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和黑白无常约定的日子,楚平和彩衣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坐在楚平的房间了等候黑白无常。白俊和雷德不放心,自然也陪两人一起等候。大家谈谈说说,时间慢慢过去。
傍晚,黑白无常果然依约来了。
这次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白无常笑嘻嘻的声音:“看来你们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还记得答应过什么吗?”
楚平沉声回答:“但有所命,万死不辞!”
“好!要记住了。不过我们不会让你们有机会死一万次的,你们若是不做,只能死一次,便永远在地狱里出不来了”黑无常阴沉沉的提醒道。
彩衣竟然笑了:“你们有点罗嗦。”
白无常笑嘻嘻的道:“小姑娘有意思!听着,你们修为不够,只能够用魂魄到冥界去。你们到床上躺好,我们好带你们走。”
楚平和彩衣早就用打坐代替了睡眠,房间里也没有床,只有一个打坐用的矮榻。楚平笑笑,和彩衣用平时练功的姿势在榻上盘膝坐好。白俊和雷德语言又止。
黑无常冷冰冰的道:“走吧!”
楚平只觉得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拉扯着,拉进了无边的黑暗中。过了好一阵子,那股拉扯的力量才消失。楚平立刻觉得浑身空荡荡的不受控制,轻飘飘的直往上飞。他凝神静气,发现平时听话的真气无影无踪。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觉得身体一沉,落到地面,眼前一位穿着白袍,带着白色高帽,脸色惨白,手持一根白色哭丧棒的瘦高男人笑嘻嘻的看着他。这位就是白无常了。楚平左右看看,没有发现彩衣,忙问:“彩衣呢?”
白无常嘻嘻一笑,吐出一尺多长的鲜红舌头:“黑无常一会儿带她过来。说说,你们到阴司有什么事?”
楚平答:“我想见见我母亲!”四处打量周围的环境,到处黑漆漆的,除了白无常,他什么也看不见。练会夜眼后,他还是首次在黑暗中看不见东西。
白无常笑嘻嘻的问:“就这样?”鲜红的舌头一伸一缩。他每说一句话,鲜红的舌头都是一伸一缩的。
楚平答:“就这样!”他低头看自己,见自己到是没有改变,只是除了头以外,手脚都不能动。
彩衣与楚平不同,她在魂魄离体时,只觉被人挤得透不过气,她很镇静,努力配合。在一阵气紧后脱离身体,仿佛一下挣脱了所有的束缚,她在静谧的黑暗中飞翔。她觉得非常惬意,想要和人分享她的感觉,她自然想到了楚平。游目四顾,不光看不见楚平,连她自己也看不见了,周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她大吃一惊,急忙收束心神,脚下忽踏实地,面前一个黑袍黑高帽,手持一根黑是哭丧棒的瘦高男人正哭丧着脸瞪着她。彩衣微微一笑,问:“黑无常先生?我们到了吧?楚平呢?”
黑无常冷哼一声,也是一条一尺多长的舌头掉出嘴外,在他黝黑的脸色衬托下格外鲜红醒目:“快走吧!他们在前面。”
彩衣好奇的到处张望:“这里就是冥界吗?怎么什么也看不见?”
黑无常冷冷的答:“就快看见了。”
“你的舌头是怎么弄的?那么长?好可爱哟!我怎么伸也只有一点点长。”彩衣边说边伸出舌头,连下巴都够不着。
“可爱?”黑无常只觉啼笑皆非,当了这么多年的无常鬼,还第一次听人说自己可爱。
彩衣用手在自己身上比画,叽叽咯咯的道:“是啊!这么长的舌头掉在胸前,真的很酷耶!”
黑无常收回毫无威慑力的舌头,一言不发的领路前进。此后,他的长舌头再也没露出来过。片刻后,与白无常和楚平汇合一处。
白俊注视着盘坐在榻上,安详的闭着双眼的楚平和彩衣,默默的祷告他们早日归来。他先挥手变出一个七彩琉璃罩子,将楚平、彩衣罩在一起,然后对一边的雷德道:“此罩上附有我的精魄,你最好不要打公子和小姐的主意!”
