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宇挥手,道道散着月之清辉的符文立时扬起,如同一片片飞舞的雪花,飘向那座大阵。中文? w=w≤w.
所有的人此时都闭上了嘴,瞪大了眼睛盯住那些符文。
没人相信风宇可以成功,没人相信这些雪花一般的符文,可以破了眼前这座复杂无比的大阵。
便如没人相信一个小小的孩子,拿着一把小小的刀子,便可以屠了威镇山岗的猛虎。
但风宇之前的淡定从容,又让他们生出一种错觉,觉得也许会有什么奇迹生。
紫元尚冷笑着望向大阵,眼看着那些符文渗入阵中,感应着阵中的变化,却于刹那之间神色大变!
“怎么可能!?”他竟然失声喊了出来。
听到这一声惊呼,众人面色齐变,因为这代表了一种可能,一种他们原本不敢相信的可能。
就在这时,这座大阵剧烈地动荡了起来,原本坚实的结构,竟然如同朽木腐泥一般崩塌,哗啦啦地散成了一堆无用的符文碎片,在瞬间里,这一座大阵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这……”
所有人都呆住了,人们望着那些渐渐消失的碎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早说过,这次大事的人选,左相并不能胜任。”风宇淡淡地笑着,“你们偏不信。”
“这……”
左相一党一个个张着嘴想说话,却只能出“这、这”的声音,再说不下去。
练彩宵激动得满脸通红,简直似喝了几大坛酒一般。她感觉自己几乎要昏过去了。
“左相。”柴河君脸上露出笑容,强压着心中的激动,笑着问道:“您方才在圣前说什么来着?若是输了的话,便怎么来着?”
紫元尚的脸色变得极是难看。他不理柴河君的奚落,却只盯住风宇。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根本不可能做到才对!”他大声说。
“我怎么做到的,不能告诉你。”风宇一笑,“当然,如果你愿意拜我为师,我倒可以传授你一二。不过这得看我的心情如何。因为……你对符法的理解太浅薄,你的经验也太肤浅,所以我真的不觉得你有什么才华。收这样的弟子,我得认真考虑考虑。”
紫元尚的肺都快被气炸了,他感觉胸口处有什么东西堵着。
深呼吸,然后是调动全身力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终使那一股气没有在胸膛处爆。
他不便说话,便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党羽。
“陛下明鉴!”一人立时会意,急忙开口:“左相方才与鬼少先生之约,不过是一时意气用事而已,做不得准!”
“不错。”又一人站了出来,“而且此事只是双方两人随口说说而已,又没有立下文字凭据,如何能算数?”
“你们好生无耻!”柴河君那边有人站了出来,厉声大喝。“方才右相大人站出来相劝,你们的左相大人却是如何说的?”
“左相大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又一人冷笑。“方才不是还要言出如山吗?如什么山?难道便似是这符阵一般的朽山?”
许多人跟着笑了起来。
更有人正色道:“左相方才所言,字字在耳,做人可不能这般无耻,如此反复,便是市井小人亦不屑为之,堂堂一国宰相行此事,不怕传诸后世,臭了万世之名?”
紫元尚面色数变,越苍白。
他心中悔意如海如潮,但却已经无法可想。
这件事能怪我吗?不!我的符阵绝对没有问题,那阵倾尽了我所知所长,他怎么可能挥挥手便破解?
这里有古怪,一定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他想不通,也无法想通。
此时,两方人吵得不可开交,一方坚持要左相履行先前赌约,另一方则坚持,此事未立文书,又未得仙灵大帝亲口承认,做不得数。
“好了!”此时,仙灵大帝厉喝一声,立时,殿内清静了起来,所有人知道大帝已有定夺,不断再乱开口,齐转向仙灵大帝,垂聆听圣裁。
“此事还要看两方的意思。”仙灵大帝缓缓说道,“爱卿,鬼少先生,你们两人是何意见?”
这一招出手,左相一党立时哑火。
紫元尚不语,开口的尽是别人,到时为他争一个赌约作废,得益的是他自己,但却又不会损了自己的威名,便不会与之前所说的“言出如山”相悖。因为,这乃是众望所归,是众志成城,众人抬爱,他也“无奈”。
但此时,仙灵大帝直接让他说话,他的那些党羽便再难挥作用。
这招狠。
紫元尚的眼皮跳了几跳,眼中的光芒却黯淡了下来。
若是开口认了这赌约,那么自己便要归隐山林,回家养老,那么之前做的一切准备,岂不付之东流?
大业在前,却顾不得什么一时的名声了。他一咬牙,拱手一礼:“陛下,方才老臣只是被鬼少狂妄言语激怒,一时不能控制,因此才与鬼少定下约定。但好在未立文书,陛下您又未开口承认,所以此事,做不得数。”
“好不要脸!”
