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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前文29猴子(1 / 1)

菁曦没好气的坐在床上,伸手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含在口中。

许久之后她才长出了一口气,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烧鹅啃了起来。

“大姐,谁又得罪你了?刚刚那是什么丹药啊?”

“要你管!我死了估计最开心的就应该是你吧!”

菁曦一边吃,泪水一边掉了下来。萧逸见到这场景也不好多问,只能静静地看着他发小姐脾气。

“大姐,说归说,闹归闹,你可别拿这事儿开玩笑啊!怎么说着说着还哭上了?谁欺负你了?还是说家里找你毛病了?咱有理说理,有事说事!别自己闷声哭,身体可是自己的,哭坏了遭罪的是自己。大不了没理咱就耍回无赖,不跟他们讲理了!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铁定挺你!”

“滚!你才不讲理呢!”菁曦皮的“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转过身去,不再搭理萧逸。过了许久,她将吃剩下的烧鹅放到一边,起身幻化出一身黑色紧身服,扭头看向萧逸道:“皇城听说有人进贡了火狐香,等下陪我进去查探一下。准备好下水的工具,有人说小皇帝把火狐香丢到水里了,等下你和我分头行事,我在宫中查找,你在水中……”

没等菁曦说完,一颗浅粉色的石头出现在眼前。那石头轻轻一跳落到她的手中。

“这是火狐香,怎么在你手里?”

萧逸将小皇帝偷梁换柱的事大概说了一遍,随后嘱咐菁曦在此处安心住下,自己要去宫中办些事。

很快北济皇宫中一阵纷乱,宫中禁卫追着一道黑影一直出了午门。最后还是护国大将军霍振海横枪立马拦住了这名宵小。

“擅闯禁地,还不速速就擒?莫非小看了我霍家的身手吗?”

“霍家?没听过!老子没兴趣和你耽误时间,赶紧给老子让开去路。不然休怪老子剑下无情。”黑衣人一抖手中长剑,冷声说道。

“阁下是在说笑吗?一路冲出来,本将着实佩服阁下的轻功。但是你真以为一柄木剑可以敌得过我的金睛蟒纹枪吗?”说话间,霍振海一抖手中长枪,丈许枪杆上显出银色鳞片花纹,黑色枪缨乃是万中无一的银线牦牛尾所制,在这月光下透出丝丝晶莹。尺许枪头,亮银上遍布黝黑的铭文,这是霍家祖传的护国利刃,如果今番被一柄木剑吓退,那么堂堂护国将军府也就该改换门庭了。

“好大的口气,区区一个护国将军,你能拿老子如何?瞧不起老子的长剑?那便是你今天最大的失算!”

黑衣人一抖手中的乌木剑,飞身跃起,直直刺向霍振海的眉心。眼见对方突然发难,霍振海也不拨挡,抖枪便向冲来的身影刺去。

像他这种武将,手持丈许长枪,如果还要格挡一柄木剑那便是弱了气势。黑衣人眼见长枪贴近面门,于是横剑下压,借助反弹的劲力翻身又高了丈许。还没等他借助身形优势再次发起攻击,霍振海的长枪急速抽回,随着一声暴喝,一朵尺许大小的枪花猛的在黑衣人身前炸开。

“好手段!”

黑衣人挥剑挡开枪花,接连数声金铁交鸣,霍振海的虎口感觉一麻,心下暗叫不好。

对方仅凭一柄木剑就敢与自己硬碰,而且这一触之下劲道还要强过自己三分。他不敢想象对方若是拿了一件趁手的兵器,自己还有几分胜算。

既然知道对方身手不凡,霍振海干脆一个虚招逼退对方,自己翻身下马。既然对方依仗步战身法灵便,那自己若还在马上便被束缚住。霍振海抖枪上挑,黑衣人挥剑下压,两件兵刃才一接触,霍振海便顺势枪纂裹夹着无匹威势奋力砸下。凭借黑衣人下压之势,霍振海这一招也算是借力打力,但是对方显然没有用上全力,眼见霍振海变式,他也向旁一个侧身,险险的躲过一击。霍振海见连招没有取胜,随即抡起长枪横扫过去,只是这黑衣人率先踢出一脚在枪纂上,借着他抡枪之势整个人飞了出去。只是他飞身方向却是奔着午门外的方向,众兵丁看来却像是这人被霍振海送出了围堵。

