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指着白梦蝶鄙夷道:“就凭她一个穷家小户的女孩子一辈子都不可能抑郁症,穷人不配知道吗!”
陈俊南脸色微沉:“雅茹妈妈,麻烦你尊重一下人好吗?”
江映月拉了拉他,小声道:“雅茹妈妈在气头上,难免口不择言,你就别计较了。”
陈俊南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强忍下不悦。
“至于你!”孙妈妈指向了陈子谦:“你就不想想小茹为什么跟你分个手就会得抑郁症吗?那是因为两年前她为你流过一个孩子!”
众人全都惊呆了。
白梦蝶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子谦,怎么看他都不像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啊。
陈俊南严肃的对孙妈妈道:“雅茹妈妈,无凭无据,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孙妈妈接过胡菲菲递过来的纸巾按了按脸上的泪水:“我有没有乱说,你问你儿子就知道了,是他带小茹去打的胎。”
江映月立刻沉着脸对陈子谦道:“我不许你对雅茹始乱终弃,你必须得对她负责!”
陈俊南问陈子谦:“是怎么回事?跟爸说实话。”
陈子谦直视着他:“实话就是,孙雅茹怀的孩子不是我的,是谁的你们去问莉娜姐。”
顿时,所有人都异常安静。
莉娜是许晋恒的妻子,答案呼之欲出。
陈子谦看向孙妈妈:“是谁告诉你、你女儿以前流掉的孩子是我的?你女儿?”
孙妈妈紧抿着嘴巴不敢回答。
陈子谦冷笑:“你女儿这么恶心,把跟别人怀的孩子嫁祸到我的头上,可见我跟她分手多么明智!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通过指责女孩的不是来保全自己的名誉,这是你们咄咄逼人的后果。
我想为孙雅茹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可惜你们谁都不给我机会!”
陈子谦看向自己的父母:“你们还要坚持认为孙雅茹是我杀的吗?
逼着自己儿子承认被带了绿帽子,你们感觉怎么样?”
陈俊南看了一眼孙雅茹的父母,视线落在了江映月的身上,沉声道,“我们走!”
夫妻俩上了车,陈俊南问江映月:“还要坚持让儿子和雅茹在一起吗?”
江映月梗着脖子道:“不选雅茹,还有那么多名嫒可选,干嘛非盯着白梦蝶那个丫头片子不放?”
陈俊南嗤道:“所谓名媛不过出身名门,但没有任何一家名门是与生俱来的,还不是靠祖辈奋斗来的。”
江映月把头扭到一边:“反正我不同意儿子和白梦蝶在一起!”
陈俊南无语的摇了摇头。
陈子谦和白梦蝶回到白家,田春芳第一句话就是问孙雅茹究竟怎么了。
陈子谦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走时,孙雅茹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好不好的他也不知道。
“没事,就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是我爸妈太大惊小怪了。”
白梦蝶明知他在说谎,也不戳穿。
就像陈子谦说的那样,孙雅茹自杀是她作,跟他们无关,更和田春芳无关,没必要说实话,让田春芳等人不安。
田春芳提到半空的心落回了肚子。
洗过澡,回到自己的房间,陈子谦偷偷给他爸爸打了个电话,问他妈妈现在肯不肯接纳白梦蝶。
他是穿越而来的,并不是陈俊南夫妻两个的亲生儿子,对他们没多少亲近感。
如果陈俊南夫妻两个好好对待白梦蝶,他就能把他们当父母,如果不能,他也无所谓。
可是小丫头好像很在乎他父母对她的态度,所以他才会给陈俊南打电话。
孙雅茹的真面目江映月已经知道了,再没理由阻止他和白梦蝶在一起吧。
谁知陈俊南却在电话里让他别在意他妈的态度。
陈子谦的心凉透了,这说明江映月还是没改变态度。
陈俊南在电话里安抚儿子,今年国庆他无论如何会请白梦蝶一家吃个饭,再商定定亲细节。
陈子谦闷闷不乐的答应了。
第二天一一大早,白梦蝶就起床梳妆打扮。
当她一头披肩长发,一件桃红旗袍从房间里出来,陈子谦眼角挂着眼屎问:“你穿旗袍去报到?”
