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奴仆婢女越多,见众人一行他们纷纷退让跪迎。同样地,越往里走齐良身边的随众越少,他们一路被挡,至皇帝寝宫处齐良身旁护卫只剩下齐惜音与魏士安两人矣。
“世子!皇上就在里面。”夏国相轻声道,他的亲卫一个也沒有进來,全被皇宫侍卫挡在了外面。
抬头望一眼,朱红大门敞开着,里面静悄悄,齐良踏上一步,里面闪出一个雪白的身影,齐良微笑,对方已躬迎:“叩见世子。”
“麟弟免礼。”齐良亲切扶着吴应麟的手臂。
吴应麟笑意砌面,透过齐良看到齐良背后的魏士安与齐惜音,突地怔了一下,世上还有如此美貌的女子?齐惜音美目焕光,同样惊于吴应麟的风采。
“刚还与皇上说起王兄,不想王兄这会儿就到了。”吴应麟惊色一晃即过,粲然一笑,两人的亲切与互敬哪里看得出双方一点仇恨?
齐良谢道:“有劳麟弟照顾父皇,为兄这就进去看望父皇。”他往里走,魏士安与齐惜音跟着,但被闪出的皇宫侍卫挡住,齐惜音正待争辩,齐良伸手止住,示意两人留在外面。
只有夏国相与吴应麟、吴世璠陪着齐良往里走,他们四人都是皇帝陛下的亲人,是一家人。
到一扇小门处,里面传來阵阵咳嗽声,齐良深呼吸踏门而入。轻轻地走近,齐良心跳越來越快,床上之人闭目而卧,只露出一张脸,那张脸斑纹密布,苍白无色,这哪里是叱咤风云的一代枭雄吴三桂?分明只是一个风烛残年、迟暮垂垂的老人嘛!
盯着那张脸上深深的沟壑,齐良无限感慨,仅是两年不到吴三桂至少苍老了十岁,他顿然生出一种怜悯与愧疚,岁月年轮辗过的痕迹谁也逃不掉,但其中自己是否又起了什么推动作用呢?
“父皇!”齐良挨近,轻轻叫一声,但沒有回应。
齐良又叫一声:“父皇!”他已跪在床旁。
吴三桂缓缓睁开眼,失神的目光盯着齐良好半晌,突地脸变,声色俱厉叫道:“逆子!快把这逆子拿下。”
众人惊慌失措,外面已涌进一众如虎似狼的侍卫,但他们暂不敢动。同时,魏士安与齐惜音也强闯了进來,他们迅速围在齐良身旁。
“你们还怔着干什么?还不把这逆子拿下?”吴三桂抖着手,他想坐起,但又轰然倒下。
侍卫们惶惶望向夏国相,夏国相下意识地想遵询圣谕,他想把世子先拿了,然后再慢慢向皇上解释,等皇上气消了再放了世子,就像以前对待讨朔将军吴应麟一样。
齐良不慌不忙站起,扫视一眼,见夏国相眼神不对,感觉不妙,厉瞪一眼给予其一个威胁的眼神,慢慢道:“皇上刚睡醒,头眼昏花,还应该休息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吧。”
侍卫中踏出一人,拱手道:“世子!皇上的圣谕卑职不得不听,得罪了。”此人长相英俊,威武不凡,正是吴三桂的贴身侍卫统领皇甫保柱。
魏士安暴喝一声:“尔敢?”挡在齐良前面,并持连发弩对着皇甫保柱。
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人人自危,只有吴应麟不经意地嘴角露出一抹笑。
外面已传來激烈的争吵声,夏国相知道世子的侍卫得讯上來了,挥手道:“不可妄动,这是皇上寝宫,皇上还躺在床上呢。”
齐良得势不饶人,再喝道:“沒听见本王的话吗?还不下去?”接着又语缓道:“我只是想陪父皇说说话。”
外面的争吵越來越烈,夏国相生怕外面发生血拼,先一步匆匆出去了,吴应麟第二个出去,齐良挥挥手,对齐惜音、魏士安、吴世璠说:“你们也都出去吧。”
皇宫侍卫们还在,齐良笑道:“你们守在门外吧,若是皇上有事你们再进來砍我不迟。”
皇甫保柱犹豫片刻终还是率众侍卫出去了,他敬重世子,认为世子不太可能谋害自己的父亲。
寝宫里只剩下齐良与吴三桂两人,吴三桂早已气得铁青,身子在被里直抖缩。
“父皇不愿见到孩儿吗?”齐良伤感道,他根本不愿与吴三桂发生冲突,任何一点内耗都是无意义的。
“你现在能了,已操控一切了,何不现在把朕给杀了?”吴三桂虎目怒视。
齐良苦笑:“你是我的父亲,我是你的儿子,孩儿怎会杀父皇呢?”
吴三桂失去理智般地逼问:“说,你这次回來是不是來篡权夺位的?是不是回來杀朕的?”他挣扎着想再度坐起來。
齐良怔然,这会明白不是吴三桂让自己回來的啊?一定是夏国相的主意,不由对这位姐夫再度充满感激,那么吴应麟的回归呢?不及多想,他快步上去,想帮皇帝陛下一把,但吴三桂惊恐地推开:“朕不要你碰,朕也不要你帮。”
齐良生怕吴三桂情绪激动动作过猛一下过去了就真的说不清了,马上退开,让吴三桂自己平静。瞥一眼门处,皇甫保柱探了一下头。
“父皇!孩儿得悉您病了,特意回來看您的,若是您不高兴,孩儿明天就返回。”齐良轻声细语道。
“朕不要你看,你这逆子,只会气我令我病更重。”吴三桂赍恨道。
齐良跪下,泪如雨下:“父皇!孩儿不孝惹您气了,但孩儿所做一切可都是为了我吴氏王朝,为了父皇您啊。”
吴三桂嘿嘿冷笑:“说得好听为了朕,你把朕的周王府夺了,把朕的留守内阁架空了,把朕的军队抢了,你都是为了朕吗?朕沒有你这样的逆子。”
这些事情如何解释得清?齐良头磕在地上,唯有以誓言表忠心:“皇天可鉴,孩儿所做一切全都是为了父皇,为了我吴氏江山,若有私心天诛地灭。”
吴三桂哪里会信?这逆子不听调令,屡违圣谕,还不够说明一切?他冷笑:“现在你已控制云南贵州两省,军队数万,现在连朕身边的人都听你调度了,说吧,你想怎样对待我?”言语间,老泪纵横。
齐良伤痛地靠近,动情道:“父皇!不管孩儿有多大势力有多少成绩,孩儿都沒有动过一丝想替代父皇的念头,更遑论谋杀父皇了。”他轻轻帮吴三桂把眼泪擦掉,温情道:“父皇!你永远是孩儿的父亲,您在位一天我维系您的权力一天,绝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來。”
吴三桂怀疑,但此番沒有再挣扎,而是由着齐良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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