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在?!”林逍这下子又被搞糊涂了,“怎么会这样?您刚刚不是还说按照离恨祖师的遗嘱,把那半片残卷转移入地下了吗?难道不是放入离恨祖师的陵墓之中?”
姬余年微微一笑道:“小友勿急,且听我慢慢道来。离恨祖师确实是有在遗嘱密令中说过——如若夺回地图,便将其转移入他的陵墓之中。但是在我们拿到这半片残图之后,考虑着该如何将那东西移入祖师之陵时,却发现了有三大难处阻扰。”
“其一,绝别子的陵墓位于魔界永夜境之内,虽是我们姬家的先人为之设计修建,但是并未有具体的地点留下,我们这些后人根本无从去寻;其二,我们藏图一事是要瞒着万圣明宗的那些人暗中行动的,即便是找到了祖师之陵,似那般大摇大摆的去开墓,难保不会被离恨天城的人发觉;其三,这陵墓乃是我姬家先祖所设,也不知里边吉凶如何,是否存在一些失传了的机关秘术,若是什么都不知便盲目进墓,势必会有性命之忧啊!”
林逍这才恍然,点了点头说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这般难处,那倒是晚辈见识浅薄了。只是不知姬前辈后来是想了什么高明的办法,才解决了这些难题的。”
“就是一点小聪明而已,谈不上什么高明。”姬余年笑着摆了摆手,续道:“我只是在想——虽然绝别子在遗嘱中说了是要将残图移入祖师之陵,但又没说是哪一个祖师之陵,所以……”说到这里时姬余年稍稍地顿了顿,端起盖碗喝了一口茶,既似在解渴,又像是在故意卖关子。
叶心的眼睛忽然一亮:“所以前辈你便将那半片残图移入了另一个祖师之陵中?!可我身在永夜境多年,神教中大大小小的传闻倒是听过不少,但是也从未听说过还有第二个祖师之陵啊;莫不是当年贵宗族的先人为了防止后来人盗墓,因此故意混淆视听,在真冢之外还设立了疑冢?!”
“叶姑娘猜的已经很接近了,但还不是正确的答案。”姬余岁在一旁说道,“你可能对于‘疑冢’有一些的误解——‘疑冢’一般设立于真冢旁侧,交错排布形成一定的墓群,让盗墓者分不清何真何假而无从下手;我们若是无法确定真冢的位置,自然也无法寻见疑冢。”
“还有便是,疑冢之中除了没有尸体,其他的布置陈设都与真冢一般无二——相同的墓道、相同的墓室、相同的棺椁和相同的机关,而且设计陵墓的人有时候为了把盗墓贼直接留在疑冢之中,墓内的部分机关甚至会比真冢更加凶险。所以就算真的是有疑冢,也会存在那些我们说不清、道不明的机关设置,从这点上来看,我们进疑冢和进真冢是没有什么分别的。”
叶心皱起了眉头:“若是这般的话,那我也想不明白了。”
姬余年哈哈笑道:“方才舍弟已经说了,叶姑娘的答案已经很是接近了,但是并不全对;其实这中间最关键的一点在于——陵墓这种东西,虽然定在那儿就移不走了,但是它和那些古董宝物一样,有真就有赝,是可以造假的。”
“所以前辈你的意思就是……”林逍忽然从“造假”二字中听出了端倪:“……你们自己又造了一座假的祖师之陵来存放那半片残图?!”
姬家两兄弟对视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道:“不错,正是如此!”