白梦蝶撩了一下长发:“不行啊。”
陈子谦看着她该饱满就饱满,该纤细就纤细的火辣身材道:“不是不行,就是这旗袍太艳了,你就不能换条素雅一点的?”
白梦蝶低头看了看,桃红色的确很艳:“可是……我两件旗袍都很鲜艳啊。”
田春芳道:“等陪你报完名,妈给你做两条素雅的,今天你就别穿旗袍了。”
那么艳的旗袍走在学校她也觉得不合适。
家里这么多人反对,白梦蝶只好进房间换了一件连衣裙。
吃过早餐,所有人都陪着白梦蝶和杨小桃去大学报到。
邻居们纷纷笑着和白爱国夫妻俩打招呼:“哟,你夫妻俩打扮得像新郎新娘似的,这是送姑娘去w大学报名啊!”
(武汉方言,女儿叫姑娘)
白爱国夫妻两个全都满面春风的回着:“是啊,不收拾一下怕给姑娘丢脸,哈哈。”
齐妈妈在不远处看见了,妒忌得脸都黑了,跟身边几个街坊道:“自从老白家的姑娘考上w大学,老白两口子一直吹到现在!太得意了!”
一个和白家关系好的街坊道:“要是我家孩子考上了w大学,我恨不能拿个喇叭在小区里喊。
孩子有出息,做父母的嘚瑟那不很正常吗。
我就不信你儿子如果今年高考也考上了w大学,你不到处说。”
齐妈妈气得死去活来,加快脚步先走了。
陈子谦的那辆宝马坐不下六个人,石磊便带着杨小桃坐出租车。
杨小桃的学校在w大学附近。
一行人先把杨小桃送到学校,然后去了w大学。
正是开学季,学校门口熙熙攘攘,到处都是父母陪同的新生。
白梦蝶从车上一下来,立刻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许多人眼里全是惊艳。
田春芳边走边看:“你这学校真大真好看!要是让你爷爷他们也来看看就好了。”
白梦蝶牵住她一只手道:“等明年四月樱花开了,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接来学校赏樱花。”
田春芳连连说好。
按照流程,一行人先去领宿舍钥匙。
宿管科的阿姨很佛性,分宿舍不论班的,按先来后到的顺序发钥匙。
领到钥匙之后,白梦蝶一行人按照钥匙上的门牌号码顺利的找到502号房,打开门,看见了四套高低床,八张床铺。
这个年代宿舍条件远不如白梦蝶后世那么好。
在白梦蝶后世,许多宿舍一般只有四个床位,每个床位上面是床,下面是衣柜书桌一体的组合柜,宿舍里还有单独的卫浴。
这个年代只有阳台,没有单独的卫浴。
不过田春芳很满意,觉得条件不差。
八张床铺有三张铺好了床上用品,还有两张放着行李,说明已经有人了,只剩下三张上铺,其中两张上铺紧挨着门,一张挨着窗。
白梦蝶毫不犹豫选了挨着窗的那张上铺,她是绝对不会选临门的床铺的。
虽然临门的上铺不用经常给室友开门,但是室友进进出出干扰很大。
特别是冬天开门关门带进来的冷气吹得人怀疑人生。
因为还要去报名,所以大家把东西堆在白梦蝶选好的那张床就走。
一开门,一个身材偏壮、长相漂亮的高个大眼女生满头大汗的肩扛手提着行李走了进来。
不是陈子谦闪得快,那女生就撞他身上了。
那个女生一进门就嗓音清脆的用东北普通话吐槽道:“哎呀妈呀,到底是四大火炉之一,老热了这天,我都怀疑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那个大眼美女自来熟的问白梦蝶:“你说,我在江城读完四年大学,会不会和孙悟空一样练成火眼金睛?”
性格开朗的女孩子最讨喜了。
白梦蝶对这个大眼美女心生好感,友善的笑着道:“……这个……我不知道,反正我都住了十几年了还没修炼成火眼金睛。”
那个大眼美女瞪圆眼睛问:“你本地人?”
