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义德这一去,便再没有回来。???w8w?w?.?8?1?zw.
风宇不由开始担心,与峦家人提及,却现峦家人并不担心。
依王氏的说法,峦义德和郡守有时聊得投机,在郡守家里一住三五天也是有的。
但风宇总觉得此事不妥。
两天时间,匆匆而过,就在第三天一早,一家人正吃早饭,突然有家丁惊慌失措地跑来,大叫:“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何事惊慌?”王氏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夫人,遇事到也镇定,轻声问道。
“外面……外面的一支军兵,将咱们府包围了。”那家丁焦急地说道。
“包围?”王氏一怔。
“他们正在门外喊叫,要我们立刻开门,他们要缉拿朝廷要犯。”家丁说。“夫人,咱们怎么办?”
“咱们家里哪来的朝廷要犯?”王氏纳闷。
“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咱们去看看吧。”峦江说。
“也好。”王氏起身,向外而去。
峦海和峦江也起身跟了去,风宇自不好一个人留在这里,也跟了过去。
来到了府门前,只听外面砸门之声咚咚作响,有人大叫:“峦家人快开门!我们只缉拿朝廷要犯,与他人无干!再不开门,我们冲将进去,把你们全抓了下狱!”
“开门。”王氏一声吩咐,下人们急忙将门打开。
门一开,一队军兵便立时冲了进来,团团将众人围住。
带队那人王氏倒认得,是镇守本城的守城将军,平时因为峦义德与郡守交好,因此两人也多有来往,相处融洽,也是以兄弟相称。
“黄将军。”她急忙迎了上去,先施了一礼,然后问:“将军怎么带兵杀了过来?抓什么要犯,我家怎么会有朝廷要犯?”
“哪个是峦海?”那黄将军也不理她,目光扫过风宇与峦海的面庞,最后停在峦海脸上。
“你便是峦海吧?”他问。
“正是。”峦海恭敬一礼。
“抓起来!”黄将军大吼一声,立时有军兵冲了过来,一下将峦海制住。
“且慢!”王氏惊慌向前,急忙挡住。“黄将军,小海乃是家父侄儿,是我们峦家人,可不是什么朝廷要犯啊!这里定有误会。”
“误会?”黄将军冷笑一声,“什么误会?峦义盛一家勾结反贼,图谋不轨,已被下狱。他的儿子峦海出逃在外,朝廷正在全力通缉。你们私藏峦海,已然是重罪,峦义德更是胆大包天,竟然跑到郡守大人那里鼓动唇舌,想要拉拢郡守大人一起作乱,这可是天大的罪!”
“来人!”他一声厉喝,指着王氏众人,“峦家一家犯上作乱,全给我拿下!”
“是!”军众应了一声,立时便要上前。
“怎么这样?”峦江吓得呆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里定有误会!”王氏高声说,“我要见郡守大人!”
“省省吧。”黄将军冷笑一声,“我们便是奉郡守大人之命前来缉拿尔等的!”
说着一挥手,示意军众快些行事。
“且慢!”王氏这时已然醒悟,悲愤之中却仍不忘保护别人。她向前一步,大声说:“要抓便抓我峦家人,无关之人,请将军不要殃及!我府中下人皆不知情,还有这位小兄弟,也不过是我家过客,与此事无关!”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风宇。
看着这危难之际,还想着保护旁人的女子,风宇心中一阵感动。
虽说峦家人先前固执己见,不听自己劝告,当真是令人生气,但就凭他们是峦海的家人,就凭他们这一身正气,就凭王氏此时的表现,先前的顶撞又算得了什么?
莫说峦海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算只是萍水相逢,这件不平事,风宇也管定了!
他缓步向前而来,面上带着笑容,微微摇头:“婶娘这话可说错了。我怎么会与峦家无关呢?便是我一路护着峦海来此的,若要说有罪,想来我也有罪吧。”
“鬼少小兄弟……”王氏一时愕然。
她实在不明白,这位鬼少怎么如此糊涂,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在保护他?
这种要命的时候,不往后退,却往前冲,这鬼少要干什么?
“还真有自己送死的?”黄将军笑了,一点头:“好,那就将他一起拿下!”
一众军兵立时向前而来,气势汹汹,伸手便抓。
“滚!”风宇目光一寒,一声厉喝间猛地将气息散开。
一道道威压,立时笼罩四方,那几个军兵不及上前,便被吓得全身僵硬,颤抖不止,更有甚者直接倒退几步,跌倒在地。
“果然不是一般人物!”黄将军冷哼一声,一步向前,拔出腰间长剑。
剑锋所指,正是风宇胸膛。
一道道武息涌动而起,包围黄将军全身上下。他冷冷而笑:“宵小之辈,也敢到我丰岗城作乱?真是找死!本将军乃是精武二段,是附近九城之中最强的将军,你这小贼在本将军面前卖弄,真是找死!”
精武二段?
卖弄?
