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手指轻轻弹了四下,就弄没了心脏、破了命宫、取了四名合灵境强者的命?
‘窥天境’高人,竟强悍如斯!
所谓‘窥天境’,在这一阶段,武者因肉身体魄、气海凝元、识海魂魄、武灵天赋等都已足够强大,有能力以武灵为媒,开始尝试‘沟通天地、领悟法则、并初窥大道门径’,所以才称为‘窥天’。
一旦初窥大道门径,初步领悟和掌握了某种法则,武者便能凭借法则之力身拥种种神奇玄奥的能力。
诸如力量法则,时间法则,空间法则,秘境法则,暗影法则,生命法则,灵魂法则,虚空法则,命运法则,孕育法则,毁灭法则……等等法则,均是宇宙世间孕育生养和统领控制万事万物的‘大道’之下的种种法则。
程镇,正是一位初步领悟和掌控了‘空间法则’、修为也已达‘窥天境’六重天巅峰的超级老妖!
这位程氏的太长老,无疑是陇西程氏一族修为最高的镇山之宝。
他年高近两百岁,晋升‘窥天境’亦有六十余年,专擅‘空间法则’之力,修为实在高深莫测、杀人的手段也匪夷所思。
经年来一直在陇西程氏祖地闭关苦修以求突破大境壁垒晋升更高的‘逐道境’,这次也是因为家族出此大事危及生存又为求复仇,才特意破关而出赶来压阵。
血云舍里修为最高的舍主汤盛,也不过合灵境五重天中期,相差整整一个大境界还多,在他的眼里当然就犹如蝼蚁。
至于萧弋,就更是有如微尘。
要不是这粒微尘中说不定隐藏着可供他堪破大道天机晋升‘逐道境’的秘辛,早该一个闪念就吹得无影无踪了。也不会磨磨唧唧的磨蹭到现在,搞得徒生枝节又异变陡生。
而他诛杀血云舍舍主汤盛和三名堂主的手段,是弹出了四道空间法则之力,瞬间将四人的心脏切入了一个异度空间。
这导致四人的左胸口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空洞,那场面,当然看上去就恐怖骇人又匪夷所思了。
而他囚禁萧弋的这个方圆几十丈的空间壁垒牢笼,也是凭空间法则之力硬生生开辟出了一个异度空间。
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按照常理,窥天境以下的武者因尚未领悟法则,根本没有任何可能破除他这‘窥空囚笼’。
比如之前汤盛全力一拳过了五万斤巨力砸上去,这囚笼也纹丝不动。
可以这样理解:除非是同样的法则之力能对之造成损伤和破坏,它对‘物理攻击’几乎免疫,就是十万斤巨力砸上去也没用。
除非力量大到足以‘以力破道’的地步,才有可能砸破。
需要大到什么地步呢?按程镇窥天境六重天巅峰期的修为布下的这空间囚笼,估计需要五十万斤以上的力量吧。
而萧弋再是妖孽,也不可能在如此小的年纪以合灵二重的修为身拥如此惊人的巨力。
所以当程镇因需出手诛杀血云舍四人、睁开双眼时,当然也看见了萧弋准备‘蠢蠢欲动’,但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一个合灵二重的小娃,又如何破得开老夫凝神静气调集空间法则之力、凝结的这异度空间?
结果没想到,竟被这小子一刀劈碎了这自认为牢不可破的空间牢笼!
“不好!这小子竟然趁我不备,一刀劈碎了我的‘窥空囚笼’?”
待程镇目瞪口呆大呼不好之时,萧弋已连续瞬闪,早特么不知闪到哪里去了……
见真的破除了囚笼,萧弋当然是竭尽全力一路飞逃。
《一武破千军》的‘其疾如风’这一式,不仅在战斗时极其有用,用作逃命时,也显示出了它品冠天阶神武的巨大价值。
萧弋早已将‘其疾如风’练至了大圆满期,也领悟了这一式的专属战意——“疾风拂扫”。
冲出牢笼,他毫不犹豫以燃烧气海内元气为代价激发了战意,速度瞬间可达十倍音速,缩地成寸,势如疾风!
同时聚合并爆炸战意,可完成一次‘瞬移’,距离视修为高低十丈至百丈不等。
以萧弋现在的修为境界,一次‘瞬移’已可达五十丈!
所以牢笼一破,萧弋一闪,人已在五十丈外。
再两腿翻飞‘其疾如风’的飞奔,眨眼间就没了人影。
每次‘瞬移’后需聚合元气,再次爆炸战意释放‘瞬移’需要大致十息的时间。
一旦能释放时就毫不犹豫释放,根本顾不得什么吝惜和保留元气了。
程镇这‘窥天境’的程氏太长老,修为和手段都实在太过骇人,逃命保命要紧呐!
