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彩衣突然停住问:“白大哥、雷大哥,你们此次进来,有没有觉得夜星和以前不同?魔力弱多了。”
经彩衣一提,白俊和雷德一醒,觉得果然如此,他们都没有受到夜星的影响,白俊不解的道:“小姐不说,我还没有注意,夜星的魔力果然是弱多了,我和雷德都没有受到影响。”
彩衣嫣然一笑,和楚平交换了一个兴奋的眼神,由白俊扶着继续向外走去,随口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受伤,刚好进来解救?”
雷德道:“骋翁今日突然来看望你们,知道你们进了小山峰,甚是失望,便要进来看望你们。我怕骋翁出事,顾不得白俊还在养伤,拉了他来一齐劝阻,费了半天唇舌才将骋翁劝住,说是过两天还要再来。可我们刚刚将他送下山,才回到洗剑园,天地突然间失了颜色,变作漆黑的一团。我和白俊商量了一下,怕你们有事,便进来瞧瞧,正好看见你们在发笑。”忍不住好奇的问,“公子小姐,你们笑什么,那么开心?”
楚平指着彩衣笑道:“彩衣了,奈何不了夜星,拿太阳乱发脾气。”
楚平的话到让白俊和雷德愣住了,即不明白夜星和太阳有什么关系,更不明白他们既然奈何不了夜星,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两人面面相觑,雷德想的是:“公子和小姐急糊涂了。”白俊想的则是:“公子和小姐果然是奇人奇情,任何困难也吓不住他们。”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出小山峰,惊奇的发现山峰前的石板小径上热闹非凡。所有的雷神人都来了,正和骋翁睁得面红耳赤的,眼看一言不和,双方便要动手。
楚平轻蹙着眉,靠着雷德,喝道:“怎么回事?”声音不高,却透着威严。
双方都停止吵闹,骋翁看见楚平和彩衣,惊叫一声:“你们两个受伤了?”掉头气呼呼的对一众雷神人道:“都是你们拦着我,要是楚平和彩衣有个好歹,我决不会放过你们!”
楚平摇摇头,低声道:“爷爷!是我让他们守着,不让人进去的,夜星危险得很。”
骋翁看见楚平和彩衣受伤又是担心又是焦急,还有三分紧张不安,听楚平一说,怒气便转移道他的身上,搭上楚平的脉搏,一边把脉,一边怒道:“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逞强?”
楚平笑笑道:“爷爷,一点小伤罢了。”
骋翁瞪眼道:“这么严重,还说小伤?”放开楚平,又搭上彩衣的脉搏。
彩衣吐吐舌头,小声的嘟囔:“死不了,自然是小伤嘛!”
骋翁更气,怒道:“五脏六腑都伤了,还要胡说八道!”拿出当爷爷的威严,“现在你们两个都乖乖的回房去,伤没好以前,什么也不许做!”摸出一个青花小瓷瓶,倒出六粒金丹,给他们一人三粒,道:“快点吃下去!”