风宇乐了。
确实有人在卖弄,确实有人在找死。
可惜那却不是我。
区区精武二段,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识相的乖乖伏法,或许还可能有一条活路,否则……”黄将军冷笑,出言威胁。
风宇不理他的威胁,微笑着向前走去。
“鬼少哥,不要!”峦海吓呆了,慌忙大叫。
“鬼少小兄弟,你快走,快走!这与你无关!”王氏叫着。
“鬼少哥,你快跑吧!”峦江流着泪叫。
在他们看来,区区一个少年,如何斗得过整队的军兵?
就算这少年是武者,有本事在身,可朝廷的力量那么强大,区区一人,如何能与他们对抗?
“找死!”黄将军狞笑着,一剑前刺。
道道武息缠绕剑上,演化成另一道剑身——长达丈许的锋利剑身。
剑未至,武息已至,向着风宇的胸膛处猛刺。
风宇没有躲避,只是静静站着,任那剑锋刺在自己胸膛上。
“啊!”王氏出惊呼。
峦海和峦江满眼泪水闭上了眼睛,不忍看那可怕的一幕。
“这就是你的剑?”
此时,却有声音传来,两兄弟听出那正是风宇的声音,惊愕之间睁开了眼,便看到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长长的、巨大的剑锋,已然刺在风宇胸膛上,但却没能突破而入。
相反,它撞在风宇的胸口,却折了锋,伤了刃,一寸寸崩断!
“这不可能!”黄将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住风宇的胸膛。
暗香浮动,风宇微笑。
“真是不够看!”
一声厉喝中,风宇飞身向前,迎着那巨大的剑锋而去。那剑锋颤抖,被风宇撞得四分五裂,露出了其下的长剑。
风宇向前,伸手轻轻抓在那剑刃之上,一道道武息隐约化成爪形,微一用力,那剑便叮当作响,碎成了一地钢铁残片。
“什么!?”黄将军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这种狗官留之何用?”风宇近身,目光冰寒,黄将军观之,只觉是见到了地狱深处死亡的光。
他不由颤抖,刹那间竟然不知抵抗。
他也来不及抵抗了。
风宇只是一掌,便将他的胸骨尽数击碎,胸腔中的内脏无一幸免,全被强大的武息震成了血沫。黄将军身子摇晃,向后倒了下去,手中的半截长剑摔出老远。
“谁还想抓峦家人?”风宇环视四周。
一众军兵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惊恐后退!
“滚!”风宇一声厉喝,那些军兵立时仓惶而逃,有人甚至将手中的兵器也丢掉了。一时间,峦家大院中一地刀剑,仿佛战场。
家丁们远远看着,都已经吓傻了,峦海和峦江瞪大了眼睛,仍没缓过神来。
王氏却突然跪倒在风宇面前,痛哭流涕。
“婶娘,你这是干什么?”风宇急忙将她扶起。
“鬼少小兄弟,先前是我们错了,我们应该听你的话才对,可……我真悔啊!”王氏痛哭。
风宇轻声安慰:“放心,有我在,都会没事的。”
“鬼少小兄弟,我知道此事说来,有些厚颜无耻,但……”王氏哭泣着说,“我峦家现在全部的指望,也只有你了……”
“婶娘不必再说。”风宇一摆手,“您是想求我,将峦叔救出来对不对?”
“这……”王氏低着头,却不好意思说。
先前风宇几次劝他们,他们不听,只以为那郡守是好人,可到了如今,却要让风宇出头救他们的命,这是什么道理?
她哪里说得出口?
风宇笑了:“婶娘,这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办。若不是峦海,我早已在荒野中被野狗吃了,这救命之恩,我怎么会不报?”
“多谢鬼少少侠!”王氏心中激动,向着风宇再拜了下去。
峦江也是机灵之人,急忙跪地向风宇磕头,叫道:“鬼少哥,先前是我们不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峦海看到此景,竟然也要拜,风宇急忙挥手放出一道武息,将他托住。
“是不是朋友?”他问。
“是朋友,就不要这么多礼!我为你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他说。
“鬼少哥……”峦海哭了。
“婶娘,钱财乃身外之物,这家业……”风宇看着王氏,轻声说:“便不要了吧。”
“只要人在,钱财算什么?”王氏倒也豪迈,一点头,转身对家丁们说:“各位,峦家今日遭遇大难,只怕不能再居留于此地。这家业我们也不要了。大家跟我们峦家一场,看什么东西好便取走吧。不必心存惦念,我们今日一走,定然不会再回还,大家各自保重!”
临行之时,仍不忘关照下人,这份心意,也令风宇点头暗赞。
“你们跟我走,咱们到郡守府说理去。”风宇一摆手,带着峦家三人,向外而去。
一众峦家家丁仆役,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倒在地上的黄将军尸身,以及那满院子的刀剑,心中一阵恍惚。
有年轻人,则是满心激动地想着:这才是大英雄!真豪杰!
他们望着风宇远去的背影,心中无限憧憬。
这日,他们有幸见到了风宇之威,有幸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侠义。
来日,他们的人生也必受影响,在那心中崇拜的榜样影响之下,走向那一条侠义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