用摄魂术逼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譬如说,把和许及之究竟有没有私情,有没有悄悄生孩子等等全都暴露出来。
那么端仁自然只有死路一条,而她也就兵不血刃,不需要直接面对郦国人和端仁一系的怒火。
薛梅英算盘打得好,对着护国大长公主一笑:“皇后娘娘说得很有道理,只是这几日外头谣言纷纷,拖得越久对端仁圣女越不好,还是应当趁早处置妥当的好。”
护国大长公主自是知道她的心思,淡淡道:“那么,你觉得几天完成这件事比较好?”
薛梅英道:“此时这屋子里一共有三十名掌事,不如分作两天完成,之后若还有其他宫人想挑战,再另行安排,祖师爷您看如何?”
护国大长公主问端仁:“你是当事人,你觉得如何?”
端仁脸色微白,神态十分疲惫,正要回答,就听钟唯唯道:“我反对!”
薛梅英见她连番想坏自己的大事,心中已是恨极,不露声色地笑道:“皇后娘娘有何高见?”
钟唯唯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不公平,分两天进行,一天十五名,无论是端仁还是老嬷嬷们都会很疲倦。排到最后一名的人很占便宜,哪怕她就是个孬种,胜出的可能性也是大大高于排在前头的人。当然了,诸位若是想选出一个孬种来,本宫自是没什么意见,不过若要如此,还想逼死我家姑姐,我头一个就不答应!”
薛梅英恨透了她,问道:“娘娘想如何?”
钟唯唯道:“一天十个人,比一天歇一天,抽签,轮着谁就是谁。再不然,就该和我们比试茶道一样,先抽签捉对厮杀,选出前三名,再来和端仁圣女比试,如此才公平公正。”
张掌事立时叫嚷道:“是端仁圣女自己定的规矩,我们圣女宫的规矩和茶道比试不一样,若是耐力、意志力不能然于众,还怎么统率圣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