楚平和彩衣不敢再说,乖乖的吃下金丹,回房去了。进房前,楚平再次叮咛众人不可擅自进入小山峰,说完紧盯着雷德和白俊。他的叮咛决不多余,雷德和白俊正计划着要趁夜星的魔力减弱,毁灭夜星呢,现在楚平既然猜到了,他们也不敢自作主张。
楚平和彩衣内伤虽然严重,但吃了骋翁的金丹,本身的功力又高,经过三天的将养调息,便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因为大量失血,脸色还有些苍白。
白俊这时已经痊愈,和雷柏结伴去了一趟禁锢白青梅他们的山谷。他原本是计划自己一个人去,可是见雷柏因为那日没有发现雷吼进入小山峰而极端自责,情绪甚是低落,便邀了雷柏一齐去,也好散散心。
白青梅对白俊是又羡慕又气愤,对白俊的任何问题都一问三不知。白俊雅不愿强迫于她,拿她甚是没辙。
黄颉之上次被雷柏打得遍体鳞伤后,自知功力浅薄,又听了白俊的念的词后,顿悟于心,每日躲在一个简陋的山洞中勤修苦炼,知道白俊他们到来也不肯出来相见。
白俊窥见了,只道黄颉之还在记恨雷伯,又仿佛看见了自己当初被囚雷泽时的样子,心下更是恻然。料想他也不知道什么,怅然长叹一声,和雷柏离开了山谷。
一无所获的回到洗剑园后,雷柏没精打采地回去练功,白俊自去找楚平、彩衣汇报。还没有进门,就见楚平和彩衣已经联袂出来。彩衣笑道:“爷爷今天带了一帮子人来,不仅有你的徒弟,还有他的妹妹,另外还有一个我没料到的老朋友,去叫上雷德,一齐出来见见。”彩衣说的老朋友是黄映雪,雷德和白俊其实和她并没有交情,但彩衣怕极了黄映雪的说话方式,拉着他们同去,也可以分分黄映雪的注意力。
骋翁到来白俊一点也不奇怪,楚平和彩衣养伤的这几日,他天天都要来看两次。但张虎的妹妹如何可以来到万里之外的同心苑,老朋友又是谁?白俊留神一查,发现竟然是腊梅花成精的黄映雪跟着骋翁一齐进入了剑光坪。白俊心中微感诧异,不过还是很高兴,按彩衣的吩咐叫出雷德,接着骋翁一行人,寒暄几句后,大家来到前院的大厅坐定,张虎侍立在白俊是身后,他妹妹张晓彤因为是客人,反倒坐在黄映雪的身旁。
值日的雷骅奉上清茶后,彩衣问起黄映雪来同心苑的原因。
黄映雪还似以前一样扭捏,红着脸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张家小妹不放心她哥哥,到山上来求小女子,小女子便带她一齐来啦,顺便也可以看望几位恩人。听说楚平公子和彩衣小姐受了重伤,现下可大好了吗?可有用得着小女子的地方?”她虽然问候两人的伤情,可说话声音低无可低,又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表面看来是决计是不看两人一眼,可眼光却全朝楚平身上瞄。
楚平道:“已经没有问题了,多谢前辈关心。有劳前辈费心远来,楚平这里多谢了。”说着一拱手,心中暗叹和这个黄映雪说话真累。
黄映雪急忙站起还礼道:“楚平公子说得哪里话来,小女子不过是陪张家小妹来看哥哥,顺道而已。楚平公子既然贵恙已愈,小女子便告辞了,不打扰楚平公子休息。”说完又是盈盈一福,她不远万里来到洗剑园,两句话一说,居然便要离开。
骋翁愕然道:“在同心苑的时候,你一定要晓彤来和我说,要到这里看望病人,怎么刚刚来便要走?”
黄映雪脸红如火,捻着衣角,呐呐的小声道:“是张家小妹要来看看她哥哥的师傅,哪里是小女子要来了!”
张晓彤诧异的嚷道:“明明是黄仙姑自己要来的,怎么说是我要来的?”
