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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窥门道(1 / 1)

()徐韵琼毕竟是首徒,修道的时间最长,功力也最是高深,加上有五彩丝铠和护身法器的保护,遇见雷神人还可以逃得掉,总算是生下彩衣。但生产后身体也难免比平时虚弱,再遇见雷神人时,却是难以抵敌。拼命逃脱后,已经是经奄奄一息。

这时,徐韵琼对自己刚刚诞生的孩子非常疼爱,知道雷神人一定会穷追不舍的,但他们由于先天所限,不能突破结界,绝对不可能追到尘世去,于是她用尽余力,用五彩丝铠包着彩衣,把彩衣带到了尘世,又在弥留之际留书给师妹,托她们照顾自己的孩子。书未写完,就力竭身亡。死后心有不甘,不肯去奈何桥,终于见了彩衣一面。

这时,整个峨眉派只剩下肖韵馨一人。她是靠着以前空闲的时候炼制的钻地梭,躲在地下才得以逃脱。其他的人不屑于器物,认为那不是真正的本领,原来没有炼制,临时要用,哪里找得到?肖韵馨在雷神人之前找到徐韵琼,拿走护身法器和遗书,到尘世找到彩衣,施放阴劲救下发烧的彩衣后,将彩衣带回了峨眉山。

但此刻雷神人正在全力搜捕峨眉派的剑仙,肖韵馨实在无力自己抚养彩衣,只好依旧带着彩衣到尘世去。这一次,肖韵馨在路上碰巧发现了楚平。想到彩衣太小,承受阴劲会对身体有所损伤,但如有另一个幼儿承受了同源的阳劲,待两人长大后,阴阳互融后,反而对身体十分好,又可以解决彩衣不能从小随自己修炼,长大后基础不好的弊端。于是肖韵馨施放阳劲在楚平身上,又安排了楚平遇见楚弘清夫妇。然后留书给他们,要两人日后到峨眉山相认。

肖韵馨躲在一边,看着楚平被人收养后,又赶着把彩衣放在孤儿院的门口,让彩衣得以长大成人。她回到峨眉山后楚弘清夫妇才回到家,肖韵馨无奈的发现两个孩子居然不在一个城市,心中还十分担心,怕他们长大和无法相遇,可是老天有眼,楚平家居然全家迁居,搬迁后,正好和彩衣到了一起。

回到仙界后,肖韵馨千方百计的躲避雷神人,但还是有一次不慎被发现了,虽然仗着钻地梭逃回地下,但却受了重伤,功力尽丧,且寿元不久。而且,更糟糕的是,从那以后,雷神人隔三差五的就要来峨眉山搜寻,弄得肖韵馨整日提心吊胆,不得安宁。一座秀丽的峨眉山,也因此难觅人踪,只剩下山精蛇虫。

就这样,肖韵馨丧失功力,再也无力自己找到两人,只能在峨眉山被动的等待两人的到来,幸好肖韵馨曾在两人身上下了一道锁心咒,使肖韵馨可以借此感应到两人的一切情况。所以肖韵馨知道两人通过了天梯,在峨眉山脚遇见了鸟头人,及时赶到救了两人。

楚平默默无语的听完肖韵馨的讲述后,越听越是不安,小心翼翼的问:“师傅,当初您是在什么地方找到我的?”听了肖韵馨的话,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彩衣?

肖韵馨用一种和缓平淡的声音道:“我说了,你们别叫我师傅。师姐一生对此耿耿与怀,纵在地下也念念不忘,我实在是对不起师姐,师姐最大的心愿还是让它成为实现吧!”声音虽然平淡,但其中语气的坚定,谁都可以听出来。肖韵馨见到楚平和彩衣,放下最大的包袱,刚才细细回忆前事,不免感触丛生。如果当年峨眉派的人不是只顾着争权夺利,而是把心思都用在修炼上,何至于引来鸟头人?至不济也不会在鸟头人来袭的时候,如此的不堪一击。可笑的是,自己二十多年的窝囊气似乎还未受够,见到两人,还一心只想当师傅,难道师叔就不可以教导两人?难道峨眉派还有什么人可以来和自己争夺两人不成?名利害人,一至于此,自己还不醒悟,峨眉派还有翻身的一天吗?