林逍和叶心面面相觑,两人欣喜之余,还带有一丝骇然。喜的自然是如今那半片残图总算是有了下落,也不必再大老远地跋山涉水到永夜境去寻找祖师之陵的所在。骇的则是震惊于姬氏兄弟那种再造一座假陵墓的勇气,若是那离恨祖师绝别子在天有灵,知道这兄弟二人看上去老实本分的,背地里却是这般的偷奸耍滑,估计会被直接气活过来;大概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这幽玄姬氏,才会在墓冢的难题上想出这种“以假乱真”的阴损招数吧。
姬余年捻了捻颏下的胡须,他的脸上还挂着那种兴奋的笑容,似乎一想起这件事便让他觉得很是得意。他轻轻咳嗽两声,略微敛起了些脸上的笑意,继续说道:“这件事其实也是余岁的主意。”说着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站没站相的姬余岁,“也就是他才能够想得出这种偏门的法子,老夫我当时可还是老老实实地在那一筹莫展啊。”
“要不是大哥你拍板,我这不入流的偏招也派不上用场啊。”姬余岁笑道,“计策商定了之后,我们便开始设计墓穴布置,挑选合适的穴/眼,看风水找地段,最后用了两年的时间,在岐山脚下找到了一处上古时期山民躲避战乱的一处地下居所。”
“那个地方连接着地下暗河,而且其下经过千百年的地质变迁还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溶洞。我们挖开了那个地下居所将其与溶洞相连接,并疏通了暗河,将那个地方改成了一个地宫,取名为‘永劫’,设为离恨祖师的虚冢,并把残图放入了地宫的最底层。”
林逍和叶心听后又惊又喜,听姬余岁话里的意思,那半片残图如今就在这岐山一带,可谓是近在眼前了。两人从敌人变成同盟,这一路上就为了这半片残缺不全的玉帛来回地折腾,追寻的都是些虚无缥缈、断断续续的线索,眼下这所求之物忽然就出现在了自己可以望及的位置,一时之间只觉得有如置身于梦幻之中,让人感到极不真实。
叶心偷眼望着林逍,看着他那一脸兴奋的表情,显然是在为找到了残图的下落而高兴。实际上来来回回地折腾了这么久,苦也吃了累也受了,如今终于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心中也是欣喜难抑;但一想到在这件事之后自己和林逍便要刀剑相向了,心绪便会变得有如一团乱麻,令她感到一阵阵的烦躁和不安。
“也就只有这个正派出身的小贼,才会天真的以为这世间所有人都可以随便化敌为友吧!”叶心心里这般想着,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黯然之色;只不过她常常冷着个脸,所以这些情绪不容易从她脸上看出来罢了。
但叶心不知道的是,林逍又何尝没有想过接下来要如何面对“朋友”变为“敌人”的那种失落。只是他已经习惯了在别人面前摆出一副笑口常开的乐天派模样,又怎会轻易地在叶心面前流露出除了乐观以外的其他情感。
2.
次日,姬余岁领着林逍和叶心离开了姬家祖屋,前往岐山的山脚下找寻那个永劫地宫的入口。一行人走走停停,约莫在正午时刻,姬余岁在一方开阔的湖泊前止住了脚步。
映入林逍二人眼帘的是一泊宁静的湖水,这片湖泊并不算很大,而且湖水甚浅,虽然说不上是清澈见底,但也隐隐可见那铺满了沙石的湖床。湖泊的水色透着盎然的绿意,从远处看去,这片小湖便有如一块无瑕的翡翠,而此刻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之下,湖面就像披上了一件金灿灿的华裳,闪烁着瑰丽的色彩。
姬余岁把手搭在前额上,遮住正午那刺眼且灼人的阳光,然后伸手指向了湖中央——湖床在那个地方高出了水面,形成了小岛也似的一方空地,上面长满了花草树木,还矗立着一座湖心小筑。
姬余岁说道:“去吧,就是那儿了。”
林逍此刻的表情可以说是有些无奈:“你们就非得搞这些虚的……”
姬余岁瞪眼道:“你小子少和我耍滑头了,都说了在这岐山的地界上那便得照着我姬家的祖制来办事。你要是真的想要那残图,便赶紧动身吧,老子领路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去喝酒了,剩下的生死各有命数,就交给你们两个自己解决吧!”语毕,转身拂袖而去,一点停留的意思的没有。
叶心一路上都默不作声,此时也没有多说半句废话,一手执住绝情刃纵身腾跃而起,使了个“寒凫戏水”的身法,轻飘飘地从湖面上一掠而过,落在了那个湖心小岛上。
林逍暗自嘀咕了一声:“这都叫什么事?!”当下见叶心已经先他一步动了身,也只好收起“怨念”展开轻功,跟在她的身后上了岛。
昨天在得知那剩下半片残图的消息之后,林逍便提出隔日请姬家的两位当家领自己二人前去那永劫地宫取出那半片残图。谁知家主姬余年却说了一句让少年大跌眼镜的话来:“二位小友,我们可以领你们去寻那地宫的所在,但是却不能领你们进去;之后的路,就要靠你们二位自行去摸索了。”
林逍奇怪地问道:“这是为何?”
姬余年微微苦笑:“祖制受限,不得已而如此。本来姬家夺得残片后应该将其放入祖师之陵内,并且从此缄口不言,把此事永久地埋于地底。但老夫为了自家的私心先造地宫虚冢,后又将此事透露于你们二位,已是违背了先人遗愿。这残图是你们二位进入地宫自己寻得的那还好,我姬氏若是也进去掺了一手,那便是真的对不起祖宗了!”
林逍和叶心听了,不禁默然。姬余年口中所谓的私心,无非就是想把姬家从这唯一的纷争中扯出局外,在外人看来无可厚非,但对于谨守了千百年祖宗之法的“幽玄姬氏”而言,这已然是“大逆不道”之举。
林逍心中虽觉得姬家兄弟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摆脱不了迂腐的阴影,但此番探得残图下落,姬家已是帮了极大的忙,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立场去苛责他们,也只得和叶心谢过了姬余年相助之恩,不再提引路之事。
……………
湖心小岛的岸边,立着一块石碑,上书:“缘生居”三字。
叶心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这里……便是那守墓人的居住之所吗?”