黄映雪似乎越加局促,跌足对张晓彤道:“张家小妹,我今天便要回去了,你是否和我一起回去?”言罢,也不等张晓彤答应,转身就离去。
楚平和彩衣莫名其妙,但身为主人,自然要留客,不然也该送到门口,双双起身要去追黄映雪。
白俊大笑着朝楚平挤挤眼,朗声道:“小姐,让公子一人去追便可以了。”所有人当中,只有他见黄映雪虽然一直低着头,却总是用眼角去瞟楚平,因而约略猜着了黄映雪的心事。
原来黄映雪自从和楚平见过一面后,便在心中一直挂念着楚平,她知道彩衣和楚平原是一对,将挂念深深的压抑在心底。只是这种事情从来就不以人的愿望为转移,她越是压抑,越是挂念,以至于每天都会想起楚平来,眉尖心头,无计回避,总想明白问楚平是否对自己有意,几乎连修炼也无法进行了。
本来以她素来害羞的性格,无论如何挂念,坐卧不宁,也不会自己主动到这里来看楚平。也是事有凑巧,恰在这时,张晓彤因为不放心哥哥,知道姨妈住的跌翠岛上住着一个仙姑,便千辛万苦的找到寒梅岭上,求黄映雪带她来看看哥哥是否无恙。黄映雪起初坚不答应,后来得知张虎要拜的师傅便是楚平和彩衣,终于心动,带着张晓彤一起来到同心苑。
到了之后,恰逢骋翁到峨眉山去看望楚平和彩衣,他们只见着了张虎。张晓彤见着哥哥无恙,又终于拜得师傅,虽然师傅也是狐狸精有些美中不足,但看哥哥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几乎可以与自己多年的苦修比肩,也不免代哥哥高兴。她并不知道,张虎取得如此成就,固然是因为白俊教的功法比张晓彤所学的要高明,更主要还是在抵抗晚霞的时候,平白得到楚平和彩衣的不少好处。
张晓彤是心满意足了,可黄映雪知道楚平已经搬到峨眉山去,却是失望极了,又不好和别人谈及此事。等骋翁回来后,说到楚平和彩衣受伤,她更是挂心,忍耐了两天后,再也忍耐不住,便怂恿张晓彤去和骋翁说,要来探望两人。骋翁也没多想,当下便带着众人一起来到洗剑园。
黄映雪见着楚平后,益发对楚平英俊容貌,温和的笑容动心,也益发不敢看楚平,说了两句话便忍不住要离开。白俊有意说得特别大声的话她自然听见了,又羞又脑,化成一股轻烟,跑得更快了。突然眼前人影一晃,半空中拦住去路的不是楚平是谁?
楚平一揖到地,看着黄映雪道:“前辈远来,这么快便要离去,是否因为晚辈招待不周?前辈是否可以多留两天,晚辈尚有事情请教。”他开始没有察觉黄映雪的心意,白俊一笑之后自然便明了。他为人洒脱,虽然彩衣听了白俊的话后便不追了,他觉得不该这样就让黄映雪走了,便独自追了出来,何况他是真的要请教夜星的事情。在他想来,黄映雪和被晚霞控制了的贺老不同,乃是自己修炼成形的,对植物的事情应该要懂得多一些。
黄映雪其实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见楚平追来也不多说,言语客客气气,又将两人分得清清楚楚,立刻明白了楚平的意思。她毕竟是经过千万年修行之辈,虽然难免有些伤心,但也放下一桩心事,这样的结果原也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也不如何失望,不过没见着楚平前,总是心念念的存着万一之想,此刻明白了楚平的心意,她反而大方了一些,盈盈一福道:“如此小女子便多叨扰几日了。”
楚平和黄映雪回到大厅的时候,见雷德兀自在追问白俊为何要楚平一个人去追,他虽然聪明,但因为自己没有体会,对男女之情始终不太理解,一时想不明白白俊话中之意。
白俊见楚平和黄映雪联袂归来,对雷德挤眼笑道:“如何,我说公子一人去追便可以将黄姑娘追回来吧。”故意将称呼改作黄姑娘,乃是取笑楚平,刺激彩衣之意。
雷德听白俊这样一说,也终于明白了白俊的意思,不由得哈哈大笑。骋翁在一旁也是眉开眼笑的,似乎就等着看好戏。他们都不担心楚平移情,却想见到彩衣吃醋。
彩衣微笑着淡淡的道:“白大哥今日害眼病了。”她对楚平放心得很,一点也没有吃醋。白俊等人颇觉没意思。
楚平对这一切似乎都没有察觉,重新坐下后,立刻转入正题,先对黄映雪说了夜星的特异之处,然后问:“前辈看我们要如何才能将夜星毁灭呢?”