肖韵馨指着西方道:“来,你们对着这个方向跪下,磕三个头,就算是你们拜在师姐徐韵琼的门下了。”

楚平和彩衣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正式拜在峨眉剑仙派的门下。

“这个方向正对着我们以前住的剑光坪上的洗剑园,从此你们就是峨眉剑仙派徐韵琼的弟子了!”肖韵馨满怀感触的道,“我一直被雷神人逼得喘不过气来,今后,发扬峨眉派就要靠你们了。”

“是,师叔。”楚平答应一声,又慢慢的追问:“您当年是在什么地方找到我的?”

“楚平,我对不起你!”肖韵馨醒悟后,心中少有的宁静,一片空明,立刻明白了楚平的意思,“当年我确实是因为彩衣才找到你的,但是在今天,我会把你和彩衣一样看待。楚平,我不是想要弥补,那是任何人也不可能弥补的,我只是想你因该珍惜眼前的机会,好好的修仙学道,突破生命的极限。”

楚平怒火渐生,但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尽量平淡的问:“师叔,您当年是在什么地方找到我的?”

彩衣轻轻的拉了一下楚平,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担忧的望着楚平:“楚平……”

肖韵馨歉疚的道:“楚平,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尘世的街道看起来都差不多,我又没太在意,我只记得是峨眉山下的一个小镇。”

不知道,不记得了?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出乎楚平的意料!楚平眼中压抑着失望、愤怒和不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问:“师叔,您记不记得是从谁家找到我的?”

肖韵馨轻轻的摇着头:“我真的不记得了。”

楚平握紧双拳,额上青筋爆现,紧盯着肖韵馨,仍旧是慢慢的问:“师叔,您记不记得我父母的样子?他们姓什么?”

楚平的样子让彩衣心惊胆颤,彷徨担忧,彩衣拉过楚平的手,用力握着,楚平用力一甩,便挣脱了彩衣。

肖韵馨摇着头难过的说:“我不记得了。当时我根本没去注意这些。”

楚平绝望了,声音低得让人几乎听不见:“那您注意什么了?”他无助的摇着头,茫然的把目光转向彩衣,突然指着彩衣,对肖韵馨吼道:“我的存在只是为了她,你师姐的女儿,对不对!你根本当我是一件东西,是不相干的,所以什么都没有在意,是不是?”

楚平说的是实情,肖韵馨也不推脱,歉疚的道:“对!当时我的注意力全在彩衣身上。受了阴劲后,她的情况不是很好,她那时不过刚刚出生,如不是体质过人,决不可能受得了的。我是在云层中以神通默查的方式找到你的,然后,直接用摄法将你抓来的。所以,我对你一点也不了解,我根本就没到过你家,也没见到过你的父母。”看到楚平发火,肖韵馨反而松了口气。

楚平再也无法遏止自己的怒火,扑上前去抓住肖韵馨的衣服,用力摇晃:“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为什么是我?”

彩衣急忙去拉楚平:“楚平,别这样!”

楚平放开肖韵馨,指着彩衣:“还有你,就是因为你,我变成一个孤儿!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悲哀的道,“妈妈,您早料到了,为什么不对我明说?”楚平想起楚妈妈初见彩衣时的失态,想起她对此次峨嵋之行的不置一词,这时的楚平只想回到妈妈的身边。

彩衣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歉疚的看着楚平:“楚平,对不起。”

看见彩衣布满愁云的眸子,楚平心中巨痛,怒火渐消:“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就像我妈说的,这一切都是命……彩衣,你记不记得,我妈第一次见到你就说过,我会遇见你,这一切都是命!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楚平放下指着彩衣的手,落寞的道,“彩衣,我不能陪你了,我要回家,回到我妈妈的身边,我这次来峨眉山,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很伤心,我要回去陪她。彩衣,今后你自己要保重。”

楚平这样说比他大吼大叫还让彩衣彷徨,彩衣的心倏地沉入北冰洋底,冷得失去了知觉,她知道自己将失去楚平了,但是真奇怪,她居然并不觉得难过。她只是叫着楚平的名字,不停的望望肖韵馨,又望望楚平,彷徨无依,六神无主。

肖韵馨大是不安,先安慰楚平道:“楚平,我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我当时是用摄法凭空带走你的,对凡人说来,是不可想象的,肯定会造成了一定的惊慌。以后你可以到峨眉山一带去打听打听,一定还可以找得到的。”