“如果姬二爷给的消息不错的话,那应该便是这里了。”林逍四下环顾着,“他们都已经不给我们领路了,应该不至于再拿个假消息来骗我们吧。”
那一方小筑就在眼前,周围花树环绕。此地常年向阳,在此冬去春来之际,冰雪早已消融,花草树木也开始生长发育,倒是给这座湖心小岛点缀上了满满的生机。林逍看了看那座小筑,应该没什么问题,便要上前走去;忽然间手臂一紧,却是被叶心从后边拉住了。
林逍微微一愣:“怎么了?你害怕吗?”
“怎么可能会怕!”叶心冷冷地说道,“我只是想问——你药吃了没有?”
林逍这下更是一惊:“你怎么知道药的事情?”
“偷听到的。”叶心倒是一点都不隐瞒,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烦地说道,“你就说你吃没吃吧。”
林逍把手一伸,将手腕伸到叶心面前,说道:“早就吃了,要不要上手来检查一下。”
叶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拍掉了他的手,转身朝那湖心小筑的门口走去。
……………
昨日夜间,姬家聚落某庭院。
“二爷好兴致,大半夜的不睡觉,也不去守着你们那机关楼,却跑来我这屋顶上对月饮酒、长歌当哭,你家大哥是把你赶出来了还是怎么着你了?”林逍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来,仰头对着自己房间所在的屋顶喊道。
“我呸!什么‘长歌当哭’?!你小子到底会不会说人话!老子这是在吟诵!”话音一落,屋顶上便传来了姬余岁那粗声粗气地回应。
林逍哈哈一笑,伸手在窗台上一撑,整个人翻出了窗外,伸腿在屋子外壁上蹬起,纵身使了个“踏云步”,跃上了屋顶。只见姬余岁四仰八叉地躺在屋顶上,依旧是那么的不修边幅,身畔放着一个大酒坛子,坛口的封泥已被拍开,正往外溢着酒香。
姬余岁不必姬余年,他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散漫气质,让人很难对他产生什么敬畏感。林逍也懒得和他拘束问礼,上前去拿过他那酒坛仰头灌了一口,便算是问候过了。
“怎么?良心发现,又想给我们领路了?”
“小子你想屁呢!”姬余岁笑骂道,“我姬家老二虽然不爱守规矩,但是祖宗之法该守还是得守。别说是领路了,就连里边的机关布置情况,我也绝不会向你透露半个字。”
“敢情二爷您今晚来,是专门来说风凉话的。”林逍干笑了两声,然后指了指隔壁屋子:“这些话可千万别让跟我同行的那个叶姑娘听见,人家可是魔教出来的,脾气不好。万一打起来了,我可不是心疼你们家的屋顶,我只是担心你们吵到我睡觉。”
“你小子少和我耍贫嘴了。”姬余岁提起酒坛子灌了一口,一些酒水从他张开的口中溢出,顺着下巴流到了前襟上。“我虽然不能告诉你地宫里头的信息,但是可以告诉你一些外头的。”
“外头的?”林逍顿时一奇,“什么意思?”
姬余岁一边喝着酒,一边慢悠悠地说道:“这永劫地宫的外头,还有一位守墓人。”
“守墓人?怎么还会有守墓人?”林逍皱眉道。
姬余岁说道:“这永劫地宫虽然只是一个虚冢,但是里边毕竟藏着重要物事,设一个守墓人在那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在守墓人的眼中,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掘墓人,凡是靠近那地宫的都会死在她的手上——你可曾听说过‘梅子卿’的名头?”
林逍摇了摇头,他确实是没听过。
“没听说过梅子卿,总听说过‘七步阴风爪‘吧。”
林逍这次点了点头,“七步阴风爪”是十余年前出现在修真界里的一种阴毒武功,使用者自小服食毒物长大,以毒练气,将毒素作用于手爪上。人若是被这“七步阴风爪”给抓中一下,七步之内,毒气攻心,必死无疑。只是后来使用者销声匿迹了,这门功夫也就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念及此处,林逍心里头忽然“咯噔”了一下,迟疑地说道:“不会吧,那守墓人该不会就是……”
“对啊。”姬余岁倒是知道他舌头底下压的到底是什么话,直接便替他说了出来,“她就是当年那个恶名昭彰的‘阴风煞女’!”
