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忽见对面那扇门被人推开,而后魏寻从里面走了出来。
苏黎连忙起身,几个快步迎了过去,“魏特助,陆总……他怎么说?”
其实苏黎更想问的是,他的肩膀可还好。
“陆总没说什么,只让安保部给个交代。”
“就这样?”苏黎诧异。
“嗯。”
魏寻点头,“没别的事,那我先去忙了。”
“魏特助!”
见他要走,苏黎赶忙拦住了他,“我……我还有事。”
“嗯,你说。”魏寻忙停下脚步。
“那个……陆总……他没事吧?”
这才是苏黎最关心的问题。
“你说陆总的肩膀?”
“对!”
苏黎忙点头,一脸的关切,“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魏寻摇摇头,“陆总只说无碍,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苏黎一听,这才宽下心来,松了口长气,“那就好。”
“不过苏秘书要实在担心的话,可以自己进去看看。”
苏黎闻言一窘,“没,没有。”
她忙摆手,“只要没受伤就好,既然陆总没事那我就先去工作了。”
苏黎心虚的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去。
***
苏黎才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一眼来电显示,皱了皱眉。
电话居然是陆辰九打来的。
苏黎不想听,把手机给扔进了沙发里。
池年抓起来看了一眼,骂了一句:“这个死渣男!”
骂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可陆辰九却没有就此放弃,才一挂上,他的电话又跑进来了。
苏黎又挂。
他又打。
最后没辙,苏黎把电话给接了,“你到底想干嘛?”
“下来!”
苏黎一愣。
忙走去窗边,掀开窗帘往下看了一眼,就见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停在了他们小区楼下。
车灯亮着,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倚在车身上,他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手里的烟。
那模样看起来竟有几分落寞。
“我不会下去。”
苏黎拒绝。
“好,那我上来。”
苏黎见到楼下的男人捻灭了手里的烟头。
“陆辰九——”
苏黎恼了,“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见你,下来!”
陆辰九仰高头,朝她的窗前看了过来。
那一瞬,苏黎分明听到了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有些疼。
她匆忙把窗帘撩下,把自己藏在了窗帘后,眼眸里不觉敛上了一层薄雾,“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我上来了。”
陆辰九大步就往单元楼里走。
“你站住!”
苏黎最终没拗过他,“……我下来。”
陆辰九停下脚步,“好。”
苏黎挂了电话。
有些疲倦。
“年年,我下去一趟。”
“去见陆辰九那个渣男?”
苏黎点了点头,“有些话我是该跟他说清楚了。”
“可他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何罪之有?怕他做什么?”
“说得也是!行,那我陪你一起去,反正我也算半个当事人,咱们才不怕他。”
池年拿过沙发上的外套就要跟着一起出门。
苏黎把她拦住了,“你就别掺和了,我会解决好的。”
“你确定不需要我陪同?”
“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我去去就回。”
苏黎换了鞋,独自出门,连外套也没拿。
苏黎从楼上下来得急,还没来得及把头发吹干。
她用橡皮筋随手把湿发绑了一下,这才走出楼道。
车身前,陆辰九一席黑色长风衣着身,双手慵懒的抄在风衣口袋中,身形斜倚在车身上,看起来还有些颓废,直到见苏黎现身,他才站直了身躯。
夜风拂过,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漆黑的眼眸略微深重。
被他盯着,苏黎心口一疼。
她不着痕迹的吁出一口气,逼着自己去忽略心里那份不适,迈开步子朝陆辰九走近了去。
“有事?”
苏黎的态度很淡漠。
“脸怎么样了?”
陆辰九像是感觉不到,他探出手,冰凉的手指攫住她的下颌,左右检查了一遍,皱眉,“没上药?”
面对陆辰九忽来的关心,苏黎只觉心尖一阵钝痛。
她连忙拂开陆辰九的手,防备的后退两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这么晚特意过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问我这些的吧?”
“非得这么避着我?”
陆辰九漆黑的深眸里掠起一层痛楚,他伸过手,霸道的将苏黎一把拽进了自己怀里,抱住,“我过来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伤得重不重,还疼吗?”
苏黎靠在陆辰九的肩膀上,耳畔间是他温柔的话语,鼻息间是他身上那一度让自己沉迷的味道,那一瞬,她竟不争气的又一次酸了鼻头。
如果,他们之间还可以回到六年前,那该有多好?
可现实是,他们永远都回不到过去了!
苏黎忍痛推开了跟前的陆辰九,“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那我觉得我实在没必要再继续跟你谈下去了,我先回去了!”
苏黎说完,掉头就要走。
她若再不狠心些,受伤的终究还会是她自己。
五年所受的伤痛,足够让她清醒悔悟了。
“孩子的事……”
身后响起陆辰九略带嘶哑的声音。
苏黎脚下的步子一顿。
咬唇,有泪差点就从眼眶中呛了出来。
她以为他陆辰九可能真的不在乎温珊珊腹中的那个孩子,可他刚刚提到孩子时的声音,却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实内心。
可不,那孩子毕竟是他的亲骨肉,他怎会不在乎?
“我知道跟你没关系。”
闻言,苏黎的眼泪无声滑落。
她是不是该感谢他对自己的信任?
“不过……”陆辰九话锋一转,“这事儿虽跟你没关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妈去认真道个歉。”
苏黎心底里最后残存的一丝温暖,最后终因陆辰九这句话荡然无存。
“道歉?”
她转过身,看向陆辰九,唇边一丝冷讽的笑,“我凭什么?”
“就凭她是你的长辈,无论她做错什么,你都不该用热茶泼她。”
陆辰九居然还在试图与她讲道理。
“是吗?”
苏黎扬眉,“就因为我是晚辈,所以我活该要为她孙子的死背锅?就因为我是晚辈,我就活该要受她辱骂殴打?陆辰九,若不是因为她是长辈,她脑袋上被泼的就不是那杯水,而是那只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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