楚平瞪着肖韵馨,咬牙切齿的道:“我不要听你说话!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肖韵馨叹息道:“楚平,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换了是从前,我不会和你解释的,因为就像你知道的,我根本不会把一个凡人的话放在心上。但是,刚才我向你们讲述往事的时候,突然大彻大悟。楚平,我知道不能补偿,但我还是要把我所学的一切都教给你,至于是否有成,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楚平冷哼一声,不屑的道:“我才不要跟你学呢!你们峨嵋剑仙除了争权夺利外,有什么可以教我的?不过区区一个雷神人,就逼得你们派灭人亡。”

肖韵馨平静的回答:“不错,以前的峨嵋剑仙只会争权夺利,所以才会派灭人亡,但我至少比你们懂得多,你不跟我学,你跟谁学。”

肖韵馨的平静尤其刺激着楚平,他愤怒的叫道,:“我不要学法术,我要回家,学法术有什么用?我要回去过正常人的正常生活,我不要作剑仙。”

肖韵馨注目楚平,缓缓摇头道:“楚平,自从我把你摄了来,你就再不可能过凡人的生活了。鸟头人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你回不去了,就算是你要找骋翁也不可能的,更何况,你不会一点法术,没法突破仙界的结界,到不了尘世。你何不好好的学习?将来想到哪里都可以,又或找我报仇,悉随你愿!”说完,她慢慢的走到钻地梭旁,坐了进去,钻地梭猛然发动,向前一冲,钻进洞壁,消失无踪。洞壁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让人无法想象刚才那么大的钻地梭就是从此钻进洞壁的。

楚平大嚷道:“我不信我走不出去。”发疯的寻找出路,胡乱的敲打四处的洞壁,发现这个山洞竟然没有出口,四周都是封闭的。既不知光从何来,也不知空气从何而来,在洞里这么长时间了,完全没有气闷的感觉。整个山洞不大,除了肖韵馨坐的石凳外,光秃秃的别无他物。

楚平找寻良久,终于失望的靠着洞壁坐下来。彩衣走到楚平身边,也慢慢的坐下来,心情沉重,默默无语。

楚平猛的又站起来,恶狠狠的道:“你不要挨着我,我恨你。要不是你,我何至如此!”说完,看也不看彩衣,径自走到山洞的另一边坐下。

彩衣伤心不已,失声抽噎。她真的失去楚平了!如果知道追寻的结果是楚平的愤恨,自己还会追寻吗?彩衣不知道。

楚平听见彩衣的哭声,忍不住也哭出来,且越哭越伤心,涕泪滂沱,哪有半点男儿气概,完全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恐怕是有生以来从未如此伤心。

他们都沉浸在悲伤中,也不知道哭的多久,不知不觉竟然都沉沉睡去。

此时,肖韵馨坐着钻地梭无声无息的又来到洞里。原来她刚才并未走远,她只是躲开一旁的土中,暗施法术,引导两人宣泄心中的郁闷,所以彩衣和楚平才会哭得那么伤心。

肖韵馨此刻心中一片空明,无焦无燥,无怒无怨,无求无悔。她看着熟睡中的两人,心想能让两人发扬峨嵋派固然好,就算不能,也是峨嵋派气数已尽,非人力可以挽回,自己也安心了。

要知道修炼之道,首重修心。这二十多年,肖韵馨一心盼望楚平和彩衣的到来,以至于日思夜虑,一日比一日虚弱,始终无法恢复以前的功力。要不然,肖韵馨当日所受创伤虽严重,但并未损及主要经脉,多少也该恢复一点功力。今日楚平和彩衣的一声师叔,本已经她触动心灵,而后讲解往事,又逼得她细细的梳理一遍前情,深深体会到徐韵琼当年的心情,对照现今峨嵋剑仙几近灭亡的凄惨景况,骤然醒悟,顿悟前非,放下心事,看开一切,正好符合无欲无求的修炼之道,反而恢复了一点功力。看楚平和彩衣的样子,都太过激动,于是乘坐钻地梭离开两人,施法引导两人宣泄心中的郁闷,然后又去找了一些食物,等两人熟睡后才回到洞中。

