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却以为黎彦洲是在生自己的气,听得他连续两遍的‘质问’自己,她心里有些慌了。
眼睛低垂着,不敢看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讨厌?对不起,我保证没有以后了。”
“……”
黎彦洲有些郁闷。
他掐了掐眉心,“乔西,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那你想听什么?”
乔西眨眼,疑惑的看着他。
“……”
黎彦洲无奈,“我问你为什么非要我回来不可,你如实回答我就可以了。”
他耐着心思,引导她。
乔西想了想,“我……就……”
就是不想他和苏韵一起在外面过夜,就是这么个简单地理由。
“算了,也没什么。”
乔西话说了一半,打住了。
自己这样任性的行为已经招来黎彦洲的不满了,要再跟他说这些,怕是只会让他更加讨厌自己吧?
乔西“咕噜咕噜”把手里的姜茶喝去了一大半。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重重咬了咬下唇,然后,低低开口,“黎彦洲,我打算……搬去学校住了。”
“你说什么?”
黎彦洲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话。
而这个决定,也是乔西刚刚临时决定的。
她觉得文妈那番话说得很对。
她不该这样缠着黎彦洲了,这样下去,只会让黎彦洲连喘气的空间都没了。
她这样没有距离的依附着人家,她自己是舒坦了,可黎彦洲呢?黎彦洲过得可好?
若他真的喜欢的话,又怎会想法子避着自己呢?
打从知道她偷东西开始,他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明显冷了许多,难道她真的还要这样无止境的缠着他,让他更加厌恶自己不成?
搬去学校,对黎彦洲来说,绝对是件好事,而她乔西,是不是也可以努力让自己适应一下没有他的生活?
虽然,她真的很不愿意去尝试,也没有半点兴趣。
但为了他,她愿意去试试的,哪怕过程真的很痛苦,就像是在心口剜下一块肉来。
“你说你要搬去学校?”
黎彦洲完全没想到,先提出要分开的人,居然是乔西。
他难以接受这个提议。
手搁在腿上,捏成了拳头,眉头锁成了一个结,“乔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乔西点头。
水眸讷讷的看着他。
心想,只要他说一句‘不行’,或者,说一句挽留她的话,她都会毫不犹豫就留下来的。
对于他,乔西是半点立场都没有。
他说什么,永远就是什么。
黎彦洲搁在膝盖上的拳头又松了松,“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他的声线全然嘶哑。
盯着乔西的视线也变得浑浊起来。
乔西又喝了口手中的姜汤,低垂着眼睛,轻轻道:“……想离你远一点。”
她的声音,低如蚊蚋。
可黎彦洲却还是听清楚了。
她说的是,想离他远一点。
这个理由……真是好得很!
他不就盼着这么个结果吗?
今儿晚上躲去父母家里,不也是为了要离乔西远一点吗?
而且,医生也告诉过他了,让他与乔西保持一个适当的安全距离,这样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他自己,都好。
瞧,现在乔西终于开窍了,明白了,也愿意了,他当然要准了,是不是?
是!
他得准。
“好。”
黎彦洲毫不犹豫应了下来。
可这个字出来的时候,黎彦洲明显感觉到自己心头重重起伏了几下。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是生气?
当然生气。
这小孩能得不行。
不给他一点余地的闯进他的生活里,天天在他耳边吹嘘,这世上她没了自己不行。
如今他信了,结果呢?
她却说,她要离他远一点。
真是好得很!
该远离的人明明是他吧!这么个危险的臭小孩!
除却生气,黎彦洲心里还有酸意,烦闷,等等等……
复杂的情愫,在他心口荡漾着,最后化成了一股子不肯服输的傲娇,“什么时候搬?”
他一脸漠然的问乔西。
乔西瞠目看他。
水眸里黯了色泽。
所以,他真的没有半句挽留她的话吗?
答得如此干脆……
看来,他真的是半点都不在意自己的。
又或者说,对她的离开,他可能早已是迫不及待。
是啊,又怎不会迫不及待呢?