雷德冷笑道:“真看不出来,白俊你到是对他们挺死心塌地的。”心中有些奇怪,白俊虽然一贯对人类不错,但也要在不损伤自己的情况下,否则上次在雷泽决不会稍受威胁便供出一切。
白俊冷然道:“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老爷你也可以对付吗?”拿出一道画在黄表纸上的符咒,“你看看这个!老爷给我的,你根本连碰都不能碰一下。你若有不轨,我好歹也能阻挡你片刻,老爷自会出关收拾你!”
雷德一瞪眼,正要反驳,忽然想起答应过楚平的话,放软口气:“你放心,我雷德是言而有信的人,我不会伤害他们的。”
白俊指着门口道:“希望你说道做到!现在请你离开这个房间,在公子和小姐回来前,最好别靠近这间屋子。”
雷德一想,自己反正也不会对付楚平和彩衣,退出去就退出去,只是白俊的口气太伤人,不给他点教训不行。雷德冷哼一声,摔袖离开楚平的房间。
白俊轻轻带上房门,随后也跟着走出来。
雷德离开楚平的房间后,站在花园里等白俊。他当然要遵守和楚平的约定,但却不必对白俊客气。瞧见白俊过来,雷德伸出右手就去扣白俊的脉门。白俊反应奇快,身子一矮,已经闪在雷德的后背,左手闪电般的擎出符咒,挨着雷德的背心作势要贴:“我知道你要算计我,早有准备。你还是老实一点,不要逼我让老爷来对付你!”
雷德呆住了,白俊的身手何时变得这么厉害?这当然是楚平和彩衣教的。他淡淡的道:“几日不见,没料到你的功力提高不少,恭喜恭喜。”
白俊把符咒又贴近了一些,离雷德的背心不过半寸:“我现在全身经脉已通,又时刻注意着你,你最好老实一点!”
雷德低叹道:“可惜你和我比,还是差得远!”边说边朝前跃出,同时罡风护体,由背心生出一股斥力。
白俊时刻都在提防雷德,雷德刚刚一发动,白俊立刻右手一拉雷德的衣服,左手立刻去贴雷德的背心,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得远远的。白俊站立不稳,踉跄着后退。雷德一个漂亮的跟头落在他的面前,右手来抓白俊的左手。白俊本能的躲避,却发现自己一股大力笼罩着,根本动弹不得,只有任雷德抓着自己的左手。雷德在白俊的左手轻轻上一弹,白俊紧握着的符咒落在地上。
雷德对着路旁的梧桐树轻轻一掌,梧桐上落下一段树枝,盖在符咒上,立刻燃烧起来,转眼已经连同符咒一起烧成灰烬。
楚平和彩衣汇合后,白无常笑着问:“你们到冥界来,就是要见见楚平的母亲?”
楚平和彩衣一起点头,彩衣道:“如果方便的话,我想问一问,上次你们带走的肖韵馨,我们的师叔,她现在怎么样了?”