“嗯呐。”白梦蝶点点头,问,“你办了入学手续没有?没办我们结伴啊。”
“我已经办了。”大眼美女松开抓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我不知道可以先来宿舍再去办入学手续,害我拖着这么多行李东奔西跑,又累又热。”
“那你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去办入学手续。”白梦蝶点点头,和石磊等人一起离开了。
办入学手续很麻烦,人又多,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办好。
时间也接近中午了,于是白梦蝶决定先去吃饭。
一行人来到梅园区的一个食堂,食堂窗明几净,装修简约,饭菜的品种也多,就是人满为患。
吃过午饭,田春芳非要回寢室帮白梦蝶铺床。
白梦蝶让她回家给她做旗袍,床她自己会铺。
在家里,她自己的床铺都是自己铺的。
田春芳不是怕她不会铺床铺,就是莫名舍不得走。
怕她在学校里吃不好,睡不好,跟同寝室的女孩子们相处得不好。
以前白梦蝶住校田春芳从没想过这么多,可自从知道她读高中时老被白洁欺负,就变得杯弓蛇影了,怕在大学里她又被人欺负。
临走时,田春芳再三叮嘱白梦蝶,别和同学们闹矛盾,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步风平浪静。
送走田春芳等人,白梦蝶独自回寢室。
寝室里欢声笑语,气氛融洽。
白梦蝶一走进寝室,正在热烈交谈的几个女生的视线马上落在了她身上,眼里有羡慕也有难以隐藏的妒忌。
白梦蝶一眼就看见她选中的那张上铺已经铺上别人的铺盖了,不禁皱紧了眉头,扫视了一遍整个寝室,看见她的东西被人放在一张临门的上铺上。
白梦蝶走到她之前选中的那张上铺旁边,拍了拍床沿,平和的问:“这张床上的东西是谁的?”
一个长相平平但很淳朴的女生明显愣了一下,脸上带着小心翼翼,陪着笑脸道:“我的,怎么了?”
白梦蝶脸上堆起友善的微笑:“那请你把东西拿走,这张床铺是我先看中的,我已经把东西放上面了。”
那个女生面露胆怯,嗫嚅着道:“我进来的时候,这张床铺是空的,没看见床上有东西……”
说罢,委屈巴拉地看着白梦蝶,那神态分明在控诉她欺负她。
“咋没东西呢!”大眼东北美女从外面走了进来,用眼睛指了一个白梦蝶,“我亲眼看见她把东西放那床上的,那么多东西你眼瞎看不见哪?”
那个淳朴女生百口莫辩的都快哭了:“我……我来时,寝室里空无一人,这张床上面真没东西,如果有东西我怎么敢占这张床?”
东北大眼美女脸色一沉,厉声道:“我咋觉得你像是在说……”
最后一个“谎”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白梦蝶打断了。
她目光微冷的对淳朴女生道:“那你现在已经知道这张床是我之前我选定了的,你可以把东西拿走了。”
不能让大眼美女给这个淳朴女贴上说谎的标签,容易发生冲突。
在一个寝室里,最好以和为贵,当然,别人不珍惜和平再干架也不迟。
那个淳朴女眼圈立刻红了,隐忍着把那张临窗上铺床上的东西搬到另一张床上。
有两个室友同情的看着那个淳朴女孩,看向白梦蝶的目光带着不满。
白梦蝶直截了当的问淳朴女:“你哭了?你为什么哭?让你把我之前选定的床还给我你很委屈?你为什么会感到委屈?”
白梦蝶一连串十万个为什么,问了那个淳朴女一个措手不及,吭吭巴巴道:“我没有哭,是眼睛迷了沙,你别误会~”
白梦蝶视线一转,看向那几个对她怒目而视的室友:“你们都听见了吧,她是迷了眼才红的眼圈,不是因为受了委屈而哭的,所以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欺负她!”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怒道:“你没欺负她?你让人家把床铺让出来给你,这不就是欺负人吗!”
白梦蝶平静道:“都跟你说了,这床铺是我先占的,她还回来不应该吗?”
那个马尾辫女生喊道:“你先占的又怎样?宋梅来的时候上面并没有东西,她这才占的,她何错之有,们们凭什么让她把床让出来?”
白梦蝶话里带着锋利:“有话好好说,别摆出吵架的架势,要真吵起来,你吵不过我这个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