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接过礼单飞快的扫了一眼,大致估算了一下这份礼单上礼物的价值,心中衡量了一下,轻轻的将礼单放在矮几上.
他低头沉吟了片刻,抬头淡淡的扫了一圈在座的众人,收起了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正色道:“各位拿出这样重的礼物,足以证明各位诚意,也让在下觉得这件事有了继续谈下去的可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陈应轻轻的敲击着礼单,顾盼生姿的道:“在下可以直言,虽然各位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大,但是还不足以打动在下!”
“承之兄……”听到陈应话中有拒绝的意思,秦淮一急,立刻需要劝说。
“水淼兄且听在下将话说完!”陈应抬手打断秦淮的话,道:“诚然,各位给出的利益足够大!”
他敲了敲礼单道:“别的不说,仅仅这价值一千金的礼物就让在下心动不已!要知道,在下在庐江郡皖县是为了五千金就和陆府君硬杠,就算是被赶出庐江郡,在下也不曾后悔!”
说着,他笑了笑,看着凝神静听的孔祥等人,道:“庐江郡的那五千金,可是在下拼了小命,差点搭上了一条胳膊,才拿到手的!”陈应指了指掉在脖子上的左臂,笑着说道:“在下可是要钱不要呢!”
“呵……”听到陈应说他要钱不要命,孔祥等人附和的笑了一声。
刘昂陪笑着道:“既然世兄如此爱钱,现在只要你点点头,就会有一千金入手,这次又不需要世兄亲自上阵,只是借用一下世兄的部曲而已!这样好的事情,你到哪里找去?还不快快答应?”
“哈哈哈……”陈应大笑着点了点刘昂,道:“贤弟此言有理!不过……”
他话语一转,蓦然拉下脸,冷冷道:“这笔钱我怕是有命拿没命花!”
“嘭!”早就不耐烦了的刘涛猛的一拍矮几,站起来指着陈应的鼻子,大声喝骂道:“姓陈的,你特么不要给脸不要脸!你特么的出去打听打听,我们什么时候干过过河拆桥的事情?这桩生意你可以不做,但你不要怀疑我们的人品信用,我就不信这件事除了你,就没有别人能做了……”
“好了……”孔祥有些无奈的喝止住刘涛,满脸苦色的揉了揉太阳穴,道:“竹海,你少说两句,承之兄可不是不相信我们,怕我们过河拆桥!而且就算我们想要过河拆桥,也得看有没有那个能力才行!我看承之兄此言另有深意!还请承之兄明言。”
“不错!”陈应淡淡的看了一眼刘涛,道:“你们虽然在南阳有些能耐,但想要拆我这座桥,只怕还是力有不逮!”
“你……”刘涛闻言正要反驳,却被孔祥狠狠的瞪了一眼,不得不悻悻闭嘴。
陈应没有在意刘涛的打岔,自顾自的说道:“在下觉得你们给出的价码不够,并不是想要趁火打劫,而是这件事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太不可控了,这中间的水太深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在下可不想在阴沟里翻船,将自己搭进去不说,还要遗祸家族!将来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面见祖宗!”
“这,唉……”孔祥愁眉苦眼的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等都是世家子弟,承之兄的顾虑在下也能理解,我们也知道这是一摊浑水,本不应该拉承之兄进来,但是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我们也怕日后无颜面见祖宗,所有不得不将承之兄拉下水!”
说着,孔祥站起来对着陈应拜道:“愚兄无奈之下,只有使用一些低劣的手段,将承之兄你拉下水,个中多有得罪,还请承之兄海涵,等这件事解决了,在下一定像你负荆请罪!”
“你什么意思?”见孔祥如此举动,陈应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没有做什么!只是承之兄你来的有些不巧而已!”坐着孔祥右侧的一个舒眉大眼,一脸正气的青年突然开口道:“更不巧的是你来到随县后竟然住进了迎宾客栈,自己撞到了我们的套上!”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应,道:“现在承之兄的部下应该已经搬到了刘县君府上吧?不知道他们搬东西时有没有发现你们的行李中多了些东西?
如果发现了,那你们可得小心哦,那些东西可是价值不菲,要是不小心弄坏了,承之兄一定会心痛的!”
陈应蓦然紧紧的盯住说话的青年,认出他是孔祥之前介绍的南阳豪族赵家的三公子赵信!
“呵呵……”陈应冷笑着看着赵信,冷冷的道:“这算什么?你们栽脏我?”
他蓦然起身,高声道:“我告诉你们,我陈某人最恨被别人算计!要是你们以为将我拉下水我就会就范,那你们可就错了,我们大不了一拍两散,将这件事捅出去,让何家的人来和你们谈……”
“咳咳!”孔祥大声咳嗽着打断陈应的话,道:“承之兄不要生气!这件事虽然是我们不对,但是这件事对你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他低声下气的道:“这件事捅出去,我们势必将现在如日中天的何氏家族得罪到死,被我们那位皇后娘娘给盯上,但是如果我们运作的好,也未必不能借此事卖给何家一个大大的人情,从而搭上何家……”
“哦!”陈应轻哦一声,收起脸上的怒容,平静的道:“你们打算怎样做?要知道这件事可不是那么容易,何家能够飞黄腾达,可不是全靠着皇后娘娘,他们可不都是傻子,能够被你们玩弄在股掌之上!”
“的确!只有傻子才将别人当做傻子!”孔祥神秘一笑,道:“这件事我们已经有了完备的准备,现在只要承之兄出手帮我们清理掉一些手尾,那这件事就是天衣无缝了……”
“天衣无缝?”陈应冷冷的打断孔祥的话,道:“这世上就没有天衣无缝的事!人过留名,雁过留痕,只有你们在中间动了手脚,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也一定会被人发现……”
“哈哈哈……”孔祥大笑着打断陈应的话,道:“承之兄过虑了,这件事我们早已准备下了万全之策,一定不会被人看出破绽的……”
“嘿!万全之策?这世间哪来的万全之策?”陈应冷笑着道:“如此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情,再小心也不为过,怎么能够相信所谓的万全之策?”
他嗤笑道:“要是你们那所谓的万全之策被人看破了怎么办?要是实行过程中出现差错了怎么办?你们有应对的办法吗?坐着等死吗?”
他语重心长的道:“记住,千万不要小看了别人的智慧,天下聪明人多了去了,万一有人看出你们的谋划怎么办?所以,我们要多做准备,须知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孔祥楞了楞,小心翼翼的对陈应道:“那承之兄,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