白无常领头朝前走去:“走吧,我们边走边说。”楚平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前进,骇然发现白无常竟然可以控制自己的行动。
白无常介绍道:“楚平的母亲死不瞑目,不肯过奈何桥,魂魄徘徊在地府的边缘。她是一个凡人,本身的精气不足,三魂七魄散而不聚,被一条毒虺看中,要收了她炼来害人。现在毒虺已经收了她的两魂三魄,你们还算来得及时,一旦三魂七魄收完,就是我们去要,也会大费周章。现在我们只要找着她还在游荡的一魂四魄,量那毒虺也不敢不放出她的那两魂三魄。”
黑无常道:“肖韵馨已经去投胎了,投在仙界的一户普通的人家。此生能否有缘修炼,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楚平道:“什么叫地府边缘?我们到何处去找我母亲的魂魄?”他们走了这么久,周围还是一片黑暗,看不出一点的变化。
白无常笑嘻嘻的道:“地府边缘就是冥界的郊区,就是说你母亲还没有进城里去。”
说了和没说一样,楚平知道问也没用,跟着黑白无常飘飘忽忽的前进。
远处出现一点闪烁的微光,黑白无常带着两人直奔微光而去。楚平和彩衣终于可以看见冥界的景物了。
冥界里到处都是点点的亮点,有明有暗,忽上忽下,忽前忽后的漫天飘舞。这景象和金顶上,他们看惯了的“佛灯”很是相似。
楚平到了这里,手脚终于又属于自己了,他放松一口气。侧目看看彩衣,她平静如常,楚平不由有些佩服彩衣。他不知道,彩衣和他体质不同,一直都没有受到黑白无常摆布。
黑无常指着那些亮点对楚平道:“这些都是各种没过奈何桥的魂魄,他们无所归依,只能在此飘荡。你母亲也在其中。”
白无常口里念念有词的举起手里的哭丧棒,只见一红四绿五点暗淡的亮点聚过来,汇在一处合成一个小小的光球。白无常用手托着小光球笑道:“好了,我们去找毒虺吧。”顺着小路又朝前走。
楚平跟上白无常,不相信的指着光球问:“这就是我妈的魂魄?她怎么不说话,她没看见我吗?”
黑无常冷冷的道:“她的魂魄才聚,又不完全,当然不能说话。”
楚平心中巨痛,喃喃的道:“妈妈,阿平来看你了,你听见了吗?”
黑无常道:“别叫了,她此刻支离破碎,只能感受痛苦,不能自主。知道你来找她,想动不能动,想说不能说,只会更加的难受。”
彩衣凄然的问:“我母亲在此留了二十多年,也是这样吗?”
白无常淡淡的安慰彩衣道:“她是修炼过的剑仙,情况要好得多,可以魂魄不散,凝聚人形。你不是见过她吗?她在这里也是那个样子,而且她现在早转世投胎,已经不在冥界了。”
彩衣忙问:“我母亲到哪里投胎了?”她刚来就问了师叔的下落,黑无常答了等于没答,此刻再问母亲的下落,多半也得不到答案,但彩衣关心母亲,还是忍不住要问上一问。
果然白无常笑着道:“她到尘世去了。你不会在认识她,她也不记得你了。她现在已经是和你不相干的另一个人了。”又是等于没说,彩衣黯然的低下头。
黑无常见状安慰道:“你母亲在这里等了你二十多年。我们念她对你的慈爱,帮她下世托生成人,你不用太担心了,她过奈何桥也是我们送的。”
彩衣无语。说话间周围的景色已经不同刚才,到处是怪模怪样的魑魅魍魉,其中也夹杂着一些人,可是个个都痴痴呆呆的。幸好有黑白无常在,这些魑魅魍魉只在远处观望,却不敢近前来。
楚平指着那些痴痴呆呆的人问:“他们怎么和这些鬼类在一起?”
白无常说:“那些就是魂魄被炼制的人。他们只有在被放出害人时才会恢复神智,他们如果不愿意害人,就会倍感痛苦;如若是自愿害人,却只有在此永远受苦。”
楚平惶恐惊叫:“我妈也会如此吗?”
黑无常摇头:“现在不会了。”
楚平心有余悸,幸好自己来了!彩衣用力握握楚平的手,楚平心头一阵温暖。
这时,白无常指着远处的一个土丘说:“那就是毒虺的洞府了。”
黑白无常带着楚平和彩衣走到土丘前,白无常托着小光球,高呼:“魂兮归来!”
土丘脚下现出一个洞,先是两点绿光一闪,接着一个怪物的头伸出来,嘶嘶的道:“黑白无常,尘世的魂魄你们也要管吗?”
楚平定睛一看,看不见毒虺的身体,只能看见毒虺的一个头露出堵着洞口。这个毒虺的头上没有毛发,覆盖着细细的鳞片,头顶上长着两个开叉的犄角,一对巨大的眼睛闪着绿光,嘴又扁又阔,占据了毒虺的半边脸,两根弯曲的獠牙从嘴角露出来,开口说话之际吐着蛇芯子。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怪物。
黑无常上前一步,厉声说道:“人家的儿子找上门来了,今天你无论如何也必须归还其余的两魂三魄。”
毒虺点点头,嘶嘶的道:“你们已经找到了另外的一魂四魄,即便我不还,你们也可以作法得到我的两魂三魄。好!我还!但是,你们记着,这件事可不算完!你是她儿子楚平吧?我会再找你的!”