肖韵馨放下食物,又仔细的观察两人,确定两人只是连日疲劳,加上打击过大,睡醒后就没事了,才乘坐钻地梭离开两人,为两人的学习做准备。

楚平一觉醒来,发现石凳上的食物,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吃完后觉得精神好多了。再次四下打量,洞中除了彩衣外,还是别无一人。彩衣还在睡觉,但肯定睡的并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做噩梦?她蜷缩在洞壁的样子看来好凄凉无援,孤苦伶仃。

楚平想起母亲曾经说过,同样是孤儿,但自己和彩衣比起来,不知要幸运多少,找不到生母,毕竟还有养母。她和父亲对自己的关爱难道少了?彩衣找寻父母,结果却发现没有父亲,而且要担负母亲闯下的大祸,心中的愁闷不会比自己少,自己还要怪罪她,无疑是雪上加霜,她一个弱质女孩如何承受得了?

楚平愁肠寸结,看着彩衣,忍不住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冷彩衣,你让我如何对待你才好呢?”

彩衣坐了起来,喃喃的道:“楚平,不管你今后如何待我,我都认为你是我最亲的人。”楚平凝视她的时候,她就醒了,听见楚平的自言自语,忍不住表白心迹。

楚平苦笑道:“彩衣,我不知道你醒了。你还好吧?”

彩衣也平静下来了,表情淡淡的:“我还好。你还打算回去吗?”

楚平道:“我到仙界来,本是寻找答案,从没想过要学习仙术。实际上,我到现在还有做梦的感觉,我想我还是比较适合尘世的生活,何况我妈的年岁也很高了。我想等到肖韵馨来,问清楚护身符的问题,我还是回尘世的好。”

彩衣小心的问:“你不怪师叔了?你原谅我了?”

睡醒一觉后,楚平平静了很多。他微微一笑,满是无奈:“我即将要回尘世去了,这里的一切和我没有关系了。我怪她又能怎样呢?她已经很老了,又是你的师叔,……对你就更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了。还是我妈那句话,这一切不关你的事。我因该请你原谅才对,但知道你不曾怪罪我,我也就不提了。”

楚平的话中依然有着对彩衣深深的情谊,但也与彩衣划清了明显的界限。彩衣是彻底的绝望了,她体会得出楚平的心情,但不知道该说什么,惟有静静的等待肖韵馨的到来。

两人一时谁也不说话。

没过多久,肖韵馨就坐着钻地梭来到洞中。

她似乎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径直来到两人面前,对他们道:“不管你们今后打算怎么做,目前你们是必须跟我学习法术,否则,你们除了这个地洞,哪儿也去不了。现在你们冷静下来,因该很清楚我的意思。”

彩衣指着钻地梭道:“师叔,您不能用那个东西带我们离开吗?”

肖韵馨摇头,恳切的道:“如果钻地梭可以带你们离开,当然更可以带我离开了,到哪里不比在峨眉山日夜受雷神人的威胁好。”看着楚平又道:“楚平,不是我不带你们离开,实在是我没能力带你们离开。峨眉山的地下也被雷神人下了禁制,我根本没有能力离开这里。我现在只希望你们能早日带我离开。”

楚平没有说话。彩衣不解的问:“我们有什么能力带您离开呢?”

肖韵馨首次露出微笑,道:“现在你们当然没能力,但只要你们肯用心学习法术,很快你们就可以了。你们两人均是资质非凡之人,又有紫云灵芝相助,你们两个一人一半分食,学起来当是事半功倍。”

彩衣瞄了一眼楚平,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垂下目光,道:“您要把紫云灵芝让我和楚平分食吗?您自己吃了因该也可以恢复功力,不一样可以带我们离开这里吗?”

肖韵馨慈爱的轻声道:“自从师姐遇难后,我从未想过自己服食紫云灵芝。彩衣,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楚平抬起头,冷冷的盯着肖韵馨,轻蔑的道:“我不信,你会有那个好心?若是如此,当年你们就不会逼迫彩衣的母亲了。”

肖韵馨解释道:“楚平,你知不知道母爱最能使人不顾一切,当我找到彩衣的时候,我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否则也不会强摄你来灌输阳劲,只因我那时的一切都为彩衣打算。紫云灵芝当然是要留给彩衣了。现在,我更不会自己享用了。”

楚平掉头走到一边坐下,淡然说道:“那你拿给彩衣一个人吃好了,我不想学你的无能法术,我只想回去,陪陪我妈。”

肖韵馨沉吟了一下,伸手一指,楚平突然软倒下去。彩衣连忙奔过去扶着楚平,让他在地上躺好,心里发急不知道楚平是怎么回事。

肖韵馨坐在凳子上,淡淡的道:“不用担心,是我把他弄昏的,他只是睡一觉,不会有任何损伤。我是想和你单独谈谈。”神情一变,正色道,“楚平戴的护身法器你一定见过了,你知道为什么我和师姐都不给你戴吗?”

