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枫逃出城后连忙找到了欧阳飞燕,免了她的记挂,当下整顿了行装,协同上路。六人策马挥鞭,洋洋洒洒,路行至半途,那男子道:“少侠舍命相救,在下王泉感激不尽,没齿难忘,只是——”
宇文芬惠接着道:“只是家仇未报,国难当头,我们不可坐视不管,父亲生前一再告诫叮嘱,我家世代为官,沐皇恩,受朝禄,为人臣子理当尽忠尽职,匡扶正义,为民除害。”
吕枫颇为难言:“三小姐,倘若真的不愿一同前往,吕枫本不好意思强留,只是你们势单力薄,何以报仇雪恨?”
“我们可以去找你师傅。”
“我师傅?找他?”
“对,家父与尊师是生死至交,平时在朝相互扶助,一心尽忠,只是上官老贼,权倾朝野,忠义志士均为其所害,二人不能独当一面,只能避让些许,安得自饱,可那文章依旧不能善罢,如今我们家破人亡,只能去投奔他了。”
“哼,上官老狐狸,是想除去那些心腹大患——眼中钉,肉中刺,然后携天子以令诸侯!”
“原来如此,这一招凶险啊!俗话说‘攘内必先安外”,先前他是处心积虑的的使动蔡渊祸起江湖,目的是朝廷的政权纷争,他分剥忠奸,明杀暗斗,逐步击破,如此他将朝廷内外一并翦除,扫平异己,独步朝政。”吕匡道。
“现在敌人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三小姐,王泉兄,就此别过。望二位早日找得家师,逢敌避难,报得家仇。”
“少侠,小女子早已不再是宇文家的什么三小姐,请叫我的名字,芬惠。”
“好,芬惠小姐,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于是,二人调转马头,直奔京城而去。
吕枫他们则前往“天池”。
季节已至初夏,晌午正值酷热,吕枫一行人找了家客栈歇下,准备午餐。
路上纳闷了一宿的欧阳飞燕,疑惑的问道:“你发现了什么?”她问得很突然,也很简明,因为太热,如此以至于吕枫没能顾及她的问题,以为她是觉得客栈里有什么异样。
这本来没什么,吕枫并不加戒备,被这突如其来的“误问”,他反而觉察到一丝腥味,江湖中刀头舔血,难免夹有血腥,只是这儿的客人都带兵刃,上层二楼的客人一直盯着他们。
“对,有异常!”
吕匡和高觉突然提高了警惕,无声之中已有三个人出手,有三十四道杀气从东南、西南、东北,三个方向射来。
吕枫面不改色,从容应对,无形之中加快了脚步,一晃之间,那道射向他的劲气,掠过背脊打在柱子上,上面店家挂着的一个红酥挂坠落下。
“嘣”离柱子最近的桌子上的客人中,有人在桌子下面射出一枚暗器。
一柄薄刀。
发出暗器的人明知道吕枫会有防备,可是就算他有防备,一样无法应付快疾无伦的暗器。暗器一发未止,又一发射出,电光火石之间,一前一后,快得连声音都听不见。
历芒一闪,吕枫已全身拔起,他姆食二指一屈一伸,啪的弹在暗器上。
他弹出这一指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暗器,当手指与暗器相接的刹那,他才知道是薄刀。
一刀落地,一刀已至。
他这一弹,是上乘功力所聚,弹在暗器上,暗器“哧”的击飞,但突然之间,他头上另一枝暗器就打了过来。
眼见就要碰到。
他急沉,急退。
他马上双掌一架,斜掠而去,这瞬息间,他知道这一把飞刀的力量绝不容小觑。对方把一切应变、方向和力道均算得毫厘不失,飞刀弯射时切断了他的攻势。
吕枫足尖落地,放眼望去,场中局势已然大变。
吕枫的双掌一合,一波浑厚的真气击出,掌合之际,恰壑蛟出水,巨颚紧咬,尾掀波浪,龙啸天宇。此招乃“棘蛟诀”的招式,名唤“潜蛟舞壑”,暗器波及而飞,而且势如破竹般的回击向击发暗器的那人。
“暗器打得甚好,只可惜暗算他人算不得英雄。”
欧阳飞燕的暗器已连得今非昔比,那人的另外一枚暗器打下飞刀之后,已在她未及有任何行动之前出手,要打飞她的暗器。同时间,她已飞身而起,一招“万箭齐发”攻出,其中一柄飞刀击落他的暗器,而另外近乎数十枚梨花钉已全力攻向他。
他恐慌,欲俯身,高觉见机,一招“雷霆半月斩”劈出,他已上下难守,只能硬受这一下,可是这密密麻麻的暗器群,让人望而却步,闻风胆丧,他还是身法一变,数十枚梨花钉一齐下坠,击中他的背骨,他痛得咬牙切齿,同桌的几个客人一齐抄刀。
有五个人,五把刀。
他们击刀的速度很快,快得连刀锋也没有,杀气在万分之一秒内凝结。拔刀之际五个人已在吕枫面前,将他团围而住。
“流影电光闪?”