楚平抱拳为礼,扬眉朗声道:“多谢归还!楚平随时恭候大驾!”
毒虺恨了楚平一眼,才退回洞中。五个褐色的光点飘出来。黑无常伸手接着,在手中一阵揉搓,光点由褐色变成两红三绿。黑无常摊开手掌,两红三绿五个光点飞到白无常的手里,和光球汇合到一处。光球变得明亮起来,爆散开来,接着廖秋霞站在大家的面前。
雷德上前扣着白俊的脉门,凝视白俊:“你还有什么话说?你再练千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白俊咬破舌间,喷出一口鲜血,强提丹田气,射出他不敢再用的扇骨。由于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雷德也不得不放开白俊,他双手连抓,瞬间将所有的扇骨收在手内,难以置信的盯着白俊,吼道:“你疯了!”
白俊射出扇骨,就是为了争取一点时间,他暗叫:“公子,白俊有负所托,现在只能通知老爷了。”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再次凝聚残存的功力,正要做法,却身不由己,动弹不得。原来雷德在他聚力的时候,已经借着他附在扇骨上的精魂,轻易的控制了他。
白俊附在扇骨上的精魂原本不多,就算被人收了也不足以控制他,但此刻他的大部分精魂都在护罩上,自己的功力又大受损伤,雷德不过稍施小术,立刻控制了他。白俊心中悲凉,却无法可施。不过他身体虽然被控制了,神智还是清醒,还可以说话。他大喊:“雷德,你说过不会伤害公子和小姐,要言而有信!”
雷德摇头,控制白俊用修炼的姿势跪坐于地,道:“白俊,我不会对付你的公子和小姐!难得你还有一片真心,雷德佩服!不过你现在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说完,竟然把扇骨还给白俊,转身走了。
白俊恢复自由,呆呆一愣,冲着雷德的背影高呼:“雷德,你也不会对付老爷吧?”
雷德头也不回,冷冷的道:“我雷德顶天立地,不会对付楚平和彩衣!不会对付陈骋!也不会对付你这个狐狸精!但你也不要惹我生气!”
白俊又是一愣,放下一半心事,默默调息。
楚平终于在冥界见到母亲,母亲憔悴多了。楚平扑通跪在地上:“妈,原谅阿平离开你那么久!”
彩衣也跪下说:“伯母,都是彩衣不好。”
廖秋霞掺起楚平和彩衣,喜极而泣:“孩子,妈妈总算是等到你们了。你们现在还还好吗?你们怎么到地府来了?难道你们也……?”
楚平摇头:“妈,你别担心,我和彩衣到了仙界,这次是靠了朋友的帮忙才能来看你的。我们没死,我们活得好好的,还成了神仙。”
廖秋霞擦干泪水,拉着楚平和彩衣,开心的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真是仙人下凡,现在又回去了。你们一开始就特别!”
彩衣微笑道:“伯母,我们见到了那个‘师妹’了,现在她是我们的师叔。她是一个剑仙,会许多法术,我们跟她学了不少的本领。”
廖秋霞握着楚平的手,欣慰的道:“这就好,这就好!我放心了,只要你们过得好就行!我在这里耽搁很久了,我也该走了。孩子们,再见了。”廖秋霞说着飘起来,迅速远离。
“妈妈!”楚平大叫着就要去追,没料到刚见面母亲就要离开。
白无常一把拉着楚平:“你母亲收养你,积下莫大的功德,下一世的运成非常好。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还拦着她干什么?”
楚平黯然停步:“我妈她下一世在哪里?”
黑无常摇头道:“她与你们已经是不相干的人了,你们不要问那么多,更不要去搅扰她的正常生活。”
彩衣看这廖秋霞远去的方向,心中想到自己的母亲,道:“我们问一问也不行吗?”