彩衣放开楚平,来到肖韵馨是身前,惊疑不安的问:“不是因为时间来不及吗?”记起梦境中母亲说过,护身符楚平久戴无益,看师叔的样子,难道有害?

肖韵馨低低叹息道:“师姐有时间给你穿上五彩丝铠,戴上护身法器用得了多少时间?那不过是托词。师姐为人,最爱为自己寻找借口,有事又不敢担当,所以峨嵋派才无一人服她。彩衣,你是否从小到大总做同一噩梦?”

彩衣的不安越来越甚:“是。”

“那个噩梦也是师姐给你的。”肖韵馨看着彩衣吃惊的表情,摇摇头接着说道,“师姐的性格有点懦弱,也有点莽撞。偷采血草莓后,整日提心吊胆,老是设想自己被人追杀,这就影响到你。血草莓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轻易感受周围的一切,否则也不能感受日月精华和雷神气,孕育出雷神人。你乃灵草所孕,也秉承了这一特点,最易感受周围的一切,何况是自己的生母的气息。因此你总是在梦中被人追杀。”

彩衣瞪大了失神的眼睛,为母亲无力的辩解:“可是,我梦里的魔鬼并不是雷神人。”

肖韵馨拉着彩衣的手,轻轻抚摩,无限爱怜的感慨道:“当然不会是雷神人了,师姐怎么敢想起雷神人呢?她避之惟恐不及。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师姐本不应该影响到你的,可你又受了我的阴劲,……孩子,这些年都不知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彩衣难以这个真相接受,只能岔开话题道:“师叔,护身法器有什么问题吗?”

肖韵馨缓缓摇头道:“护身法器本身没有问题,不过它是造来自发保护佩带之人的,难免有点凶厉之气。若是佩带之人定力足够,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楚平从小就佩带,根本谈不上定力,只不过仗着本身的善良本性,才使得这些年来平安无事,却难免有点心浮气燥,遇事容易冲动。现在他就无法冷静思考,尘世那可能比得上仙界?我希望你找机会取下楚平的护身法器,让他可以在此安心学道。”

彩衣无法理解的问:“那么,发生在楚平家的惨事,真是因为护身法器的原因了?”

肖韵馨点头,看着楚平黯然道:“是的。护身法器受楚平身上的阳气激发,表现为阴寒之气,所以,他们全身发冷;后来,楚平的父亲和爷爷埋掉护身法器时,受的却是凶厉之气,所以回来后自然多病多灾;当你握着护身法器时,法器受你的阴气激发,楚平感受到的当然是火热烫人了。不过,他身怀仙家气劲,不会法器伤害。”

彩衣迷惑的问:“怀有仙家气劲就不会受到伤害,那护身法器在仙界还有什么作用?”

肖韵馨道:“当然不是有仙家气劲就没有伤害。法器本是用峨眉派的心法炼制,只对同源气劲没有伤害而已。我现在担心楚平意气用事,我若要他摘下护身法器,会加深他的怨气,对他更无好处,只有让你来办这件事了。”

彩衣看了楚平一眼,低头小声说道:“师叔,其实尘世与仙界比较,也未见得就不好。”

肖韵馨了解彩衣的想法,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你和楚平既然从天梯来到了仙界,仙界已经把你们看成修道之人。你们若是回到尘世居住,就触犯了仙界律法,即便到了尘世,也会被抓住治罪的。你忘了传说中下凡仙女的结果了?你们回不去了。”

彩衣抬头惊呼:“这样说,我们必须一辈子留在仙界中了!这里难道没有自由?”