黄映雪沉吟片刻,道:“小女子要去看看那夜星后才知道。”
楚平站起来道:“正该如此。”当先领路,和彩衣一起带着黄映雪进了小山峰之中,却严厉的阻止骋翁跟着进去。骋翁大是不忿,不过还是留在了外面。
片刻之后,楚平三人离开了小山峰,黄映雪居然一点也没有受到迷惑,看得白俊和雷德大惑不解。
只见黄映雪边走边道:“夜星对阳光的利用方式和小女子完全不同,要毁灭它,小女子亦是无法。它的幽香专门勾起人们深埋心底的情绪。小女子唐突一问,冷小姐初遇它时是个什么感受?”
彩衣道:“前辈说得哪里话来。晚辈初遇夜星,深觉万念俱灰,便似回到了幼小之时,夜夜噩梦,躲也躲不掉,避也避不了,只想一了百了,做什么也提不起劲来。”
黄映雪又问:“那么楚公子呢?”
楚平回忆道:“晚辈与彩衣不同,当时却是蠢蠢欲动,一心想找出这个障眼法的根由,后来又异常激动的要去挖取夜星,想将它移植到同心苑中。”楚平笑笑,接着道:“幸好当时彩衣及时醒悟,不然楚平早是一俱干尸了。”
楚平淡淡的说来,自己到没什么,旁边的众人无不色变,暗道当时的情景真是险无可险,那时楚平没有防备,贸然挖取夜星,多半是和雷吼同样的命运。
黄映雪秀眉紧锁,喃喃自语:“怎么会是这样呢?难道是小女子看错了夜星?”
彩衣急道:“前辈是否遇到了难题,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
黄映雪沉吟道:“小女子见那夜星将烁热的阳光转变为阴寒之气,猜想它必然勾起人们的负面情绪。料想冷小姐想的因该是峨眉剑仙被灭门的惨祸,楚公子想的应是如何向雷神人报复。小女子见冷小姐心志坚毅,乃是勇往直前,决不轻言放弃之人,怎会有万念俱灰,懒动懒思之态呢?再者楚公子亦是沉着冷静,思虑周详之人,如何会轻举贸动?小女子惭愧,一定是看错了夜星,不能为楚公子和冷小姐帮忙。”
彩衣缓缓摇头,神色黯然道:“前辈没有看错夜星。前辈猜错了晚辈的反应,乃是因为前辈不了解晚辈之故。晚辈幼小之时,夜夜噩梦那是不必说了,最令晚辈无奈的是,晚辈在梦中对自己完全无法控制,见着魔鬼必然是狂奔逃命,一点反抗的念头也没有。晚辈惊醒之后,每每深感悲哀,只道自己是懦弱无能之辈,时常都是万念俱灰,只想一了百了。咳!前辈没有看错夜星,它引发的正是晚辈深埋心底的负面情绪。”
楚平听彩衣说得凄惨,心疼之极,众目睽睽下依然伸手环住彩衣,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说起往事,彩衣还是有一点淡淡的愁绪,说完之后就那样弱不禁风的靠在楚平怀里。看得旁边的众人眼也直了,他们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
黄映雪眼看两人当中亲热,怅然若失,随即克制住自己,淡淡的又问:“小女子也看错了楚公子吗?”
楚平不想多谈以前的事情,淡然笑笑,道:“晚辈以前的确是急躁盲动的人。前辈没有看错夜星,请问我们要如何对付夜星呢?”