黑无常叹息道:“各人有个人的机缘和生活。你们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她已经和你们完全不相干了。此间事了,我们走吧。”
彩衣原来还想再缠着黑白无常,问问自己的母亲和师叔的具体去向,这时知道问了黑白无常也不会说的,也就不再开口。
黑白无常带领楚平和彩衣又向前走去。
彩衣看看周围的环境道:“我们走错路了。我们不是从这条路来的。”
黑无常冷冷的道:“你们不知道吗?阴司只有来路没回路的。何况我们已经帮你们完成了心愿,现在该你们实现诺言了。”
楚平虽然没有和母亲说几句话,但毕竟了结了心愿,心里还是很高兴,笑了笑道:“两位先生有那么大的本领,要我们干什么?”
白无常笑着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要你们去一个地方拿一件东西,救一个人而已。”
彩衣大是奇怪,问:“你们专门管人的生死,有什么人是你们救不了,要靠我们去救?我们又有什么本事救人呢?”
白无常笑着道:“我们只能在冥界活动,仙界的事不是要靠你们吗?不过这事还有一部分要在冥界办才行。”
楚平道:“谢谢你们帮我完成了心愿,你们的事楚平一定会竭尽所能!请问有何差遣?”
黑无常忽然一瞪眼道:“黑白无常还能有什么事情,当然是杀人放火。你们去不去?”
楚平淡然一笑,不在意的道:“无常先生说笑了,真是这样的事情,你们也不会需要我们来办了。不过如果你们真是要我们做这个的话,我们就只有留在冥界不回去了,像你们自己说的那样,只死这一次,永不超生了。”
白俊调息一会儿,勉强恢复了一些,毕竟还是不太放心,又回到楚平的房间查看。见楚平和彩衣还是安详的盘坐在琉璃罩中,琉璃罩也没有任何变化。其实,白俊的精魂附在罩上,琉璃罩有任何的变故,他都会立刻感应到,但白俊还是担心,所以定要亲眼看看才放心。
离开楚平的房间,白俊又到骋翁的房间查看,也是平静如常,但是始终没有看见雷德,白俊还是有点担心,他又来到雷德的房间,雷德也不在房里。白俊急了,正要到花园里寻找,却见雷德走进来。
雷德恨了一眼白俊,道:“仙界中像你这样找人的到也少见!”他在花园里闲逛,发现白俊不顾身体,到处查看,没看见他就急了,于是赶回房间。
白俊松了一口气,退回屋里坐下,低声道:“我还没见过雷神人放过自己的仇人。你也知道我天眼通练得不好,功力也还没有完全恢复,只好用眼睛看了。”
雷德坐在白俊的对面,好奇的看着他道:“没想到你对他们还真是忠心,我佩服你!”
白俊笑了:“我也没料到你居然真的不对付我们,其实我更佩服你!”
雷德也笑了,与白俊惺惺相惜。咕咕咕的道:“楚平和彩衣的确和其他的人类不同。他们很令人心服。我来的时候也没想到我会真的不与他们作对。”
白俊笑着对雷德道:“公子和小姐的确叫人心服!我一直想和人类交朋友,能遇见他们,是我的造化。”
雷德不解的看着白俊道:“就是你这种不顾一切的态度让我奇怪!楚平和彩衣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的死心塌地的?”
白俊也不隐瞒,对雷德道:“我在这里被你伤了后,是老爷救了我。”
雷德点头:“我看见你是这里出现后,就已经猜到了。然后你见到了楚平和彩衣,和他们一起躲起来了?从那时起你就对他们死心塌地?过后我们全族的人都出动找你,却没有找到。你那时是躲到那里去了,土里还是尘世?”
白俊摇头道:“你猜错了。我在这里没有见到公子和小姐,他们那时到尘世去了。我只见到了老爷,老爷告诉我,我的天雷劫会在短时间来临。”
雷德骇然再次打量白俊道:“天雷劫?你已经度过了雷劫?你的功力有那么高?”
