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好。”
张瀚霖急忙憋住了笑容,走过去将宫聆月搀住。
宫聆月轻哼一声,而后在张瀚霖搀扶下,出了房间,来到了斜对面的屋子。
将宫聆月扶着坐下,张瀚霖道:“前辈,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见宫聆月没有搭理自己,张瀚霖也不自讨没趣,就往外走,而左侧墙壁上的碎裂的镜片此刻洒满了地面。
“前辈,这是?”
“下午失手打碎了,有什么事么?”宫聆月清冷的声音传来。
“没、没事,我现在收拾一下吧。”张瀚霖道。
“不用,我现在要休息了,出去。”宫聆月的语气突然不善起来,冷冷地道。
“哦哦,那我先走了。”张瀚霖见着宫聆月有些生气,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告辞一声便退出了房间。
刚从宫聆月房里出来,旁边秦月的房门应声而开,里面倦容犹存的秦月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
“月儿姐,你醒啦。”张瀚霖打了一声招呼。
“瀚霖,前辈是去休息了?那我夫君他?”虽然猜到了,但秦月依旧心情忐忑地问道。
“秦月姐,你夫君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瘟疫之毒不会再对其造成困扰,你就安心吧。”张瀚霖笑着道。
“啊,真的么?”
“当然、了...秦月姐,你干嘛?”激动的秦月直接将抱住了张瀚霖,胸前那一对异于常人的丰硕径直压在张瀚霖胸口,张瀚霖声音有些慌乱,手足无措起来。
秦月将张瀚霖放开,一双带泪的眸子令人有些心生爱怜,激动道:“多谢你了瀚霖,谢谢你救了我夫君性命,我不知我能帮到你什么,以后若有所需,我与夫君愿为你当牛做马,刀山火海,在......”
“停,秦月姐,这也太煽情了,我又不需要你报答什么,以后可别说这些话。我有些困了,就先去休息了,你照顾你夫君去吧。”张瀚霖制止了秦月,笑着道。
“我差点忘了,瀚霖,那你赶紧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我夫君。”秦月破涕为笑道。
“对了,秦月姐,记得好好梳妆打扮一下在,可别让他看到你这满脸倦容,两只黑眼圈的样子。
“啊,真的有这么严重么?”秦月有些惊惶,摸了摸自己脸颊。
“当然了。”
“那我的赶紧收拾一下自己,瀚霖,你快去休息吧。”
“恩,我走了。”
目送张瀚霖远去,秦月看了一眼莫克华的房间,而后火急火燎地回到自己房间,直奔梳妆台。
而刚刚这一切,皆被宫聆月看在眼中,回到床上的宫聆月
直觉疲惫不堪,身上的疲惫是其次的,精神上的疲惫让其痛苦不堪。
脱下那副整天裹在身上的黑袍,掀开面纱,脱下鞋子,宫聆月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感受着那被子中或许仅有的一丝温暖。
梳妆打扮,多么寻常的字眼。
曾几何时,自己也学会了打扮的漂漂亮亮,抹着精致的妆容,溜到大街上吸引着那艳羡的目光和顶好的夸赞。
穿上漂亮的碎花裙,与喜欢的男子去游玩,看着对方看向自己时双眸闪烁的星光,宫聆月一度以为,这一生美好尽在于此。
本该美好的一切,在自己脸颊受伤,被毁容的那一刻,这一切顷刻间烟消云散,自此,平日里那些熟悉的人眼里出现了厌恶的目光,但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
看着父母的嫌弃,心上人的恐惧与对自己的避之不及,宫聆月终于学会了掩饰,学会了躲避,学会了换个身份,也学会了练武来让自己变得强大。
已经很多年不敢照镜子了,更别提梳妆打扮,宫聆月自始至终都不敢有这个想法,不是因为自己害怕那张可怖的脸颊,而是因为每看到自己脸上的伤痕,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朋友,父母,心上人曾经那令她心寒的一幕幕表现。
其实,她挺羡慕秦月的,虽然秦月的夫君莫克华身中剧毒,但是有这么多人出手帮主她,且最终治好了自己的夫君,看着秦刚刚秦月脸上那激动到无以言表的神情,宫聆月的心仿佛都是跟着一颤。
她也羡慕闻人可可与白灵萱,有着富贵的家世,有着自己喜欢的人,更有着一副姣好的面容。
即便闻人可可与自己有着想似的情形,但却有着不一样的境遇,闻人可可的脸伤被治愈了,而自己呢?