肖韵馨正色道:“实在要回到尘世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忘却今世所有一切,再生重活。元神是不会毁灭的,只不过你会再变成一个婴儿,一无所知的开始另一次的新的生命。修仙之道,弥足珍贵,自然不能随便让凡人知道,你自己一定要放弃,自然要有一定的代价。从来有得必有失,相信在尘世中也是一样。”

彩衣听到元神不灭,满怀希望,憧憬的道:“我妈妈就是再生重活了,不知道以后可不可以见到婴儿的妈妈?”

肖韵馨语焉不详:“师姐强留魂魄,恐怕要上轮回盘,再生就不一定了,而且再生之后的师姐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上轮回盘后,有六道轮回,再生不知道会是什么。

彩衣黯然道:“那为什么妈妈还一直惦记着我,引导我们来仙界,如果不是妈妈,我们也找不着天梯。”

肖韵馨不接彩衣的话,拍拍彩衣的肩头道:“我先走了。你要记得让楚平取下护身法器。这里是峨嵋入门的功夫,你和楚平先练习练习,等有了根基后,再一起服食紫云灵芝,效果会好一些。”嘱咐完彩衣后,肖韵馨拿出一本线装书递给彩衣,自己坐着钻地梭离开了地洞。实际上她原本另有计划,却被彩衣的母亲耽误了。彩衣和楚平融合阴阳二劲时,趁着两人精神集中,肖韵馨自然可以凭着她在两人身上下的锁心符咒,与他们在梦中相会,告知他们一切,所以留语嘱咐两人灵台相会。所谓灵台,就是彩衣和楚平先前猜测的心灵,却被徐韵琼的魂魄阻隔,所以两人才会一无所知的在金顶徘徊。但是这个情况,肖韵馨却不打算让彩衣知道。

肖韵馨走后,彩衣拿起书看了看,封面写着《小周天运行》。她顺手把书放在凳子上,来到楚平身边,叫醒楚平,拿出五彩丝铠对楚平道:“我和师叔都对不起你,但我希望我们一直是朋友,我想用我的五彩衣交换你的护身符,彼此留个纪念,不知你愿不愿意?”

楚平想了想,没接五彩衣,只是摘下护身法器递给彩衣,淡然道:“这东西本来就是你母亲的,你一定也可以佩带。记得吗?在风影咖啡店之时,我就给你了,它早就是你的了,也不用拿五彩衣交换。”

彩衣接过法器,心中一震,哀婉的说:“原来你想彻底忘掉我。”

楚平看着彩衣,眼里柔情一闪即没,淡淡的道:“以后我只是一个尘世中的庸俗凡人,和仙界中的仙女拉不上关系,纵是记得,又有什么用呢?”

彩衣黯然的低下头,不敢看楚平,无力的道:“你一定要回尘世吗?”

“当然!那里有我的亲人。”楚平把“我”字咬得很重,叹息一声,又道:“我回去的理由和你留在这里的理由一样。你应该明白的。”

彩衣无奈的摇摇头,怯怯的问:“你会记恨师叔和我吗?”

楚平冷漠的道:“师叔垂垂老矣,我记不记恨有关系吗?我不会对一个老妇人怎么样的。至于你,彩衣,我说过,这不是你的错,而且,我始终要回尘世去的,我们以后也没有关系了。”

彩衣心中一凉,收起手中的五彩丝铠,道:“你一直是个意志坚定行事果断的人,像你决定到峨眉来,连工作都辞掉了,不留一点后路,现在你决定要回去,当然会断绝和这里的一切关联。我明白了,但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楚平沉默了一会儿,换了种轻松的语气问道:“师叔呢?我现在没那么激动了,她不是要永远关着我吧?还要请教她离开的办法。”

彩衣指指凳子上的《小周天运转》,小心翼翼的道:“师叔真的没法带我们离开,她留下峨眉的入门心法,学会后我们就可以离开。你要和我一起学吗?”