林逍失笑道:“我还道此人怎么就失踪了,原来是来给你们当了守墓人。”
“当年她被仇家追杀,逃至岐山脚下,在命悬一线之际,是我大哥出手救了她。”姬余岁说道,“她出于感恩之情,情愿留在姬家任我们差使。我大哥寻思着家族内部也没什么好差事了,就干脆让她去地宫的入口当个守墓人。”
林逍默然不语,他此时心里想的是关于梅子卿的“七步阴风爪”,这门功夫他虽有听说,但是从未见过。如若真的交起手来,恐怕不怎么好对付,要是不小心让她抓出个伤口来,那麻烦可就更大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担心,梅子卿自从做了守墓人之后便散去了一身毒功,改修横练之道,就算被她的手爪伤到,也不会毒发而死。”姬余岁说道,“但你也别把这个女人想得太简单,之前曾经有一伙盗墓贼听说我们姬家在这里修了一处大墓就闻着风跑到这儿来想捞上几件冥器,结果都被梅子卿活生生地给抓死了。我们的人赶去收尸的时候,听说尸体整张脸都被抓得稀烂,还被开膛破肚,脏腑都流了一地,当场看吐看晕了好几个人。”
林逍听了,不禁骇然失色,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这样那样的场景,一时间只觉得有些反胃。
姬余岁拿着自己的酒坛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摆摆手道:“就和你说这么多,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说着走到屋檐边,忽然停下步子,又转身折了回来:“对了,差点忘了,这个给你。”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囊,从里面倒出一颗火红色的丹药递给了林逍。
“这是什么?”林逍拿着那丹药有些摸不着头脑。
姬余岁说道:“这是我们姬家自己炼制的一种丹药,虽然及不上‘火寒丹’,但是应该对你体内的寒毒也会起到一定的抑制与消弭作用。你修炼的是至刚至阳的紫阳真气,才搭配上这颗丹药的药效,经脉上残留的寒毒应该便能迎刃而解了……只是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你得耐心点。”说完之后,便再转身离去,这次倒是真的走了。
“耐心么?”林逍看着那枚丹药迟疑了片刻,还是将它送入了口中。
3.
守墓人与掘墓人,自古便是势不两立。
今日站在屋外的林逍和叶心,扮演着掘墓人的角色;而此刻兀自在那小筑中端坐冥想的,便是这永劫地宫的守墓人。
叶心上前去便想伸手推门,却被林逍一把拦了下来。只见他抬脚一跺,内力到处,掉落在地上的几片草叶在真气的激荡下飘飞而起,悠悠荡荡地飘落在了那扇不起眼的木门上。忽然间只听得“嗞”的一声,那门上忽然冒起了一阵青烟,顷刻间那几片草叶已被腐蚀殆尽。
叶心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门上附着的毒性如此之强烈,实在不敢想象自己方才若是伸手去碰的话,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这门上有问题?”叶心惊魂未定地说道。
林逍沉声道:“梅子卿虽然散去了毒功改修横练功夫,但是多年用毒的本事总是不会落下。这外头没有什么机关设置,如果要说有猫腻的话应该就是在这屋子里了,而进门的第一关不就是这扇门吗?”
小筑里头忽然传来一声阴森森的冷笑,一个沙哑的女声在两人耳边响起:“呵呵,小辈们还算有些见识!”
早在上岛之时,林逍便已悄悄地在身后捻诀施法将“天罗地网术”释放开来。此刻话音一落,他便已敏感地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真气波动,心中暗道不妙,急忙一把抱住叶心的腰身,带着她一起向旁侧滑开数丈。
与此同时,只听得“砰”的一声,那涂满了剧毒的双开门扇便被一股激荡而起的灵力轰飞了出去,正好从林逍二人方才站着的那个位置扫过。若是两人当时还站在原地的话,门扇势必会砸到他们的身上;门上的剧毒一旦沾身,就必死无疑。
此时小筑门已洞开,之间里边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细看倒还有几分姿色,只是脸上那阴鸷的神情和脸颊上的几道淡淡疤痕让她看上去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叶心连续被摆了两道,还都是擦着生死线过去的,饶是她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平静异常,此刻也忍不住怒气横生。她的身法比林逍要快得多,那扇门飞出去的那一刻,她便已起身上前,然后使开“末影幻心术”的身法,带起一缕残影冲进了小筑之中。
绝情刃带着阵阵凛冽的刀风扬起,叶心清啸一声,声震屋瓦,寒光闪动过后长刀已然落下,一招“石破天惊”径直朝着梅子卿的脸上劈去。
只听得“锵”的一声,梅子卿好整以暇地伸指掐住了落下的刀刃。她的十指上都带着寒铁所铸的指刃,坚硬且尖锐,这才敢空手接下叶心的刀招。梅子卿阴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指尖处运劲,内力激荡而起;叶心也不甘示弱,绝情刃上真气不住萦绕,带着锋芒落下。
指尖刀和绝情刃擦起一连串的火花,两件利器刮起的声音尖锐细长,让人听了极为不适。片刻后,叶心和梅子卿猛地向后一仰,各自退开三步,两人的脸上都是一片苍白。
一招过后,场面竟是均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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