自己总是扰乱他的约会。
她走了,他就省心了,可以好好儿的和苏韵一起谈情说爱了。
想到这些,乔西咬紧了下唇,也愤懑的回了一句:“可能就明天吧……”
“好。”
黎彦洲点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明天我会替你安排司机,送你去学校。”
黎彦洲说完,头亦不回的出了乔西的房间去。
乔西懵懵的,坐在床头。
直到房门“砰——”一声被重重拍上,她才回了神过来。
床头那杯姜茶,他还没碰。
乔西手里这杯倒是已经见了底。
她忽然感觉心里凉飕飕的。
于是,干脆又捧起床头那杯被他遗落的姜茶,仰头,一饮而尽,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还是没觉得心里温暖多少。
卷翘的睫毛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一层水汽……
耳畔间全是他干干脆脆,冰冰冷冷的话:“明天我会替你安全司机,送你去学校。”
瞧,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乔西耷拉着脑袋,心里在说:乔西啊,你看,他根本就是一丁点都不在乎你啊,所以,你闹这么多戏,在他看来,可能就是舞台上逗人开心的小丑一般吧!
黎彦洲回到房间里冲了个热水澡。
站在花洒下,把脸上的水珠拂去,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可偏偏,脑子里却不住的回荡着乔西刚刚的那句话,就像魔咒一般缠着他,“想离你远一点。”
明明这对他们来说,算个好消息吧?
乔西太依赖他了,就连心理咨询师都看出来了,而今,她终于开窍了,自己为什么却反而不高兴了呢?
他不但不高兴,反而烦闷不堪。
他甚至有股冲动,想要阻止她,挽留她,恨不能把她那扇门锁起来,想告诉她,哪儿都不要去,哪儿也都不许去,就乖乖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
可理智告诉他,这些,统统不行。
黎彦洲又拂了把水,难受的喘了口气。
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布上了一层红血丝。
或许,乔西的离开,对于他们而言,是个好的开始。
能够让乔西远离自己的同时,也能够让他自己好好理一理自己对乔西的感情。
想到这些,黎彦洲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当初那丫头天天缠着自己,喊着喜欢自己的时候,他却抗拒不已,一遍一遍告诉那丫头,自己和她之间只是最简单的兄妹关系。
而今,当时受不住她的蛊惑,开始沦陷的时候,事实却告诉他,她给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爱情。
见鬼的爱情!
算了……
黎彦洲沐浴出来,身上清爽了不少,心里却仍是沉重不堪。
往床上一倒,连头发都没心情吹干,强逼着自己睡了。
一晚上,迷迷糊糊的,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早上六点,他就已经彻底清醒。
坐在床上,缓了许久的神,才意识到,乔西今天可能就要搬走了……
也好。
****
清晨,八点半——
盛川又候在了别墅外头。
他斜跨着书包,倚在路灯下,晃荡着腿儿,颇有耐心的等着乔西。
可乔西却始终在楼上不见人影。
黎彦洲坐在餐桌前,面色阴郁,一看就知心情不太好。
文妈一边给他准备早餐,一边同他道:“少爷不用太担心,今天早上我去小小姐房间里看过了,给她量了体温,她的烧已经褪下了。”
黎彦洲并不担心她的病。
因为早上六点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乔西的房间。
他早就给她探过体温了。
已经正常。
他看了一眼候在门外的盛川。
心里却冒出个念头来:这以后是不是就意味着,乔西和盛川的相处时间会越来越多,然后渐渐地,乔西就会忘了自己。
正如心理医生说的那样,乔西会把两份感情慢慢的中和,渐渐地,自己对她乔西来说,就变得不那么重要,而盛川对乔西而言,就变得越来越重要了。
光想到这些,黎彦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文妈注意到了黎彦洲看盛川的眼神,她小声道:“少爷,小小姐是不是真的和这盛川在谈恋爱啊?”
“不知道。”
黎彦洲冷冷的回应了一声,又问了一句:“她怎么还没下来?”
“要不我去叫叫她?”
文妈正要上二楼去叫乔西,就见她背着那个帆布大书包,从二楼走了下来。
黎彦洲也见到了她。
他是头一回见到她的书包这么满。
忽而,心里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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