天机阁监察长老,武道八境宗师,看着高高在上,神气无比,但宫聆月知道,自己只是一个隐藏在黑袍,与世隔绝,在夹缝中挣扎着生存的可怜人。
若是有可能,她宁愿不要这一切,宁愿回到从前,回到自己未发生过这遭遇之前,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相夫教子,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或许自己的生活会很平凡,但至少不会像这般孤独。
呵呵,宫聆月自嘲一笑,也只能想想罢了。
这辈子就这样吧,反正自己也已习惯了孤独。
但为何,泪水竟不争气地湿润了眼眸,泪痕自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
屋里渐渐升起呜咽声,抽搐不断,是一种压抑着的低若蚊蝇却忍不住的抽泣声。
......
回到房间时,白灵萱和昨天一样,睡姿甚是难看。
张瀚霖将轻笑着将白灵萱的娇躯挪开,而后爬上了床,将白灵萱抱在怀中,在其额头轻轻一吻
,心里格外开心。
随着瘟疫之毒事件的解决,张瀚霖心里一颗巨石落了下来,顿感轻松,怀中又有着心上人作伴,张瀚霖很快进入了梦乡,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睁开惺忪的睡眼,张瀚霖难受无比,这错乱的作息,抬起手臂狠狠地揉了揉感到剧痛的脑袋。
却发现白灵萱已经不在自己怀中。
“这丫头,什么时候起床的。唉,还真是太困了,竟没有一丝察觉。”张瀚霖斜靠着枕头,在床上缓了一会。
过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张瀚霖的睡意渐消,清醒了几分,而后下了床开始洗漱。
好一会,收拾完毕,穿戴整齐的张瀚霖推开房门,闭着双眸,迎面直对那热烈的阳光。
“啊,又是美好的一天,舒服。”
“好饿啊,去吃饭。”
晃晃悠悠,张瀚霖一路迈着轻快地步伐来到了西厅,此时的西厅却是空无一人。
“不应该啊。”
张瀚霖顿感纳闷,按常理就算其他人不在,母亲也应该等自己啊。
莫不是都去看望秦月姐夫君了,算了,先不吃了,饿着吧,还是去东厢房走一趟吧。
走了一路,从西厅走到东厢房,途中经过药阁,此时药阁已经解禁了,瘟疫之毒已经解决也就不需要那么多侍卫人看守了。
依旧没看到一个人,来到,莫克华的房间,张瀚霖径直推门而入。
“恩?”
怎么回事?
人呢?
原来莫克华的房间内空无一人,张瀚霖有些傻眼了。
猜想着,莫非将莫克华移到月儿姐房间了?
怀着好奇的心情,张瀚霖推开了秦月的房间,依旧空无一人,就连秦月姐床上的被褥也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这发生了什么?搬走了?不应该啊!”
出了秦月房间,张瀚霖看向了宫聆月的房间,这秦月姐都搬走了,难不成前辈也搬走了不成?
若不是这是自己熟悉的张府,此刻张瀚霖恐怕早已开始怀疑人生了。
“前辈、前辈。”
在宫聆月房间前,轻声呼喊两句,里面无人应答。
看来前辈也已经搬走了,正准备走,张瀚霖突然想起早上看到的房间里的镜子碎片,心念一动,而后返回推开门,走进了屋子。
刚走进屋子,果然地上的镜子碎片还在,可是下一刻,张瀚霖随意看了一眼一眼便是看到了依旧在床上熟睡的宫聆月,吓得张瀚霖差点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