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姬心里却是知道,自己再怎么有仰慕者,要靠这种仰慕筹集起如此海量的钱,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中?文网? w?w?w?.?8?1?z?w.自己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身份最低贱的女子而已。
这男人的招股书,自己也看过了,当真是宏图远大,让人看了心潮起伏。想想那人第一次见面时的谈吐,有如此想法也不足奇怪了。只是他是如何想到这些的呢?这个人既非达官,又非显贵,几乎是横空出世,突然就冒了出来。
这次,如果不是有这么张东西,有这么个绝妙的主意,又有云梦君的威望作为保障,单靠自己,如何可能鼓动大家花上大钱?
据说,他要让自己成为他公司的资产,而不是他云梦君的玩物,借助自己的才艺,不断展壮大公司的演艺事业,然后涉足其他更加庞大的产业,实现公司的不断增值!然后自然而然的为“为广大股东创造意想不到的收益”。
只是,假如,他真买了自己,自己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呢?如果他对自己有所企图,难道自己也应该听之任之?
想到这,素姬不由得有些脸红。
可是她的脸色很快黯淡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小姐,不要难过啦。”小丫站在素姬身边,似乎感应到素姬此时的心境,轻轻摇了摇她的袖子。
似乎,小姐对那个大色狼也没太多好感啊。
可是,小姐不是经常在自己面前夸他非同一般吗?
小丫情绪也低落下来。
即便小姐再清高如仙子,再受人爱慕与追捧,也终究摆脱不了受人摆布的命运啊。尽管眼下的情况似乎稍微好了一点,但也仅仅是好了一点而已,也终究不是小姐最想要的生活。
见小姐不答话,小丫鼓了鼓嘴,在旁边自顾自地掰着手指头,认真说道:“小姐,其实仔细想一想,那家伙虽然也是个大色狼,但起码他人长得也不算差、又年轻又聪明、还当过大元帅、现在更是封了云梦君,最难得的是还没有娶过妻生过子,相比那夫概真要强好多,好像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哦。小姐,你觉得呢?”
素姬虽然在沉默呆,但是却把这一切都听在耳朵里,不由得啼笑皆非,她满脸好笑地摸了摸小丫的脑袋。
小丫见小姐笑了,也嘻嘻地笑了起来。
素姬环视一眼这犹如鸟笼的房间,自己真的是在为这个烦心吗?
……
与王宫不过两街之隔的宁和街,是吴都一处有名的王公贵族聚居之地。
这大街中间是一座崭新的大宅门,但看外表已然是富丽堂皇。朱门上的红漆锃亮如镜,反射出廊檐下红灯笼的光亮。
大宅子里庭院深深,虽已入夜,但是依旧人声鼎沸,俨然是一派宴席的场景。
“自打殿下回都以来,这吴都的生活都没那么无聊了。殿下在边疆受苦,为我等造福,在下先敬殿下一杯!”说完,那人一仰脖,尽爵而饮。
“哈哈,王兄弟真是好酒量!我夫概陪王兄弟干了!”说完,上那人同样是一饮而尽。
这人二十五六年纪,锦缎华服,许是在军队待久了的缘故,肩宽背阔,身材较为健壮。他浓眉大眼,看似粗犷,但是眼神闪烁之间似乎又不是像表面那么简单。
这人正是当今吴王的仅剩的一个堂弟夫概,也是跟吴王很亲密的堂弟。
以前吴王僚在时一直待在边关,名为镇守,实为配。这也养成了他桀骜不驯的气质。
如今回都,依然是百无禁忌,行事高调,不惧人言。
不仅是回都时带上了本部兵马,毫不避讳,更是性情多变,暴虐嗜杀,好多府上姬妾不堪折磨都死掉了。
尽管有大夫上本劾奏,但是因为吴光一来觉得夫概不过是有勇无谋,不足为虑,二来顾念亲情,三来对他因受自己牵连常年配边疆心怀愧疚,所以竟十分宠幸,把那奏本压下来,由着他胡来。
那夫概见吴王如此放任自己,不但毫不收敛,反而是变本加厉。如今俨然是吴都里的混世魔王,人见人怕。不少见风使舵的朝臣不好暗通款曲,便曲线救国,纷纷遣子侄辈结好于他。
夫概见了暗自得意。
“殿下可有听说?那云梦君如今搞了个什么股份公司,一块玉石卖1o金,前面我们还笑话他异想天开,如今竟然真的卖出去了。想想怎么也有2ooo多金吧!再过几天,只怕他就要跟殿下争夺那素姬姑娘了呢!殿下难道就不做些防备?”座中一人说道。
夫概嘴角一咧,颇为不屑,扬眉说道:“不自量力!我要的东西可还没人能够抢得走的!即便是那什么劳什子云梦君也不例外!莫说他如今不得势,就是他还是那边军元帅的时候,也没这资格!”