“小贼休走!”霍振海对准黑衣人后背就是奋力一推,枪纂拳头大小的铁锥直直奔着对方后腰砸去。只听噗的一声,对方被打得口喷鲜血趴在地上,勉强翻了个身便不动了。

一众禁卫围了上来,纷纷将兵刃指向黑衣人。这种情况下,就算绝顶高手也无法逃脱了。霍振海捡起自己的长枪走到对方身前就想看看对方的样貌。他是沙场征伐的勇将,对手即便是敌人,但是刚刚能以木剑与自己厮杀也算人才。即便是要杀了对方,这最后看上一眼也算相识一场。

可是就当他才要弯身,这黑衣人忽然睁开双眼,一股浓烟陡然暴起。一众禁卫赶忙挥手遮挡,还有几个人慌乱中怕贼人走失,干脆将手中兵刃用力刺出。待到浓烟散去,众人发现十几样兵刃都插进了土中,刚刚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呢?怎么让他跑了?”

“谁看到他的脸了?这贼子必须绘影缉拿!”

“脸挡着呢!根本没看见,怎么缉拿啊!”

“什么线索都没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我就看天一身黑,除了腰上袋子,就全是黑的。”

“那咱们不是白忙了?”

“也不是啊!刚刚我看他袋子上有两个字,写的好像是五华。这是不是他们的帮派啊?”

“我也看见了,就是五华!”

天明之后,宫中被人捞走宝贝的消息已经在民间传开了。对方是一个黑衣人,手持乌木剑。他的腰上还有一个袋子,上面有五华字样。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北济,甚至随同商贾散播到了国外。几乎每个消息都将这贼人传的出神入化,什么身高两丈,又或者面巾下有五柳长髯。最神奇的是有个版本还说这人是名女子,身怀异香,此番盗取火狐香就是因为女儿家对香料的痴迷。

不过不管传言版本有几种,有三件事是不变的。

此人凭空消失了,而且一直黑袍蒙面。最重要的是他腰上有个袋子,上面写着五华二字。

萧逸闻听这街巷的流言很是满意。

凡俗界不敢与皇室为敌,至于修真界,他的信息就差将五华派的名头写在城门上了。真有人想觊觎火狐香,那也是会找五华派索取。而且一名堂堂五华派弟子,进宫一趟,拿不到宝贝才是笑话。

萧逸提着食盒回到密室,将路上的所见所闻讲给菁曦听。末了菁曦点了点头道:“现在五华派树倒猢狲散,堂堂修真门派四处劫掠也不会有人怀疑。看来你对这个堂弟还真不错。他要是知道是你杀了他一家三口,不知道会怎么看你。”

萧逸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将几瓶御酒取了出来,摆在桌上。这是小皇帝给自己的东西,与之前偷拿的不同,这些都是他特意交给自己的。

“大姐,你回去时候把酒带回去。别一下都给赵前辈,每天一瓶酒,应该可以喝到我回去。我想在附近走走,既然回来了,我便回去看看。”

菁曦也不做声,走过去将酒瓶收进储物袋,又回到床上对着画像发呆。

过一阵,菁曦才悠悠的说了一句:“回头去看看遗迹吧。”

“嗯。”

萧逸起身迈进通道,眼看就要消失在尽头的时候突然传来最后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树倒猢狲散是吧?”