黄映雪抬起头,俏丽的容颜不带丝毫的感情,用她那一贯柔媚的声音说道:“小女子无法铲除夜星,但知道避免被它引诱的方法。夜星是针对人们的心底情绪而来,只要保持清醒就不会被它所趁。保持清醒的药物很多,例如日常饮用的茶水便可以使人保持头脑清醒。”听到这里,彩衣不由想到被晚霞迷惑的贺老,隐隐想到了什么,却又全然无法捕捉,犹如夜晚的闪电一闪而过,依然是一团漆黑,只听黄映雪继续说道,“不过此等寻常之物功效不著,对付夜星毫无用处。要对付夜星,必然要取得西方符禺山上条葵的果实。条葵有条形的叶子,开红色的花,结的黄色果实好似婴儿的舌头一样。吃了条葵果就能让人在很长的时间中随时保持清醒,便不用怕夜星迷惑了。”
彩衣喜道:“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我这就去采摘上一大箩,岂不是大家都不用怕被夜星迷惑了吗?多余的便拿去分给其他人,让他们随时保持清醒,那多好啊。”她兴奋之下,也忘了和黄映雪前辈晚辈的客套了。
骋翁失笑道:“条葵果哪里是什么好东西了,修道之人不眠不睡,吃了到没多大的关系,只是它的作用也不显著了。常人吃了那东西以后,时时刻刻都清清醒醒,便是想休息片刻,睡上一觉也不能够,比起被人迷惑来,也好不了多少,没想到竟然是夜星的克星。那东西在符禺山上多得很,却向来无人去采。”
楚平莞尔道:“好啊,彩衣你快去多采一些来。最好是能将条葵喂给夜星吃,彼此中和一番,皆大欢喜,我们也不用伤脑筋了。”
彩衣像是没有听见楚平的取笑,猛然一震道:“我明白了,原来是如此!”众人都奇怪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明白了什么。彩衣嫣然一笑,道:“我明白晚霞为什么找上贺老了。那是因为他们彼此性质完全相反,阴阳相吸。不过茶树和晚霞不能相比,以至于贺老对上晚霞完全没有防守的能力,夜星对黄前辈便一无作用。”说道此处,彩衣沉吟道:“我们是否可以移植一些条葵来克制夜星呢?”
楚平眼睛一亮道:“试试总没有问题吧。”掉头问:“符禺山在什么地方?看来我们真的要去挖一大箩来。”
雷德精神一振,久压心底的阴霾总算是裂开了一道缝,摩拳擦掌地道:“公子和小姐伤还没有痊愈,此等小事,便让我去办好了。符禺山我经常去,甚是熟悉。”
白俊奇怪的问:“你怎么会经常去符禺山呢?你到那里去干什么?”
雷德不在意的道:“到符禺山当然是采条葵果,还能干什么?那东西每年雷宏都要让我们去采一些回来给他。符禺山上有一种叫葱聋的野兽,长得和山羊差不多,不过胡须是红色的,甚是讨厌,日夜不眠不休,又力气大得很,每次我们去采条葵果都要来捣乱。这次我们不光是去采果子,还要去挖条葵来种,我看,必须多去几个人才行。”他有些兴奋,一点没注意周围人的神色,沉吟片刻接着道,“干脆我、雷柏、雷骅、雷灿和雷旭都去好了。人多一点,也免得公子和小姐担心,顺便我们也可以散散心。”除了元老雷兆和向来不太出门的雷瑞,雷德是打算让全部的雷神人都去了。
雷德兴冲冲的环顾众人,道:“怎么样,事不宜迟,我现在便通知众人出发?”陡然发现除了张虎和张晓彤兄妹外,每一个人都眼鼓鼓的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瞪着他。
雷德奇怪的问:“你们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原本黝黑的脸色变得和白纸一般的惨白。
张虎莫名其妙,拉拉白俊的衣服,低声问:“师傅,雷师伯怎么了?”
白俊叹气道:“你想想刚才黄前辈说条葵果是干什么用的,想想雷宏现在的样子,再想想雷宏用条葵果来干什么。”
张虎惊呼一声:“雷宏一直在利用夜星!他怕自己也被夜星控制了,才需要用条葵果!”
白俊轻轻的摇头:“到不一定是夜星,也可能是和夜星差不多的东西,例如晚霞。总之,我们现在终于可以肯定了,雷宏的改变和夜星一定是有关系。”
雷德苦笑摇头,十分惆怅,道:“我记不清为雷宏采过多少次条葵果了,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用来干什么,每次他让我们去采,我们便去采来给他。要是早点发现他的阴谋,可能雷音他们也不会死了。”
楚平安慰他道:“这也怨不得雷大哥,人们对于自己习惯了的事情总是不大注意。不然苹果砸着了多少人,为什么只有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呢?”