他顿了一顿,嘿嘿笑道:“我一向不在都中生活,竟不知道这都城里竟然有如此美貌女子,上次一见惊为天人。这次不管怎样都得买回来好好赏玩一番!想想都有些急不可耐啊!”
说完,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
底下的一众年轻公子哥都陪着笑,看他如此狂态,也免不了有人在心里暗暗可惜,如此美人这是要掉入火坑啊!
……
吴都里歌舞升平,东楚之地却早已大变了模样。
郭广成站在坝城城墙上,眺望着城内熙熙攘攘却愁云压盖的搬运队伍,听着那时不时传来的兵士吆喝打骂之声,眼露笑意。
他脚下的这一段城墙已然被加宽到三四米,高度更是达到了六七米。
想当初这不过是一个弹丸小城,吴军的前线临时驻扎点罢了,如今却成了吴国少有的坚城,而这一切不过是生在李沐离开后的三个多月里,建造度称得上惊人。
但是如果你来看一看这城里摩肩接踵的壮观场面,看一看这些因为长期得不到足够休息和食物而摇摇晃晃的役夫们,你便能知道这一切并不值得奇怪。
人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无一例外的是形容枯槁、面有菜色。
这都是东楚之地的人民,显然李沐离开之时跟他说的那番告诫他全然没有听进去。
非但如此,事情还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李沐在时的一切休养生息的政策都被废除,一切意图消除楚地人民的戒备,溶解两国人民身份隔阂的指令都被颠覆。
几乎是他前脚刚走,后脚郭广成就借助楚王熊建的名义布了一系列针对东楚的政令,包括强征劳役、加重赋税,稍有反抗,便定斩不饶,以致东楚之人人人惴恐。
有对比才知优劣,楚人如今再想起前任元帅孔仲尼在时的宽松恩惠,不由得万分想念。
“孙将军,这坝城能够在短时间内有如此规模,将军功不可没啊!想来即便是他楚军此刻再来,想攻破如此坚城也难了。等年底回都,本帅必不忘向大王举荐将军!”郭广成赞赏地看着身边这个有些沉默的男人。
孙武面色平静,听闻郭广成的话赶紧恭敬行了一礼,“元帅过誉。这本是末将职责所在,何谈功劳?元帅能够如此看重末将,乃是末将之福,末将敢不尽力?!”
郭广成听了哈哈大笑,拍拍孙武肩头,“赏罚分明一向是本帅的行事作风。将军是本帅十分欣赏的人,定不让将军埋没了!”
说完,他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道:“也不知道那云梦君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这些奴隶就该让他们有奴隶的样子,若是不狠狠地折磨这些楚人,只怕他们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吧!不过是些被我吴国征服的贱民而已!说起来,当初本帅一来这里,看城里竟然太平无事就觉得不对,这哪里像是被占领的地方?这些楚人简直过得比我吴地人还要好嘛。要不是听了将军和伍大夫的建议,本帅及时纠正过来,将来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哼哼,云梦君到底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虽然有些本事,但还是太天真了!难道给这些楚人一点小恩小惠,这些白眼狼就真会心向我吴国了?还是说,他想把这东楚变成他一个人的后院?他如今被大王闲置也是他咎由自取。这点,也是多亏两位提醒得当。”
孙武赶紧恭敬点头,说道:“末将不敢邀功,全赖元帅英明!”
郭广成哈哈一笑,拍拍孙武肩头,十分满意。
他左右小心看了一眼,方才低声问道:“那些人最近可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