吕枫诧异这种罕见的武功他能亲眼所见。
但是,有个人的身法更快,在他们团围吕枫时,已经出手,而且命中。
一起一落,浑然天成,完美无暇。
飞刀?又是飞刀!
无个人的左肩上都仿佛天成的扎上了一枚飞刀。
“六位大侠,不知你们与他们有何怨恨,你们要如此大开杀戒?”那个出刀的人道。
“你是谁?还请一示阁下的‘庐山真面目’。”
“呵呵呵,哈哈!”
“好狂妄的笑声。”
吕枫他们纷纷抬头。
之间二楼上濒栏而坐的一个单人小桌上坐着一个人,全身黑衣,穿着斗篷,斗沿遮住了大半张脸。
“五个人打一个,不是好汉。”
音罢,他双手拍案,一股内力击出,从筷筒中飞出五根筷子,齐刷刷的飞向五人。
一样是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法。
单刀一横,筷落——无声,血溅——刀落、人亡。这一连串的动作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比刚才所谓的“流影电光闪”更快。
“多谢高人相助!”吕枫抱拳言谢。
“不必了,我知道你的功夫,就算我不出手,你也一样不会输给他们的。”
“还望大侠肯示尊颜。”
“哼”他哼了一声。
“难道我们有误会?”
“误会倒是没有,就看今后你我之间的缘分了,我帮你是因为我看不惯以多欺少,今后你我是敌是友,乾坤难卜,来日方长吧!”言语至此,轻启一笑,微露嘴唇,“对了,我还得纠正一下,那无个人使的不是什么‘流影电光闪’,真正的‘流影电光闪’,你们已经见识过了。”
这话语中有一种蓬勃冲动在流淌,但被压制在心底——好熟悉。
说完,他便起身,独自结账,从吕枫身边掠过,这时两双充满杀气和锐气的眼睛一碰,转瞬间已经离开了。
“这个人好怪!”高觉喃喃自语。
“这几个人为什么要杀我们?”欧阳飞燕问。
“我还要问你呢,我们都没有看出来这客栈有异样,你怎么一进门就知道呢?”
欧阳飞燕当然知道自己乃是“误问”,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本来打斗中忘了这件事,吕枫这一问,她倒是想起来了,说明了原委,大家听罢,笑而不言,彼此心照不宣。
“我发现了一个大阴谋!”
“哦,这会与‘天池大战’有关吗?”
“当然,你们大概不会忘了那个蔡渊了吧!”
“怎么了?”
“蔡渊的目的不是一统武林吗?而且我们已经分析出他背后的野心,上官文章是想借此机会,不动刀兵而尽剿武林,可眼下他的障碍并不明朗,放眼天下,无不知他当权,只是为不动刀兵,实难相像。”
“我奉师命行走江湖,为的是替天行道,想必一是想要磨砺我,二是怕我知道起因,坏了大事。”
“接着说!”欧阳飞燕扒在桌子上,一手托着头,静静听着。
“蔡渊是上官文章的人,密谋策划着除掉师傅和宇文大人,所以才有前些日子的宇文府惨案。而他之前假借锦衣卫之口,扬言师傅所指,意图是想让我和师傅倒戈相向,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而他背后最大的阴谋也将要浮出水面了。”
“真卑鄙!”高觉愤愤道。
“住口!”高觉的话音未落,一个人的声音传来。
“谁?”
一个身影闪过,寒光乍现,刀光与剑影一碰。
“铛”剑尖落地,而刀依然如故。
“好刀!”吕枫在用剑一挺的同时吃惊,惊魂未定,嘴边却情不自禁的出口。
剑断了,吕枫的心也似乎碎了,望着躺在地上的剑身,手中的半截残剑上还留有“飞雪”二字,而“剑”字却阴阳相隔了。
“哼!”那人无语,只见那人锦衣华帽,手中擎着一柄金光闪闪的大刀,“敢问阁下高姓大名?”一向老谋深算的吕匡在关键时刻依然能比较深稳。
“不敢,免贵,在下南天会五圣之一刀圣聂天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