立时有许多大臣叫骂起来,紫元尚面色不改,凝立如同山峰。
“不要脸的我见过,但不要脸时还能面不改色的并不多,被千夫所指时还能坦然站稳的更少。”风宇一笑,“左相,您果然是个中翘楚,在下佩服、佩服!”
紫元尚面色变化,胸膛之中又生出那种要爆炸一般的感觉,他强自镇定,以力压下。
“好,我也不在乎。”风宇说,“其实我早料到,你若输了必定找种种借口,因为你这种人便是如此无耻,难道我还能指望因为一个赌约就让你放弃一切?不过这赌约你可以毁掉,但你我的圣前比试,你却毁不了!”
“请吧。”紫元尚看着他,冷冷说道。
你虽不知用什么怪法破了我的符阵,但却并不能算你赢。我不信你能造出什么了不得的大阵,让我无法破解。你不过刚刚晋级,而我却已在此境浸淫多年。这比试妙就妙在必须在对方面前设阵,到时你的一举一动我尽收眼底,符阵的结构,力量变化我一一观尽,还怕破不了你的阵?
他眯起眼睛,盯住了风宇。
“好,那你做好准备。”风宇说。
微微一笑间,突然一挥手,一座符阵立时出现在大殿中央。
那符阵与紫元尚造的符阵大小相仿,强弱相当,而且亦是十分复杂。此时掷在地上,便缓缓运转起来,一时间符法力量流动不休,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在大殿之内。
“什么!?”
又是一阵惊呼。
人们再次被风宇的举动惊呆了。
“一息成阵?这是什么手段!?”
没有倾心心血地精雕细琢,只是挥手一掷,便有一座如此坚固的大阵瞬间成形,这是什么手段?这是什么实力?
这是什么境界!?
“天啊!”练彩宵瞪大了眼睛,不由惊呼一声。
方才风宇挥手破阵,已经带给她极大的震撼,此时挥手成阵,更令她“雪上加霜”,在对风宇充满无限敬仰无限震撼无限崇拜的路上走得更远了。
柴河君再次失语。他怔怔地望着那阵,感受着阵上传来的符法力量,确定此阵一点也不比紫元尚方才那道大阵逊色。
甚至,或许还有所越。
仙灵大帝在宝座上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亦瞪圆了眼睛。
他虽是仙武境的高手,但对于符法一道却并不精通。但不精通,不代表不明白不懂得,他本人亦是一位高级符师,变能感应到这大阵的强大。
正因如此,便更震撼。
鬼少先生,竟然能一息成阵?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之技啊!
大殿之中,人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一切。
“左相,请吧。”风宇笑呵呵地指着面前大阵,看着紫元尚。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紫元尚的声音颤抖,瞪眼望着风宇。
“这种事情,并不算难吧。”风宇笑了,“在下可以连凤鸣山本源之力都可以掌握的人,做这么一座大阵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反是左相,牛皮吹得天般大,结果在那里忙了半天,才造出那么一座无用之阵,真是可笑可叹。”
他摇头叹息,气得紫元尚脸色白。
“不过……”他话锋一转,“也许左相精于的不是设阵,而是破阵。不然的话,陛下也不会对左相寄予那么多厚望。那么,左相请吧,请用在下这小小符阵一展身手,让大家看看您的本事吧。”
紫元尚全身颤抖。
一小半是因为震惊,一大半是被气的。
算盘全打错了……
这混蛋竟然可以一息成阵,我哪里能有什么观察结构,再从容破阵的机会?
紫元尚觉得是上天跟自己开了个大玩笑。
“左相,请吧。”柴河君面带微笑,大声提醒。
“左相大人,请吧!”一众朝臣随声帮腔。
紫元尚的脸色开始紫,胸膛处的爆炸感变得更强烈。但他已经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而来。
我未必会败!此阵成得如此快,必不可能坚固,说不定我只要小施手段,它便立时破了,到时,便是平手。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他皱眉凝目,咬牙切齿,慢慢抬起手来。月辉般的符文,缓缓升腾而起,缠臂而舞,但却失了先前的从容,显得那么僵硬,仿佛不是一只只蝴蝶,而是一只只僵尸。
他伸指一点,那些符文立时飞向前方,慢慢地落到风宇的大阵之上。它们闪耀着光彩,仿佛一只只采花的蝴蝶,要进入花蕊之中,夺取一切。
可就在这时,符阵之上闪起了一道光芒。那光芒冰冷而无情,仿佛是一道火焰,一层冰水,流动过后,那些符文便被烧光,便被冻僵。
一瞬间里,所有的符文全数熄灭!
紫元尚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我的符文,竟然连这阵的表层也破不开,反为其守护之力吞噬?
怎么可能!
他僵立当场,半晌后,风宇嘿嘿一笑,提醒他:“左相,已经开始了,您在什么呆?”
其余人并不知道真相,还以为紫元尚已经将符力渗入了阵中。
紫元尚面色时青时白,大吼声中,再次放出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