邺城外,皇家祖庙。

萧逸进到祖庙,见到萧赢阜重修的殿宇中父皇的牌位没有摆在其上,他只是摇头苦笑了一下,并没有将这里一把焚毁。

眼前这些死物根本就是用来骗活人的,人已经没了,自己没必要再劳民伤财一次。后边的房舍和以前的格局已经大不一样了,除了位置没变,其他的都和自己儿时的记忆相去甚远。就连四周的林木当初也被毁了七七八八,补种的小树还没有手腕粗,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重现旧日的繁茂。

院中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一口枯井,据说自己出生前两年就废弃了。先前这口井在废墟中没有被破坏,现如今没被填埋,当然也没有继续被使用。

萧逸走到井边,当初皇爷爷最怕自己掉下去,所以加了一块护井石。如今井口露出的巴掌大小依稀可以看到井中的光景。

井底杂草不高,依稀还能看到底部的枯枝败叶。一蓬蓬的野草就在这个中腐败的泥土中倔强的生长着。

萧逸发现杂草中有一朵黄色的野花即将开放,生命能在这种地方努力繁衍,似乎是不甘被尘封变成死地吧。

“既然你想开放,那我就帮你找个好地方。”萧逸伸手将护井石挪开,轻轻落到井底。

这腐败泥土被雨水浇灌已经有些不能承重了,如果不是萧逸武功了得,怕是换个凡人铁定要陷下去。

他用匕首切下一大块泥土,轻轻一拔,便将野花连同周围的杂草泥土提了起来。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刚刚出现的土坑,一小块金属隐隐显露出来。

“这又是什么?怎么会在井里?”

萧逸将野花放到一旁,挥手用灵力拨开表面的遮挡,一块乌铁嵌银的匣子显现出来。

萧逸挥手将铁匣取到手中,这东西看起来年代久远,上边内嵌的银字已经显得灰黑无光了。

“锁魂?”

萧逸怎么打量也觉得这就是个凡人的铁匣子,跟修真扯不上半点关系。为了安全起见,他将神识缓缓注入铁匣,神识通过缝隙一经探入,里边居然只有一个人形的木偶。

萧逸的神识集中精力,脑海中渐渐显现出木偶的具体形态。这是一个和自己替身木人几乎一样的东西,虽说有点粗糙,但是确实就是自己手中大伯后来交给自己的替人。身体都雕刻的差不多了,唯独五官还是模糊一片,看来是雕刻到最后停下来了。

可是这个木人替身为什么会丢在枯井中呢?难道不应该随身带着,放在储物袋里边吗?

萧逸狐疑的将铁匣打开,见里边确实就是一个巴掌大的木人雕像。

“这是用什么雕刻的啊?怎么整个木雕没有看出有刻刀的痕迹?”

此事关系到自己的家族,萧逸不好找菁曦去讨论,于是只好将其收入储物袋。拿些野花飞身回到井口,萧逸几个纵跃来到祖庙厢房的屋顶之上。

这屋顶长了不少的杂草小树,从前萧逸是没有见到过的。想来此地当时是修真者居住的地方,清除这些东西也不麻烦。现如今祖庙里都是凡人,得过且过的多了,没有一个在此理事的是萧家族人。

归置好野花,萧逸在琉璃屋顶躺了下来。头顶的星空还是熟悉的星空,自己算是回家了吗?

林间一阵树叶声响,萧逸感觉有什么在树间跳跃。这轻功虽说不是暗杀的隐匿身法,但是灵活性却也非常人可及。萧逸赶忙屏住呼吸,将自己隐身于暗影之中,偷偷望向不远处发出响动的树林。

很快那道身影到了祖庙建筑附近,但见对方一个飞扑,一把抓住了围墙的瓦片,双臂一撑,整个身子跳到院内一颗银杏树上。对方视乎很警觉,尾巴勾住树枝,身体前后查找着什么。

“我当是什么高手呢!居然是只猴子!难怪在林间身手这么好!这货好像最擅长的就是在树林中游荡。”