楚平心中疼惜,却只能尽力克制着自己,彩衣和自己一见倾心,从来也没有当自己是外人,天梯上患难与共,生死相随,现在为什么她会如此小心?一定要走,也不用为难彩衣。于是楚平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满不在乎的道:“学,为什么不学?就算没用,多学一点,也没坏处。人总是要不断的充实自己。”

彩衣明白楚平的心事,也装着若无其事的拿起书来翻开,开始和楚平一起学习峨眉心法。

彩衣和楚平都是资质奇佳之人,本来二十多岁才开始修炼根基不容易打好,但肖韵馨绝顶聪明,早就用阴阳二劲为两人打下基础。

人在出生之时,浑浑噩噩,对世界无知无求,全身经脉都是通的,反而最是清明,所以凡是孩童的眼睛都是清亮澄澈,待到孩子长大成人,受各种名利诱惑,全身经脉闭塞,眼睛也变得浑浊,无法像孩子一样清澈了。

肖韵馨聪明就在于她开始不是灌输功力给两人。孩童不知道练功,灌输再多的功力,日久也会自然消散。肖韵馨分施阴阳二劲在两人身上,这等于下了个引子,引发两人自身的保护气机,天长日久与外力相抗,最后终于磨掉外力。这股气机是自身形成的,自然不会消散,而且还会慢慢成长,三十岁前,都可保护两人主要经脉不受丝毫损害,但缺乏引导,实在也没有什么用处,过了三十岁,气机完全长成定性,再要改造,却来不及了,所以,肖韵馨留书要两人三十以后,就不必找她了。

更妙的是肖韵馨所施劲力一阴一阳,又留书指导两人融合。阴阳融合后,实际已经打通两人的主要经脉,所以两人才会感到神清气爽,浑身舒服。两人若不想修炼,这片气机自然可以让两人一生健康;两人若是修炼,这片气机就是修炼的根基,可以转化为真气。

正是因为有了基础,别人花费许多时间也不容易感觉到的真气流转,两人毫不费力的就感觉到了。于是按照峨嵋心法,引导气息在身躯上顺着任督二脉作了一遍小周天运转,虽然不是很畅通,但是也能完成。这一运转,两人才算是真正有了自己的真气,开始了另一个不同的人生。

他们在洞中没有其他事情分心,伤心之余,他们彼此也不愿意交谈,没事就作小周天运行,不过十几天,已有小成,真气运转如意,周天畅通无阻。

肖韵馨又给两人一本《大周天运行》,教两人作大周天运行,把真气运到四肢百脉上去。大周天比小周天难多了,因为小周天的经脉仗着融合的气劲,原本就是通的,所以仅仅十几天就可以运转如意,畅通无阻,大周天的许多经脉确是闭塞的,要用真气去打通。

楚平和彩衣开始练功后,都努力避免提起去留问题。

彩衣虽知道楚平不可能回到尘世生活,但怕楚平反感,一直不敢告诉楚平。只盼着两人能永远在此练功,对大周天的运行能否成功并不放在心上。每天只是按照心法运转,遇到阻碍更是不放在心上,更不求强行通过,似乎能在这里永远的练功也是人生一大享受。一遇阻碍,便引导真气回去作小周天运行,增加真气的储藏量后,再次试探通过。

楚平一直认为肖韵馨不放他出去,不过是想要他留下来,雷神人围山只是借口。他想着自己不认真练功,肖韵馨看事不可为,就会放自己出去。地洞中闲来无事,楚平只不过靠练功打发时间,也可以安安彩衣的心,对大周天能否成功更是不放在心上。

如此一来,两人练功都没了求成之心,无焦无躁,心平气和,正符合了修道境界,居然只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就打通了大周天。这样的速度,使肖韵馨惊喜交加,她当年可是花了二十多年时间才打通大周天。两人对修炼一无所知,倒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出众。

紫云灵芝还有几天就会长成了,肖韵馨根本想不到两人会在灵芝长成前练成大周天,这样服食的效果自然更好。肖韵馨嘱咐两人继续大周天的运行,务必使真气畅通无阻。嘱咐完后,留下食物,驾驶钻地梭钻进土里。

峨眉山腰一株千年古树,枝繁叶茂,生机盎然,根系发达,即便是在十多米的地下,根系也粗壮有如儿臂。

这里早就被肖韵馨挖空,形成另一个地洞。这个地洞比彩衣他们练功的地洞小一些,只刚刚容得下钻地梭。整个地洞成球形,中间凌空穿过古树的粗壮树根,树根上生长着一株洁白细嫩的半圆形菌类,正是峨眉派精心培育上百年的紫云灵芝。这个地洞中漆黑一片,不像练功的地洞,肖韵馨在洞壁上混合了一些荧光土,可以发出柔和的光芒。