这句话雷德却没有听懂,莫名其妙的问:“牛顿是谁?什么是万有引力?”
楚平简略的解释一番,雷德还是不大懂,道:“地球是圆的,有引力,可我为什么没有察觉到?那站在下面的人为什么没有掉下去?月亮是地球的卫星,上面没有嫦娥,那嫦娥到什么地方去了?上次秦昱暄也是这么说,可他没说明白,公子,这回你得好好的解释解释。”除了骋翁和白俊去过尘世,知道这些尘世的理论外,其他人都和雷德一样不理解,都看着楚平,盼他解释。
楚平皱皱眉,不明白自己何以会提到牛顿和万有引力,那完全是尘世的理论,和仙界一点都不搭边,没有去过尘世的雷德是很难理解的。他自己因为从小就接受了尘世的理论,对仙界的很多事情也不明白,举例说,他每天都在用的真气到底是什么,他就弄不明白,只能将真气视作一种能源。可这种能源何以会在自己身上储存,为什么能如此变换多端,他又不明白了。他现在可以在天空中自由飞翔,到了尘世也不会丧失这种能力,可他也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克服地心引力的。这些问题他曾经请教过骋翁和白俊,可惜他们也说不清楚。
楚平叹了一口气道:“雷大哥,我说的这些都只适用于尘世,等你自己去了尘世后,你就容易理解了。仙界和尘世是完全不同的地方。说实话,我自己到了仙界这么久,对仙界还是很不理解呢,好多事情都不明白。”
彩衣忽然眨着大眼睛问道:“仙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爷爷以前说是修炼人的待的地方,被前辈设结界给隐藏了起来。这个结界未免也太大了吧?什么人有这样的力量?现在尘世的人已经到了月球了,可为什么还没有发现仙界呢?实际上,仙界离尘世是那么的近。在我的感觉中,仙界就像是一个二度空间一般,与尘世并存在宇宙中。”
楚平不满的道:“现在我们还有正事要做,研究这些干什么?这些事情完全可以等铲除夜星,斩杀雷宏以后在讨论。”
彩衣不依道:“我偏偏要现在就讨论。黄前辈原来是客,难道你要雷德撇下客人不理,去挖那劳什子条葵果么?何况这也是你自己先挑起来的。”招呼众人道,“来,我们也别在外面站着,还是到大厅中去坐着说吧。”
楚平除了叹气外,对彩衣没有一点的办法。再次暗骂自己,为什么要提牛顿和万有引力,真是作茧自缚,不过他也很希望多知道一点关于仙界的事情。
当下众人又回到了大厅,彩衣旧话从提:“爷爷,你以前说得太简单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仙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了吧?”
骋翁眉头大皱道:“我对仙界的了解就是那么多了,我全部告诉你们了。我从来也没有想过什么二度空间,三度空间的问题。”
彩衣深深失望的时候,雷德忽然开口了:“我不知道什么是二度空间、三度空间,但我明白小姐的意思。仙界确实是和尘世并列与天地之间的。冥界公子和小姐是去过了,那也是和尘世并列在天地间的一个世界,这样的世界有很多个,仙界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大家都知道天一共有三十三重,这三十三重天每一重都是一个世界,仙界就是这样类似的一个世界。”
骋翁一时没料到雷德会知道这些连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一时愣住了。其他的人也没有想到,都只会傻傻地看着雷德,只听彩衣又问道:“那仙界中的生物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有那么多和尘世完全不同的生物呢?”
雷德侃侃而谈:“小姐知道六道轮回吧?”
