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块的上半身已经雕成,是一人背过手站立的模样。
之楠眉尖一跳,斜着眼看着木槿:“你喜欢尊上!你喜欢的是九师叔!”
木槿的心震动一下,随即骂道:“他是我的师傅,你倘若在胡说,我便”
“你便怎样?”之楠的气势很足:“如果你不喜欢尊上,你为何将这木块雕成九思模样?”
木槿定睛一看那木偶的脸。坚挺鼻梁,温润如玉的眼。
的确是她心目中的翩翩师傅。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竟然雕出了一个师傅。
慌张的夺过木偶,收进了虚空,解释道:“是师傅教给我的仙法,我雕刻成他的模样只是只是为了”
为了什么,木槿说不出来。她脑海中混乱无比,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雕成他。
之楠接过话来:“是因为什么?睹物思情吗?”
“你别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之楠的手上又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摊开问道:“这副丹青是我在你房间发现的,上面画的可是九尊上?!”
木槿一惊,之楠手上拿的是那天自己临时起意,偷偷丹青的师傅画像,后来差点被九思发现,揉在手心的那张。
“还给我!”
之楠瞬间把画像收进虚空,怒斥正慌乱不已的木槿:“尊上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对他产生这样不伦的情感!我一定要告诉尊上!”
“别”木槿哀求道:“求你别告诉师傅。”
之楠得意的笑笑,一步一步的靠近木槿,一字一句的冷冷道:“我当然不会现在就说,杀手锏可是要放到最后啊。”
木槿知道自己被抓住把柄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
之楠纤长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下巴,深思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不过呢,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最近我觉得我的仙法都忘得快差不多了,我要看看书。九华峰后面的书屋最近你就不要去了,别打扰我。”
木槿学习仙法的热情正浓,被之楠这一要求只能点头同意了。
之楠得意的大摇大摆的走了,木槿像是打了一场败仗,身上紧张的都湿透了。
喜欢九思吗?木槿根本就不明白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
之楠一定是在胡说!木槿断定。
可叫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认定之楠说的是胡话,为何她会这样紧张,怕她到处胡说呢。
木槿捂住胸口,皮肉中埋藏的心脏似乎是在打着鼓,木槿喘不上气,不由得叫她感受到在望海被关在水牢里的痛感。
“师傅我”
木槿脚步缓慢,六神无主的走回九华峰,遇见人便躲,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更怕在这个时候看见九思。
如果这个时候看见他了,她还能不能像原来一样正常的面对?木槿咬紧下唇,躲进了房间,紧紧的关上了门。
九思离好远看见木槿回来了,想要来问问她今天下午的成果,便移步走了过来,敲了敲门:“木槿。”
木槿一听是九思的声音,手脚都惊出了汗,慌乱的躺在床上装睡。
“师傅,我练了一下午,好累。”
原来是这样,难怪刚才回来的时候,神色不对,是累了啊。九思想,对于没有仙气护体的木槿来说,在这雪天寒冷里修行本就是一件苦差事。
“要不要为师做些菜来给你补补身体?”
木槿大被蒙头,现在只希望九思赶紧走吧。她的心此刻一听见那温润的嗓音,便仿佛要沉沦,可门外的声音又传来。
“木槿?”
木槿不知说什么,只想在这里挖个洞躲起来,而门外的九思以为木槿出了什么事情,已经推门进来了。
木槿随着九思的脚步声,心惊胆战的。
九思走到木槿床前,木槿紧张的咽了口口水,面前男子微皱着眉头,关心的把那张大手抚上木槿的额头。
木槿感到自己的脸滚烫烫的,身体也燥热起来。
九思叹了口气:“没了仙气护体,果然还是发烧了。”
发烧了吗?木槿咽了口口水,仿佛九思说她发烧了,她就真的发烧了。
“把这个吃了。”九思的指间捏着一颗药丸,木槿微微张嘴,药丸十分苦涩,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苦吗?这个糖给你。”
又是那种熟悉的丑糖,木槿瞧了瞧,从被里小心的探出手接过糖,小声的说了句:“谢师傅。”
九思淡漠笑笑,“我明日要去天庭一趟,你在九华峰就不乱跑了,仙法也别练了,把身子养好再说。”
木槿点了点头,九思揉了揉木槿的柔软发丝,道:“师傅不需要你能学会多少仙法,也不需要你为九华峰争个面子。为师只望你能够平安就好,我说过,会帮你找回你自己。现在你活泼了许多,为师很是欣慰。”
原以为雷刑和初元的刁难会叫木槿想要逃离,没想到木槿坚持下来了,并且比刚上九神山之前开朗。
木槿皱了皱眉,躲进被子,只露出两只亮闪闪的眼睛:“我没上九神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都忘了。”
嚣张跋扈?不近人情?木槿脑中左一个形容词,又一个形容词可都觉得不是原来的她。
“你原来像个小刺猬,一身的刺。”九思笑道。
木槿听了也羞涩道:“当时我和师傅还不熟。”
在无界生长起来的木槿,九思自然是明白的,安全感对于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在木槿受过雷刑之后有一月时间没有理她,每次木槿在门外磕头的时候,他在里屋的心就像是被人掐着般。
确实还是没有忍住,化作凌悦的模样带她下凡说是历练,不如说是看着她,顾着她的安全,因为这个九神山危机重重,他觉得再也不能丢下木槿一人在此。
她本是个自由自在的魔女,务佃说的话丽丽绕耳,叫九思有时候不禁沉思,他这样执拗的带她上来,对她到底是福还是祸。
所以,九思在为了木槿受了雷刑之后,闭口不提此事,就是为了日后木槿要是后悔了,想离开就离开,不需要给他写字据,也不需要顾着他救她的人情。
木槿看着九思眼底浓郁的颜色,一直轻抚着自己头发的大手,不禁浑身又燥热起来。
“师傅,我想休息了。”
九思神游的思绪才被拉回来,他点头道:“那师傅回去了,不打扰你。”
木槿微微点头,九思这才走。
木槿微微点头,九思这才走。木槿大被蒙头,叹了口气。对于九思,她真的矛盾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