肖韵馨离开练功洞穴,灵活的驾驶着钻地梭停在地洞的下方。她对这里非常熟悉,没有一点光线也能准确的停好钻地梭。紫云灵芝这几天就要成熟,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她担心紫云灵芝,决定在此守候,直至紫云灵芝成熟。,

肖韵馨坐在钻地梭里没有出来,默念了一个发光咒语,她立刻沐浴在柔和的光线里。肖韵馨感到很满意,这段时间,自己的功力果然恢复不少,好些不需要太多真气的咒语又可以运用自如。修炼也真是主要在于修心,这道理以前虽然知道,但却一直体会不了,倒是在见着彩衣和楚平后,触动前情,急时醒悟,豁然明了。

借着微弱的光芒,肖韵馨站起来再一次仔细观察紫云灵芝。紫云灵芝晶莹洁白,细嫩光华,背面隐约透出一圈一圈的淡紫色云彩的图案,肖韵馨知道这是灵芝即将成熟的标志。云彩图案会越来越明显,当它完全显现出来时,紫云灵芝就长成了。紫云灵芝本来是长在古树的树枝上,颜色是红中透紫,外形干涩枯槁,一点也不起眼,看上去活像是一片风干的烂蘑菇掉在树枝上,但肖韵馨把它移栽地底后,不知是否因为没有阳光,却越长越是白皙无暇,越长越是润滑鲜嫩,直到最近才在背面隐约透出云彩图案。

肖韵馨看着紫云灵芝,摇头轻叹一声,紫云灵芝带给峨眉派的究竟是什么?雷神人攻山之时,肖韵馨怕紫云灵芝有闪失,顾不得对抗雷神人,立刻跑到树枝上小心挖下紫云灵芝。考虑了很久,才用钻地梭在古树的根系处挖了一个地洞,将灵芝移栽到树根上。肖韵馨还怕灵芝不能成活,又守候多日,一直用真气小心呵护。

等到她确定灵芝已经成活,钻出地底寻找众师姐时,峨嵋派已经只剩下徐韵琼一人了。若非肖韵馨只顾呵护灵芝,凭着钻地梭至少可以救回几个师姐,雷神人是到不了地下来的,钻进地底,大家就安全了。不过不知道师姐们会不会钻进地底,她们平时一直笑肖韵馨像老鼠一样,弄个钻地梭出来在地底行动,她们自诩光明磊落,不屑于地底勾当。

大凡灵物惠草,都有异兽守护,但这株紫云灵芝早由人力养护,此时成熟在即,肖韵馨只好亲自守护了,肖韵馨坐钻地梭里,地洞中又恢复一片漆黑。

肖韵馨守护无事,默默运行真气,不多时就已入静,周围一切尽在体察之中。这段时间,肖韵馨除了采集食物送给彩衣和楚平外,所有的时间都在这里静坐练功。

这样过了三天,紫云灵芝背面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紫色的云彩图案,再过一天,它就成熟了。这时紫云灵芝开始冒出一股淡淡的云烟,发出细不可闻的清香。随着时间的过去,紫云灵芝冒出的云烟会越来越浓,香气也越来越盛。

肖韵馨知道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紫云灵芝成熟在即,振奋起精神,更加仔细的体察周围的动静。这时一阵钻土之声传入肖韵馨的耳内,接着一只穿山甲钻进地洞,显然是窥视紫云灵芝而来。肖韵馨知道,闻香而来的各种怪物会越来越多,自己的功力不过恢复少许,对付起来会越来越吃力。

她当机立断,挥剑斩断树根,连树根带灵芝一起放进钻地梭,也不不理会穿山甲,径自驾着钻地梭回到彩衣和楚平正在练功的地洞。紫云灵芝即将成熟,树根上的养分足够供应,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肖韵馨驾着钻地梭回到练功地洞,停好钻地梭,自己虽然离开了,却把紫云灵芝留在钻地梭里,又封住出口。这样就把紫云灵芝的香气封在钻地梭里,可以大大减少怪物的到来。

肖韵馨等了一会儿,彩衣和楚平作完一次大周天运转,收功来到她面前。

肖韵馨举手阻止两人说话,自己快速的道:“紫云灵芝即将成熟,我把它封在钻地梭里,希望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怪物的到来。一会儿等紫云灵芝成熟后,你们两人立即分食,然后马上作小周天运转。这次你们必须连续运转九遍,即便听见动静,中间也不能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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