彩衣点点头。雷德接着道:“所谓的六道轮回就是说生命是不灭的,死了以后还可以投胎转世,但下一世却不一定是人了。仙界中的大多数的生物也都是通过六道轮回来的。据说是天庭控制转世,根据一个人的善恶来决定他下一世是什么。修道的目的就是要摆脱天庭的控制,自己控制自己的生死,甚至超脱生死,圆满后可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永远脱离轮回之苦,这便是所谓的得道成仙。不过天庭好像不喜欢人这样做,所以设立了雷、火、风三劫来考验修道人,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能超脱生死。”
雷德语气苍凉的又道:“仙界中还有一部分生物,比如说我们雷神人,和尘世的生物完全不同,虽然也可以修炼,但却永远无法脱离仙界,天庭也不会用雷、火、风三劫来考验我们。我们不参与轮回,死了便一了百了,活着也不过是混日子。寿命虽然长,但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灾难伴随着我们,虽然活着,但舒心的日子也实在是不多,所以此次雷宏的突变,我尽管是失望、伤心、难过、愤怒、悲痛,但也在意料之中。所有类似我们这样的种族,一旦出现一个英明的领导人,人数多到一定的程度,便会有这样的灾难发生,这是天庭维持仙界平衡的法则,是我们是宿命,躲也躲不掉的。”
楚平和彩衣互相看了一眼,这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雷神人都是垂头丧气的,信心全失,即便是他们已经不需要雷神气以后,情况还是没有多少好转,看来要使他们恢复信心,光是显示力量还远远的不够。彩衣小声的问:“为什么你们是不同的呢?”
雷德声音低沉的道:“因为我们是不属于这一劫的生物。”
楚平和彩衣又不明白了,看着雷德。雷德道:“天地之数,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又称做一劫。因为每过这么长的时间,天地便要毁灭一次,再生一次,对任何生物来说都是一场浩劫。一劫又分成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戍、亥十二支,每会是一万八百岁。每到戍会之终,则天地昏朦而万物否矣。再过五千四百岁,到亥会之初,则天地之间黑暗一片,万物俱无,那便是所谓的混沌之时。然后到了子会,轻清上升,出现日、月、星、晨四象,然后到了丑会,重浊下凝,才有了地上的万物,一直要到了寅会,人类和各种生物鸟兽才出来,至此,天地人三才始定,我们熟悉的世界才出现。这样的过程始终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每一劫生出来的生物都有一些不同,每次天地毁灭的时候,却并不是所有的生物都同时毁灭,其中还有少部分当时最出类拔萃的会留下来,散居在除尘世外的各个世界中。我们雷神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前劫残留下来的生物,所以我们生来就具有先天真气,因为我们在当时是最出色的,可经历了混沌时期后,我们丧失了大部分的能力,且永远滞留在仙界中了。”说道此处,雷德触动情怀,暗自神伤,呆呆的不再言语。
这样的话连骋翁等人也没有听过,不免和雷德一齐发呆。大厅中一时寂静无声。楚平和彩衣对视一眼,觉得这和宇宙大爆炸的理论有些相像,但大爆炸理论却没有雷德说得这么具体,也没这么有把握。
所谓的宇宙大爆炸理论是说宇宙产生于一次大爆炸中,有“始”且有“终”。现在的宇宙一直在膨胀之中,随着膨胀的继续进行,银河系将变得衰老,太阳也将演变成一颗高光亮度的红巨星,地球将没有水和大气。最后,越来越多的星系星光暗淡、彼此趋近,终于回到大爆炸前的混沌状态。
良久,彩衣又问:“为什么独独尘世中没有类似雷大哥这样的人呢?”
雷德平静的道:“很简单,尘世是所有世界的中心,天地间每一次万物毁灭的时候,都是从尘世最先开始的,那里是否决得最彻底的地方,什么东西也剩不下。物质不灭,劫难来临的时候,生命并不是被毁灭,而是全部还原成最初的面貌,即天地间的混沌状态。那时候,我们出色的祖先将自己的精魂尽一切可能保护起来,依附在现在形成血草莓的物质上,随着它一齐沉浮,最终形成了现在雷泽中的血草莓,再次孕育出我们一个个的雷神人。”
楚平轻声问道:“你们既然重新活过来了,又有先天的真气,也和我们一般的在修炼,为什么不能成仙呢?”
