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弋已是‘合灵境’强者这件事本身并不令人惊恐,毕竟这里八位全是合灵境修为。
令人惊恐的是,一年多前不过一个淬体境二重的纨绔棒槌,如此短的时间里就晋升了合灵境,这是何其妖孽的天赋?
更令人惊恐的是,他竟然还身拥与程震一样的程氏镇族武灵‘定海虎皇’?
按事先收集的情报,他不是身拥萧氏一族的五品古木武灵么?
这定海虎皇为何莫名其妙的跑到他哪里去了?
这种自古以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实在令人惊恐。
由于这重大的情报失误,导致对这妖孽太过掉以轻心,又导致了程氏和血云舍两方人马的重大损失,也最是令人难以接受!
双方除了派出了三分之二的人马进入了上京对付萧家,还留下了三分之一镇守在这‘当泗山’,现在竟被他屠戮了个干干净净?
“程明呢?凝元六重巅峰半步合灵的程明,竟然也没活出命来?”家主程贺急惶惶地追问。
“程明大爷被萧弋空手入白刃夺下‘血云第一’大爷的双手勾剑,又被一剑刺穿了命宫!”
“天呐!”
程贺又气又恼拼命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嘶声泣呼:“两百多程氏精英武士,竟被这小子毫不留情地全部迫害?这叫我如何回陇西向他们的亲人们交待啊!”
“那么,连‘血云第一’也栽在此子手中?”
血云舍舍主汤盛也慌了神。
“是,和程明大爷以同样的方式同时牺牲的。
两位大爷被迫害以后,余下二十来位凝元五六重的大爷们迫于这萧弋的淫威,又一齐举刀挥剑自裁!那场面瞧着,令小的可谓肝胆俱裂、痛不欲生!”
轰!
汤盛失魂落魄地跌坐回太师椅中,同样痛不欲生!
现在就算攻破了萧家,拿下了程氏给予的天量酬金资源,又还有什么意义可言?‘血云舍’已经折损了两百多名灰衣青衣黑衣级杀手,最为核心的‘血云第一’到‘血云第十’更是折损一半,多年的苦心经营可谓毁于一旦,还谈什么崛起、谈什么扩大江湖影响、创造全新的辉煌?
早知道是如此这般亏本亏到大出血的买卖,当初根本就不该掺和进来!
“你说这小子正朝这里而来?”
二长老程明河绿眉绿眼地问向了程小四。
“是!他叫小的和四七四兄弟一起来禀报,说他过来换三名人质了!”
“好大的胆子!好嚣张的棒槌!换人质?换个逑!”
“三长老,你即刻去处死三名人质!”程贺恶狠狠地发令。
三长老程明雄闻言立即黑着脸大步朝外走去。
“我要将此子拿下后抽筋剥皮、碎尸万段!”汤盛也将拳头捏得嘎巴作响。
“好好好!我也要瞧瞧这位萧家的第一天才,到底生得一幅如何犀利的摸样、一身如何厉害的真功!”
“必将他擒下后生吞活剥,祭奠我血云舍枉死的兄弟!”
几位强者咬牙切齿地嚷嚷成一团。
“愚蠢……”
从角落里,传来一声从鼻子里发出的冷哼。
这声音一出,八人一齐噤声,望向了发声之处。
那是一位如老树枯枝般苍老削瘦的黄衣老者,眼神却苍茫纵横似真正的兽皇,蕴含勘破生死大道的机锋。
程氏一族的‘定海神针’、圣长老,程镇,‘窥天境’强者!
他特意从陇西赶来坐镇于此处虽不理会繁琐事务,令家主程贺既如芒在背又心有底气,但无疑是众人马首是瞻的真正核心。
“圣长老,您是有什么指示么?”
听程镇发声,家主程贺赶紧俯身恭敬请示。
程镇负手站起,冷笑道:“你一年来苦苦隐忍,今日里终于启动这‘连环伐木计’,目前看来效果不错,定的谋略和推进执行都可圈可点,堪当家主大任,为何现在竟乱了方寸?”
“还请圣长老明示……”程贺更加诚惶诚恐。
“老夫说你们愚蠢,其一,那萧弋以区区十七岁的低龄晋升合灵,必是身负天大的秘密,不是有神功神武就是有其他天大奥秘,本身就是一个稀世机缘,所以说什么生吞活剥碎尸万段的?必须要生擒!只要擒下他一人获取了这些秘密,便能弥补一切损失。”
“说的是,说的是,是我们因愤懑填心乱了阵脚忘了这一层。那么其二呢?”