白俊摇头道:“我的功力你非常的清楚,当然没有那么高。是公子和小姐帮助我,在加上机缘巧合,我才侥幸得以逃脱的。”
雷德圆睁双眼,骇异的问:“你说楚平和彩衣助你度过天雷劫?他们已经高明到可以助人度劫的程度?”
白俊摇头道:“不是,天雷对他们的影响还是非常大,要不是机缘巧合,我们就都逃不过了。”于是白俊从头详细的告诉了雷德峨眉山上发生的事,以及以后在他家里的事。
雷德点头感慨道:“如此的人物,的确值得你效忠。我们的族长也没看错他们。”
白俊惭愧的道:“我离开雷泽时,还想找他们报复,真是猪油蒙了心!”
雷德问:“那究竟是谁救你离开雷泽的?”
白俊笑道:“当然是公子和小姐了。因为老爷不同意,他们才顾弄玄虚的。他们虽然从来也没有说,但后来我问过夏琴他们回尘世的时间,可以确定是他们救我的。”
雷德点头道:“他们故弄玄虚,多半也是不想我们发现,以致与双方的仇怨越结越深。”
白无常笑着道:“楚平,你不超生,我们的事情也还是办不到啊!我们不要你永不超生,这里有许多不得超生的人,实在没必要再添上两个,不过是让你们杀一个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楚平皱眉道:“你们不是说要去拿一件东西么?怎么又变成了杀人?我是决不会去杀人放火的,你们还是换一件事情让我做吧。”
彩衣也苦恼的道:“我们只能做一些决不违背良心的事情。无常先生,你们心眼很好,还是换一件事情我们做吧。”
黑无常哭笑不得的道:“第一次听人说无常鬼的心肠好。彩衣,我对你甘拜下风!”
白无常哈哈大笑:“兄弟,你把吓人的舌头都收起来了,我也要说你的心肠好。”
黑无常愁眉苦脸的道:“我把舌头伸出来,彩衣说我的样子很酷!你说我怎能不甘拜下风呢?”
白无常更乐了,也收回一说话就伸缩不定的舌头:“很酷?那我也甘拜下风。小姑娘有意思,有意思!”
楚平瞧着黑白无常,很觉莫名其妙。看了彩衣一眼,彩衣耸耸肩,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明白黑白无常在说什么。
白无常乐了一会儿,道:“放心,我们不是要你们去杀人放火,黑无常是和你们开玩笑的,也顺便试一试你们。我们有一件事情必须彩衣才能解决,所以才两次出声引你们到冥界来。”
楚平疑云丛生,警惕的道:“你是说你们只要彩衣帮忙?”
白无常点头:“自从彩衣的母亲到这里,我们知道有彩衣这个人开始,我们就在等彩衣,希望她可以帮我们。不然的话,有几个活人可以听见黑白无常的声音?”
楚平紧张的问:“是什么事情?为什么必须是彩衣?让我去可以吗?”
黑无常摇头:“你不行。只有彩衣可以!彩衣是血草莓和人类孕育的,体质和常人大大的不同,这件事大约只有她才可以办得到。”
楚平更是担心,问:“说了半天,究竟是什么事情?”
白俊凝视雷德:“现在我的事情你都清楚了,我可以问问你,你来这里来干什么吗?我决不相信你仅仅是为了做人质来的,所以我非常佩服你的勇气,你来的时候一定不会知道,这里居然有机会让你控制全局。你甘冒大险,来这里干什么?”
雷德摇头道:“我的确是来做人质的。不是来做人质,我还可以干什么?我也想和他们化解仇怨,可是其他人不同意,所以我来做人质,好让其他人不敢对付楚平和彩衣。”
白俊一点也不相信雷德的话:“你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否则雷宏也不会答应你来换回雷骅和雷柏的。”
雷德道:“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其实我来的时候,我们族长事先是不知道的。”
白俊冷冷的看看雷德,道:“三岁小孩都知道,你们雷神人的查知能力出神入化,尤以雷宏为首,就算你们族长事先不知道,你也不可能瞒着他离开雷泽,你如果没有其他目的,他怎么会任由你来呢?”
