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力的表现处自己的愤怒,来遮掩自己的心虚,不甘示弱的瞪着孔供奉道:“你简直是满口胡言,坏人清白!”
孔供奉气的胡子都在发抖,看着他丝毫没有退让:“坏人清白也得那人真的是清白的才行,你这样的人,简直丧心病狂,心都是黑的,还提什么清白不清白!?”
他也不再跟施太医打嘴仗,冷声道:“昨天你忘了那个打磨镜子的手艺人了吗?!”
这话一出,施太医立即便惊得瞪大了眼睛,瞳孔剧烈的收缩,这容易坏事的东西,总是容易在人的潜意识里留下印象的,只要一旦真的出了事,大脑便会主动的替你回想起来,昨天那个打磨铜镜的人给施太医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他就算是想要不记得都难,当场便忍不住震惊的站了起来看着孔供奉。
孔供奉冷笑了一声:“刚好那个手艺人是我家熟识的打磨镜子的,今天他来我的府里,我们刚好说起孩子的病的事,他就说他昨天好像也是去了一个大夫家里,那个大夫也正好跟人说起什么治病,治孩子的心疾的事.....他还说,他听见那个大夫说什么,这孩子必会死的.....”
施太医整个人已经石化了,一时之间就算是他真的冷心冷肺,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是木木的瞪着孔供奉,像是在看着一个多可怕的东西。
孔供奉没有理会他,冷哼了一声,气愤不已,要不是怀里的孩子还在哭个不停,他简直是已经想扑上去打人了。
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忍不住啐了一声:“当时我就起了疑心,因为我们私底下都讨论过的,这孩子的病不大像是寻常见的那种心疾,只要好好的养着,未必不能好,怎么会忽然说的这么斩钉截铁,直到那个手艺人跟我说起在你家差点被人杀掉的事,我才起了疑心,拿出了世子的医案仔细研究,经过跟老大夫讨论之后,觉得不对......”
施太医极力的稳定了心神,又急又怕的道:“不是的,您到底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手艺人,他去的也未必就是我家.....”
情况太混乱了,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辩白。
孔供奉指着他冷笑:“你胡扯!那人已经说清楚了,按照地址和形容,那就是你家无疑,你若是真的心里没鬼,为什么每次治病都要撇开人,自己单独治病?为什么每次你来过之后,过不多久宝哥儿就比平常病的更厉害?!这一次两次是巧合,这么多次,难道都是巧合?!”
施太医吞咽了一口口水,思维被孔供奉弄得更加混乱了:“孔先生,您说这话可要负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孔供奉更加气愤:“不知道也简单,那大家便去撕掳开好了,我去找找那个手艺人,让他来作证,大家不就都知道了吗?再说,我刚才已经想起来了,宝哥儿胸口上回在你诊治之后,有一块形状诡异的紫斑......”
施太医这回是彻底慌了,听孔供奉这番话,分明就是真的认定他是害宝哥儿了,而且还有那个手艺人作证,这是最要命的,因为那个手艺人的确是去过他家,到时候那些人一旦有了怀疑,再查他的异状就很容易了。
他不由得软下了声气:“不是,我没有做这样的事,孔先生您误会了,这一切都是误会,再说了,这孩子的心疾哪里是能被人控制的?我怎么有这份本事呢?”
孔供奉呸了一声:“没有法子?我已经查过了,一十年之前在安徽替人诊治,也出现过这样病状的孩子,也是突然就犯了心疾,是被你治好的,你就是凭着这个案子,而扬名安徽的......”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他总是籍籍无名,家里日子很难过,他连媳妇儿都娶不到,只好出此下策,将一个在别院休养的孩子给弄伤了,又替他治好......
施太医心里的恐惧终于蔓延出来,心防也被攻破,猛地一声跪在了地上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先生,我也是一时糊涂,您放过我罢,我还年轻,我家里还有老娘要供养,我媳妇儿还怀了身孕......”
孔供奉心里更加觉得厌恶和不齿,居高临下的看着跪着的施太医,冷冷的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然知道害怕,为什么还要故技重施?难道你不知道谋害宗室是个什么罪过?!”
施太医全然崩溃了:“我也是一时糊涂罢了,我以为......”
以为这样偏门的病不会有那么多人知道,而且没有多少人会往太医有问题的方向去想的,谁会去怀疑大夫呢?
孔供奉心知肚明:“你不是一时糊涂,你分明是精明过头罢了,这回要不是我们碰巧发现,我猜你现在就要再来一次了罢?难道你不知道婴儿的身体有多弱?你这样按下去,他还有命在吗?!”
施太医心里乱的很,像是面前有无数只的蚊子在飞在叫,他的头晕的厉害,想到什么又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膝行着朝着孔供奉过去:“先生,我是一时糊涂,您饶了我这遭......不然我就没命了.....”
孔供奉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他问:“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你做了这个事,害了世子了?”
这里又没有别人,先稳住孔供奉,先让他不要嚷嚷出去,不然的话,才真是完了,施太医想也不想的点头:“是我的不是,是我猪油蒙了心,活该死了......”
这就是承认了,孔供奉呵了一声:“你求我有什么用?事到如今,你该求的是王爷和王妃,是郡主,只有她们才能决定你到底是死还是不死。”
他说完,原本寂静的房间里头忽然凭空出现了几个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施太医被惊得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震惊至极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又看了看孔供奉,显然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呆在原地像是一直被吓傻了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