“其二,这小子敢单人只身来闯这龙潭虎穴,除了有一身真功还必将有一颗坚定无比的心和冷静聪慧的头脑,又岂会自己送来让尔等生擒?再不出去追,怕是连人质和他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啊!对啊!”程贺和汤盛一拍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
果不其然,与此同时三长老程明雄已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一脸的懊恼:
“不好,三名人质已经不见了!”
……
萧弋眼见程小四和四七四奔逃远了,嘴角一撇露出了一丝微笑。
只要这两个小子的禀报能把程贺汤盛等人在‘血云窟’里多留个几十呼吸的时间,留下他们的命就将变得更有意义。
一路行来,他并没有和家里失去联系,通过‘传音石’随时互通着状况。得知爷爷萧远山已采纳了自己的建议开始了‘引虎入门、关门打虎’的计划,他心头大定。接下来,便可全心全意先找到三名弟妹,再将他们安全地带回家了。
心念一动,他‘咻’的一声便从原地消失。
将身影催动得‘其疾如风’,快得程小四和四七四两个都没有任何感知就超到了前头。接近洞窟区后又将强大的五感力散开来,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人质关押的地点所在。
程氏武士和血云舍杀手因好玩的‘死亡阶梯’游戏全都被吸引到了上山台阶处,现在已被全部消灭,关押点竟然只留了一名凝元境二重的武者。
三位弟妹被五花大绑,既后悔又害怕正纠结不已或哭哭啼啼。
“怎么办?怎么办?弋哥儿已按贼人的要求单人只身到这贼窝里来了,我们不仅没帮到他,现在还害了他呀!我要出去救他,救他!”
“性烈少爷”梁腾保拼命挣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腾保,你别费劲了!”萧文林泪流满面,苦劝不已,“要相信远山爷爷和弋哥儿他们稳得住,不会轻易来上这圈套!弋哥儿既然来了,就必定已是胸有成竹、心怀良策,你省省力气,稍后说不定你那力气还排的上用场呢!”
萧青蔓也是哭得梨花带雨:“是啊腾保,你别这样……我们一片好心却闯下了大祸,这都怪我!出门去买灌汤包的主意本是我出的,谁知贼人竟苦等了一年就等这样一个机会呢?你安静下来,且待弋哥儿的消息好吗?”
“安静?我怎么安静?”
梁腾保更是急得跳脚,一张小脸都涨得通红:“我们三个死了也就罢了,咎由自取!若是害得咱萧家的第一天才陨落,进一步害得四百年老萧家吃大亏,死了也是万年罪人!”
尔后他对着门外的那名守卫,再一次声嘶力竭地怒喝起来:“喂!你这个臭贼人!大傻比!快来把小爷放开,小爷要去见你们的家主!就知道偷鸡摸狗的搞阴谋诡计算特么什么真英雄?你快来放开我!要不我死了也要去地府艹你们程家的八辈祖宗!”
那名守卫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的这种无力的怒骂,扭头嬉笑道:
“小崽子,省省你的口水吧。要不是上头吩咐暂时留着你们三个的命说不定还有用,早特么送你们去阴曹地府了。至于你们萧家那第一天才,现在早该死在为他而特设的‘死亡阶梯’上了!大爷我押了他死在凝元二重那阶呢,稍后就等着过去看盘领彩金了啊,哇哈哈!”
“傻比!你个大傻比!”
梁腾保更是骂得吐沫横飞,“凝元二重?我弋哥一年前便已是凝元二重,今天又怎可能死在那一阶?你们这些歪瓜裂枣毫无人性的畜生又怎可能是他的对手?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就等着送死吧?”
“真的?”
那守卫故意继续调戏,不过也有些在意自己的押注结果,“那你说他现在应该是凝元几重了?难道我真押错注了?”
“弋哥的天赋之高、修为进阶之快,又岂是你这样的蝼蚁敢想象的?你快来放开小爷,要不小爷稍后定让你死无全尸!”
那守卫本来也闲得无聊,也不介意继续戏耍作乐:
“天赋之高,能有多高?进阶之快,能有多快?就算他一年前已经是凝元二重,短短一年时间而已,难道还能晋升到‘合灵境’不成?
那死亡阶梯可是从凝元一重一直到凝元六重,每关两名门神!
再说外头还有我们的兄弟几百人,其中凝元六重的大爷都有八名!
你说他能冲到这里来?小子,你作特么什么白日梦呢?
哈哈哈哈哈——呃!”
这守卫正仰头哈哈大笑,脖子便被撕开了个大口子,血箭猛飚!
然后梁腾保、萧文林和萧青蔓三个,就惊骇不已地看见心心念的弋哥儿,正对着自己酷酷邪邪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