雷德还想反驳,看见白俊的神色,泄气的道:“我确实有别的任务,但我也不会对付楚平和彩衣,为了他们,我也不会对付陈骋和你。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对这里的任何人不利的。”
白俊摇摇头,叹息道:“你这样遮遮掩掩,我怎么可能放心?但是我也对你没办法。我只能希望公子和小姐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雷德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衷心希望他们能够平安的早日归来。现在已经很夜了,你还是去修炼调息,这里的安全我会小心的。”
白俊想了一想,实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雷德说实话,他吐血的损伤也并没有复原,只得无奈的回去了。
白无常笑着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我们兄弟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不小心掉进冥界的一个无底洞里了,希望彩衣可以去帮我们找出来。”
彩衣立刻道:“好,我去取出来。”
楚平一把拉着彩衣:“那个无底洞一定凶险万分,连黑白无常都不敢去的地方,你有什么本事取出来!”
彩衣道:“他们已经帮你完成了心愿,无论如何我们也该帮忙他们。”
楚平急道:“要去也是我去,怎么能让你冒险?”
彩衣微笑着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如果我不能成功,也拿不出来黑白无常的东西,他们也不会叫我去了。”回头问黑白无常,“请问,你们要我找什么东西呢?”
白无常道:“我们父亲的魂魄,样子和你刚才看见的楚平母亲的一样。”
彩衣惊叫:“你们父亲的魂魄!你们也有父亲?”
黑无常苦着脸,不满的道:“我们又不是雷神人,怎么没有父亲?”
彩衣自知失言,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父亲的魂魄怎么会到无底洞的呢?”
白无常苦笑着道:“是我们自己放进去的。”
看楚平和彩衣惊愕的样子,黑无常解释道:“我们的父亲也是仙界的人,叫骆君诚。他被人用妖术禁锢了魂魄,我们斗不过那个妖人,又不愿意眼看着父亲受苦,只好偷偷的把父亲的魂魄带来阴司,可是父亲的阳寿未完,我们不敢让阎王知道,不得已把父亲的魂魄放进了无底洞。无底洞是阴司最奇妙的地方,是唯一可以避开阎王知觉的地方,而且死人的魂魄进不去,活人的魂魄进去了又出不来。”
楚平一听就急了:“活人的出不来,那彩衣怎么办?”
白无常忙道:“彩衣只有一半人类的血统,她应该可以出来。”接着又补充道,“听说无底洞其实并不凶险,各个神通广大的神仙都可以自由进出。只是我们位卑职低,没有神仙肯理我们。”
黑无常察觉到楚平和彩衣不相信,低声道:“黑白无常听起来好像很威风,其实不过是阎王手下的差役而已。在神仙看来,阎王尚且不算回事,何况他手下的差役呢!我们的一切行动都必须听从阎王的差遣,自己又何时可以做主了呢?”