雷德悲哀的道:“因为我们不是这一劫之中的人,天庭便不许我们成仙,天庭不准,我们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楚平不禁皱眉道:“天庭、天庭,这个词我听得多了!爷爷便是天庭的人!可天庭究竟在什么地方?我到要找他们去平平理,众生平等,为什么雷大哥他们不能成仙?”他虽然是皱眉低声轻语,但神态间却有一种掩也掩不住,盖也盖不了豪气,即使是失血后的苍白也挡不住他的神采。黄映雪一时间又看得意乱情迷。
此言一出,将众人吓了一跳,骋翁霍然起立,指着楚平怒道:“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蛋小子,在那里乱说些什么混账话呢?天庭也是可以随便亵渎的?难道不怕天打雷劈?”
楚平不在乎的小声嘟囔:“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天打雷劈,不过就是一个死嘛!”他这话实际上是说给雷德听的。
“你……”骋翁大怒,却指着楚平说不出话来。楚平在帮白俊度劫之时也确实经历了天打雷劈。
“爷爷!”彩衣拉拉骋翁,轻声叫道,“我也很想知道天庭的事情。他们是怎么管理仙界的?他们在什么地方?”她的心底实是非常赞成楚平的话,实际上她也正有这样的意思呢,不过给楚平抢先问了出来。
骋翁重新坐下,叹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到底是英雄出少年啊!”他听彩衣一说,便明白了彩衣的意思,“天庭并不在仙界中,他们在天上,另外的一个世界之中,你们不可能找到他们的。天庭其实不怎么管仙界中的具体事物,但他们安排众生的命运和结果,可是我们修炼人除外。修炼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他们要用三劫来考验修炼人,他们对仙界的直接管理仅仅限于对天梯的管理,那便是挑选我这一类的人来看管天梯。”
彩衣听后非常的失望,喃喃的道:“那我们没办法见着天庭的人了?他们这样对待雷大哥他们确实不公平。”
忽然,彩衣的眼中又燃起希望,也许雷德知道的一切根本就是错误的,这种说法原本听着就很玄,问道:“雷大哥,这些事情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怎么爷爷一点也不知道?白大哥,你知不知道这些事情?”
白俊默默摇头,这些事情他既没有想过,也一点不知道,雷德的一番话真让他刮目相看。
雷德吸了一口气,黯然道:“这一切都是雷宏平日里一鳞半爪的告诉我们的。我明白小姐的意思,但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白俊道成后接近五百年,便遭到了雷劫,骋翁也刚刚经历了火劫,可我已经有三千多岁了,还没有经历过任何天劫。任何人都可以突破结界到尘世去,可我的功力明明比白俊要高出许多,我却没办法突破结界,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仙界中。雷宏是最杰出的雷神人,我不能不相信他的话。我们雷神人是没有指望的。”
一直没有开口的黄映雪突然道:“雷兄弟,雷宏的话是没有错,可说得并不全面。上天待人最是公平,任何人都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修炼成仙,你们雷神人也可以。”她从来也没有开口和雷德说过话,谁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开口叫雷德作兄弟,语气还十分的亲切,内容又甚是骇人。
这一来,黄映雪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可黄映雪似乎浑然不觉,满脸的严肃,语气中也没有了往日说话的娇柔做作,目光闪闪的紧盯着雷德继续说道:“你知道你们往常赖以生存的雷神气实际上是什么吗?”
雷德惊得呆了,听见黄映雪的话只懂得傻傻的摇头。
只听黄映雪寒声道:“那其实是一种毒气!让你们不能成仙的毒气!天庭用来抑制你们毒气!可小女子看来,雷兄弟现下已经克服了这种毒气,修道成仙是轻而易举之事!何用如此的垂头丧气呢?”
雷德惊叫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黄映雪淡淡的道:“因为小女子亦是劫后余生之人。仙界中所有地形地貌特殊的地方中的生物,都和我等类似。不过他们当中有很多已经丧失了意识,那便真的永远无法成仙了。”众人这才知道黄映雪的这声兄弟实在是大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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