于是十几个呼吸后,萧弋两次‘瞬移’便已奔逃出一里之外。
眼见前方有水流有悬崖有瀑布,五感一扫崖底是深潭,又毫不犹豫飞奔过去纵深而下,飞落了几十丈,一个猛子就扎入了潭底。
又运起老乌龟教的《千年龟息功》,蛰伏在水下一动不敢动。
《千年龟息功》,隐匿气息、屏蔽气机的超级神功,凭借此功,潜伏在水下一千年也死不了,也被人发现不了。
这一下,萧弋的心头才稍稍安定下来:“太险了!若不是真的凭天刀和《无畏刀谱》一刀劈开了空间牢笼,那老妖怪又对我掉以轻心,今天可真是死定了!”
死了,就啥都没有了。
今天萧家的‘全盘皆赢’、程氏的‘一败涂地’,也就都谈不上了。
还有大把的美好纨绔生活等着自己,萧弋可不想死。
“我就在这水底当老乌龟,当个十天半月的也无所谓。桂王爷已下令剿灭陇西程氏十万族人,就不相信你这老妖怪稳得住,不赶回去救你的族人!”
即使蛰伏在潭底又彻底隐匿了气息、屏蔽了气机,萧弋也丝毫不敢大意,‘五感’散开来随时警戒。
自己突然逃离,程镇必会恼羞成怒四处搜查一番。
只期盼自己运气好,搜不到这一片来。就算搜来,也发现不了自己。
一个呼吸内骇人的异变陡生,血云舍四人倒地毙命时,方圆几十丈的空间壁垒也同时崩碎、萧弋逃离,震得程氏的三位长老呆立原地,目瞪口呆不能言语。
“明河,把贺儿的尸骨收了,带回陇西祖地安葬。”
见萧弋跑没了影,程镇稍有震楞就恢复了平静,淡然吩咐道。
一句话,将程氏还活着的二长老程明河、三长老程明雄、五长老程明英拉回了现实。
这三位长老莫看都是七、八十岁的人,论辈分那也只是程镇的重孙玄孙。
程贺的辈分就还要小一级,也是因按世家‘壮年持家’的传统才被长老们推上了家主位。
三位长老一起过去,抚着程贺的尸身又是一番泪眼婆娑、悲不能抑。
程氏两任家主接连栽在萧家特别是萧弋这小子手里,又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又怎能不悲愤?
二长老程明河抚摸着程贺的脸,霍然抬头对着程镇,也有些难以理解:“老祖,贺儿死得真冤啊!刚才为何不出手阻止那发疯的汤盛?”
程镇犹如枯树皮一般的老脸也闪过一丝悲色,但随即又恢复了古井不波:
“程氏壮年这一辈除了震儿,这贺儿自幼老夫也甚喜,你们推他作家主老夫也是首肯的。但既为家主,特别是我信奉‘兽皇家道’程氏一族的家主,便该勇于担责……”
“何为兽皇?有能力带领族人勇往无前、又能守护家园荫庇幼小,是为兽皇!如若不能,勇于让贤勇于担责也同样是兽皇。今日对萧氏一战一败涂地又危及陇西祖地十万族人,罪莫大焉,贺儿也只有以死相报这一条路可走了。”
“死于敌手,总比死于你我之手或者自己之手,面上总还说得过去些,也才有葬入陇西祖陵的资格。否则,又如何向列祖列宗和族人们交待?你们,可明白老夫的苦心?”
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程明河三人面色虽悲,也立即抱拳躬身:“老祖训导得是,我等明白了。”
起身后,程明河便恨得咬牙切齿:
“今日种种一切,令吾等撕心裂肺痛彻心扉,都是因萧弋那小杂碎而起!这小子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且不说这滔天大仇必须要以他的命来血洗,让他活着也必是一大隐患,难道就让他这么跑了?”
“呵呵,”程镇轻声冷笑,“区区合灵二重的黄口稚儿,你还怕他飞了不成?”
见老祖胸有成竹,三人愤懑的情绪这才稍缓,恭敬聆听老祖的训诫:
“擒住他,于老夫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但需得先告知你们三个小娃,稍后务必控制情绪,勿要因报仇心切而草率结果了他的性命。刚才他这一刀居然破了老夫的‘窥空囚笼’,又一闪人就没了影踪,尔等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吾等愚钝,请老祖开示。”三人齐道。
程镇那原本浑浊的双眼望向萧弋逃离的方向,闪过一丝精光:
“这意味着这小子,便是我程氏一族报仇雪恨并重新崛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