楚平和彩衣无语,黑白无常也不再说话,大家默默的前进。
不知道走了多久,黑白无常停步指着地面道:“到了,这里就是无底洞。”
彩衣和楚平一看,无底洞与其说是一个洞,到不如说是一个旋涡。它看来有井口大小,不停旋转,颜色黑沉沉没有一点的光芒。
黑无常拿出一件黑色的衣服对彩衣道:“我们费了七天的时间,做成了这件法衣。你穿着它,其他的魂魄不敢靠近,而父亲的魂魄却会被他自然吸引,因为这法衣上有他儿子的精血。父亲在洞底待了许多年,我们不知道他的魂魄是聚还是散,让我们传你一个聚魂咒,到时候你可能用得上。”
黑无常说完,说了一遍咒语,彩衣念了几遍,牢牢记住。
白无常又递给彩衣一道符咒,道:“你到了里面,如果分不出哪些是我们父亲的魂魄,又或者找不到父亲的魂魄,你就把这道符烧了,父亲自然会来找你。”
彩衣穿上黑色的法衣,接过符咒,正准备跳下旋涡。楚平突然一把抱着她,顾不得黑白无常就在旁边,低头找到她的嘴唇,狂吻起来。彩衣立即被楚平的热情融化,疯狂的回应着。
良久,楚平才放开彩衣,搂着彩衣耳语道:“记着,我会在上面等着你出来!我只等你一天。过了一天,你如果还没出来,我就下去找你。”
彩衣想告诉楚平不必下去,但知道说了也没用,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她只是坚定的点点头道:“放心!”说完,后翻一个跟头,跳入旋涡的正中,瞬间消失无踪。
经过一个晚上的调息,白俊的精神恢复了不少。他先查看了一下骋翁的情况,知道骋翁一切都好后。又来到楚平的房间,发现雷德也在这里,此刻正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对着琉璃罩里的楚平和彩衣呆呆的出神,连白俊的到来也没有察觉。
雷德的神情复杂,有一些钦佩,有一些羡慕,有一些仇恨,还有一挂念。看来他也弄不清楚自己对楚平和彩衣的态度。
白俊招呼一声,坐在雷德旁边的椅子里:“雷德,早来了?”
雷德一惊,回过神来,漫不在心的应道:“白俊呀?你看来气色好多了。”
白俊随口问:“你一直在这里吗?”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干。
雷德边点头边问:“你说楚平只用了一夜时间,就帮你打通全身的经脉?”
白俊摇头,满眼是敬服的神色:“不是一夜,是一会儿时间。他帮我治疗伤势,顺便就打通了我的经脉。”
雷德怀疑的道:“一个剑仙可以帮狐仙通脉,楚平因该已经没有了经脉的限制。他的功力真有这么高?几个月前我见到他时,他还是一个凡人。”实际上楚平和彩衣的功力也没有雷德想象的高,绝对比不上其他通过长期修炼,自然的突破自身限制的人,只不过是真气运行的方法奇特,使他们对真气的控制比他人更灵活罢了。
白俊道:“我不知道公子和小姐算不算剑仙。他们与其他的剑仙有许多的不同,他们驾云飞行而不是御剑飞行,他们打斗时也以掌力为主,且威力强大,变幻多端,御剑只是辅助,这与其他的剑仙御剑为主,掌力相辅,大不相同。”
雷德低叹:“是啊!他们的为人也与其他的人大不相同!居然敢冒灭顶之灾助你度劫!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骋翁走进来道:“其实很简单!他们心地善良!他们认为白俊对他们有恩,念念不忘,看见白俊有危险,当然奋不顾身的抢救!”他已经大略修补了经脉,开关出来了。
白俊起身恭敬的行礼:“老爷!”
雷德也站起来抱拳:“骋翁!”
骋翁摆摆手坐下道:“不用客气,你们都坐下吧。他们去了多久了?白俊,谢谢你舍命相救他们,不枉他们对你那么好!”
白俊坐下后疑惑的问:“老爷,他们是昨天傍晚去的。昨夜老爷还在闭关,难道知道了我和雷德的事?”雷德也是一脸不解的坐下。
骋翁注视着琉璃罩里的楚平和彩衣道:“这座宅子在修的时候我就下了不少的禁制,一出来我就知道了这里发生的全部的事情。还好你们都没有起歹心,如果你们有邪念的话,我虽然在闭关,自然也有办法收拾你们,不然我哪敢在家里有外人的情况下,还闭关修炼呢?说实话,我这么着急,也是希望楚平和彩衣万一有麻烦,可以帮他们。看他们这么的安详,因该没有危险。”
白俊担忧的道:“他们如果只是要见楚平母亲的魂魄,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怕只怕,黑白无常要他们做的事,一定不会轻松。”
骋翁想起楚平的话,也点头道:“这件事本来就有点奇怪。黑白无常拘魂无数,有几个生人可以听见他们的声音的?偏偏楚平和彩衣就听见了,会不会是黑白无常故意引诱他们的呢?就是要他们帮忙办事。”骋翁的话说中了大家共同的疑虑,一时间,屋里的三个人更为两人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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