萧逸见过来的不是人,心中也就放松了不少。他本想从暗处现身,毕竟躲着一只猴子有点太夸张了。

只是萧逸还没行动,那猴子却率先爬下了银杏树杆。四肢并用,几下就跑到了宗庙正殿,转眼消失无踪了。

萧逸出于好奇,也轻轻跃到地面,悄悄绕到了正殿大门旁,偷眼查看时却见一只猴子正在供桌上翻找挑选着水果。

“这泼猴,什么地方都敢偷嘴。”萧逸苦笑了一下,缓缓走了出来。他的动作虽然轻巧,但还是被里面的精灵发现了。

猿猴感觉门口有人影晃动,赶忙跳到供桌后边躲了起来。只是它动作太大,蹬翻了一个盛放果品的鎏金银盘。

“哗啦啦……”

这一阵器皿供品掉落的声响惊动了边上值夜的道士,对方披着衣服,一边咒骂,一边推开了房门。

“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大半夜的,净给道爷我添乱。谁在里面捣乱呢?是不是小五啊?我都说了,这果子糕饼还要摆一天,过了明个就给你们这帮小崽子。怎么大半夜的跑进来偷嘴啊?在这么不懂规矩,回头我可就再也不让你们过来了。”

一名二十七八的道士来到门口,厌恶的眯着眼睛向里边查看。除了地上散落的糕饼果子和一个缓缓滚动的鎏金供盘,他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故意的走上前捡起掉落的杂物重新摆好,他又燃起一束香插在早已熄灭的香炉里。猛然矮身掀开桌帷,却发现里边没有躲藏。道士冲着牌位拜了一拜,猛然回身,发现殿门外也没有人偷懒。他这才抓起一个供品葡萄丢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骂骂咧咧的向外走去。

“小兔崽子,算你跑的快。明天我就和你爹告状,看他回去怎么收拾你。”道士回到房中,很快又响起了阵阵呼声。

萧逸抱着猿猴从房梁上轻轻落下,侧耳听了听,确认对方已经睡着了,这才将手从猿猴的嘴上拿来。

萧逸很是提防,毕竟猿猴是野生的,没有被人训化过,至少和自己不熟。一旦自己放开手,这小家伙咬上自己一口也是正常反应。可是让萧逸意外的是这猴子不但没咬自己,甚至连逃开的举动都没有。

它好奇的盯着萧逸上下打量,还用鼻子贴近萧逸不停的嗅着。

“干嘛?我身上没有吃的。你要是想吃就轻点儿,这边的都给你。”萧逸将猿猴放在桌上,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供品。

猿猴小心翼翼的将几个果子抱到怀里,头却一直扭回来注意着萧逸的动静。待到它怀里装满果子,便又反身回到萧逸面前。猴子低头开会查看半天,终于从怀里选出一颗饱满水润的桃子用小爪子反复清理了一遍,最后递到萧逸的嘴边。

“干嘛?你偷东西孝敬我?这么懂事?你该不会是耍猴的人驯养的吧?都说了这东西全是你的,你自己吃吧,我不饿。”萧逸笑着躲开了桃子,却不想他的这个举动换来的却是猴子焦躁的神情。小家伙见萧逸拒绝自己的好意干脆丢下桃子,又从怀里取出一串葡萄。这次它没有挑拣,直接将挂满白霜的葡萄堵到萧逸的嘴边。萧逸刚要出言拒绝,嘴一张开就有两颗葡萄塞进了嘴里。

萧逸用舌头顶出葡萄,抬手将猿猴的爪子挡住。笑道:“别这样啊!暴力你可找错人了。我要是动手,你还真不是我对手。”

猿猴眼见葡萄也被拒绝了,疑惑的看了看萧逸,又疑惑的看了看怀里的果子,它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显出一种类人的惋惜表情。它将一捧果子都丢到桌子上,双爪放在嘴前,腮囊一鼓,竟然吐出两颗半红的果实出来。

它将两颗果子在身上皮毛上蹭了蹭,恭敬的捧到萧逸面前。这个举动让萧逸更是哭笑不得。

“原来你还有藏货啊!我都说了,不饿。谢谢你的好意,这东西你自己留着吃吧。我不和你抢。”萧逸伸手刚要将其推开,突然他被眼前的果子惊住了。

“增灵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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