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可救药?那么你呢?你甘愿听信萧家父子的蒙骗,替他们谋划算计,难道不是因为你与他们父子纠扯不清,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让我猜猜,你到底喜欢他们父子哪一个,我猜你更钟意萧琰那老头,虽然他长得还行,有些玉树临风,但他扯上前朝,也活不久远。你好自为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请你不要污蔑他们父子与我的关系,他们在我心中只是伯父和朋友一样,没你说得那般龌龊!”
明姝暗暗心惊,她怎么知道萧琰与前朝有关?
看来她真是有些愚蠢!
竟然轻视了明熹!
“龌龊?他看你眼神情真意切,无限怜惜爱慕,我又没瞎,看得真真切切。至于他与前朝什么关系,你不会不知。只要你不掩耳盗铃,把别人当傻子,想必也能看出些道道来。
今日我试了一日的婚服首饰,实在太累,就不留你用午膳。以后,我也不想看见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今日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只要你们不要招惹我燕王府,我也不会与你们过不去!”
这是威胁的意思。
明姝听懂了,但是,她也不是没有办法还击,更不能在她面前示弱,她停了停身子,媚眼如丝,笑得十分狂妄道:“大姐,今日所言,我只当是疯言疯语,毕竟大姐的疯病尚未痊愈。”
“我没疯!我也没病,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休想装听不明白!唉...你也是可怜之人。”
明熹忽然笑着走近明姝,微叹一口气。
明姝手中已经握在那柄短刀,是为防身之用。
现在的明熹,随时都有可能对她做出不利之事,她不得不防。
“我就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告诉你那位给你娘开药的太医,他姓纪,你大可以去找他问问,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至于萧琰与前朝什么关系,提起陈宫的杨皇后,你不会再否认罢?”
明熹笑得妩媚又得意,连她也知道萧琰与前朝的杨皇后的关系。
那么,说明一件事,苏澈身旁有她明熹的眼线。
否则,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可能知道?!
看来,这件事,必须尽早做个了断,省得皇上知晓,满盘皆输,人头不保,功亏一篑。
“多谢大姐可怜,我改日一定问问这位纪太医。”
“你最好挑个不在宫里的时机,宫里眼线多,省得祸及我。”
“好,多谢大姐提点。”
明姝说罢,扬长而去。
回到房中,她直接让王二喜去房中。
王二喜站在门外,采雯将他引进去,他低眉问道:“主子找我何事?”
“过来,我有句紧要的话要你去传。”
王二喜凑近,明姝用手指在桌上一笔一划写下:熹死。
言下之意,明熹的性命留不得。
王二喜会意,无声对上明熹二字的口型确认,明姝点头,他抬脚出去。
方向是萧府。
晚间,明达归府,晚膳过后,他唤了明姝到书房。
明姝支着手掌托着下巴坐着,有些饭饱神虚,明达看她一眼,笑问:“怎地吃撑了?没精打采的...在宫里可还适应?”
“父亲教训的是,我刚刚没忍住,吃得有点多,现在一点也不想动。在宫里的日子真的很辛苦,每天要学这个,那个,非得集中精力,马虎不得。回到家里,难得放下精神,就有些懒,不想动。”
明姝委屈又无辜地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明达。
明达果真有些心疼,连声道:“那确实辛苦,在我面前便罢了,在外面可不能没个坐样,让人笑话了去。”
“女儿谨听父亲教诲。父亲教我来,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罢,女儿饭饱神虚,好想睡觉。”
明姝难得撒娇笑呵呵道。
这是头一回,明姝在明达面前撒娇卖萌,求放过。
明姝觑着眼睛望她一眼,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洪亮得很。
明姝莫名其妙,听他继续笑道:“往常我以为你是个不爱说话的温婉做派,没想到你也有童真可爱的一面,为父真是欢喜,女儿家就得这样,以前总绷着脸,笑也不会,害为父以为你不开心。”
“女儿让父亲担忧是女儿的错,我好得很,父亲不用在意。”
明姝倏然坐直了身子,笑嘻嘻的望着明达。
“好!这样才好!以前你母亲也是这样,她经常说的话就是天不塌下来就没事,让为父好生安慰。转眼,她走了十几年,为父真想她。好在你回来了,弥补了为父的一些缺憾。”
“父亲,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我听说她长得什么貌美,而且待人温和有礼,天生爱笑,对不对?”
明达闻言,笑着起身,在偌大的书柜里,按下一个开关,柜子往两边松开,墙壁上露出一幅画。
一个女子婀娜地捻着帕子站在一棵松树旁。
不用问,明姝当即开口:“这是娘亲?果然好美!”
“是啊,这是仅存的一幅画像,你娘生的美,但是不爱画像,这还是我趁她不留意的时候画的,她都没见过。除了我,你是第一个看这画的人。”
“幸好父亲聪慧,否则我今日无缘见到娘亲的画像,娘亲的肚子有些高,是不是大哥在里面?”
“对!眼神不错,那时你娘刚怀上明辉,经常嗜睡,那日风和日丽,我便哄着她下来花园散步,趁她站在那里看鱼的机会,我便记下,晚间瞧着她的样子描了下来。你看她的眉眼,和你的如出一辙,尤其是小耳朵,简直一模一样。”
“我是娘的女儿,我不像她还能像谁?”明姝双目一眨不眨的接着烛火的光亮望着墙上的画像。
谢怀柔的眉眼与她相像也不像,明姝总觉得有些眼熟。
但既然明达这么说,她总不能拆台说不像的话。
明达又是一阵长吁短叹,唤了明姝坐在跟前,小声道:“早前,我答应过你娘亲,若你出世是个女孩儿,一辈子好好照抚你。我早前食言,害你流落在外十多年,如今你又入宫待选,何谈照拂,为父很惭愧,愧对你娘。纵使为父如今身居高位,依然身不由己,不能如约护着你在身旁,实在无颜见你娘,以后我死了,不知如何在地下与她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