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陈洗面带得意淫笑、带着四百余陈氏武者将淫邪大阵催动到极致之时。
正当浮空的四百余小欢喜佛拱卫着十丈金身四面佛淫光大炙、魔咒滔滔之时。
正当全场几千名大男人就要当街做出违背人伦惨绝人寰的可悲兽行之时。
正当萧灏明和萧八斗也开始嘴角溢血、清气青光屏蔽罩就要崩塌、萧氏族人全体就要中招出丑之时。
轰轰隆隆,哐哐嚓嚓!
这仿佛有几千条腿穿着铁底战靴一齐奔跑、却整齐划一得没有一丝杂音的巨大声响,从四方街北街的南北两头一齐由远及近传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整个街面和广场的地面,开始随着那步伐的节奏,有规律的颤抖。抖得人人站立不稳。
广场一角养着锦鲤的水池水面,哔哔啵啵地有节奏地跳起水花。
视野所及的所有建筑,开始上下起伏。屋顶瓦片哗哗哗跳起,啪啪啪跌落。就连年份稍老一些的建筑墙面的白皮都被抖得嗤啦啦剥落。
这绝不是正常的人类军队疾奔所能造成的势能共振!
太特么骇人了!
那惊天动地的脚步声很快便震耳欲聋,震得四百余陈氏武者都只能痛苦地捂住耳朵,再顾不得吟唱那《合欢辞》。
淫辞滥调一停,淫邪大阵的气势大衰,浮空的四百余小欢喜佛也暗淡下来摇摇欲坠。
“这是什么动静?何方大军开拔而来?”
陈洗大感疑惑震楞不已,抬头望向街道南北两边,只看见烟尘冲天而起,朝这广场快速席卷过来。
“陈木海!你不是说跟地方官府都打好招呼了吗?”
陈洗伸掌一吸将陈木海扯过来抓住领口,居高临下愤怒地咆哮,“那这轰轰隆隆的是谁来了?你特么别告诉我萧府的那点散兵游勇造得出这样的惊天声势来!”
“我……我不知道啊世子爷……”
陈木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南城西城的府衙、卫戍军、城防营官长确实都打点到了位、亲口承诺我今日这四方街上无论发生何事都不予过问的啊!”
“那你告诉我这是谁?这特么是谁?”陈洗目疵欲裂将陈木海提拎起来,口水喷了他一脸。
毕竟是当街作恶又祸害了如此之多的善良无辜百姓,其中还有近千名四方街从业者,不乏有身份有地位有钱有势的人物,一旦被不留情面秉公执法的某一方王朝势力当场抓个现行,任陈家再是家大业大权势滔天,善后事宜也必将大为棘手、不得善终!
“我真不知道啊!饶命啊世子爷!”
陈木海吓得裤子都湿了,恶臭熏天。
“没用的废物!”
陈洗更是被熏得火大,一把将陈木海举上了天又大力摔掼到地,砸得口吐鲜血瘫在地上成了团烂泥。
“气势如此雄浑霸道又训练有素动作一致得令人发指!到底是哪一方王朝势力来了?”萧灏明和族人们一样的吓得不轻。
别说家族援兵没这么快的速度,就算老爷子和家主亲临又拖来了百家之兵齐援,也搞不出如此骇人的声势。
关键是搞不出这样将整条街都要震垮了的势能共振啊!
就在众人震楞之时,街面两头的烟尘已伴随着轰隆隆的脚步声席卷到人群之外。
哐噔!
咻咻咻!
‘哐噔’这一声,是这些神秘来援一起蹬腿发力冲天而起的声音。
而‘咻咻咻’,自然是他们魁梧壮硕的身躯在空中疾射凌厉的破空之音。
众人闻声抬头,被看见的这一幕彻底惊呆了!
密密麻麻的他们冲天而起,朝着那尊十丈高大的四面金身欢喜佛疾射,就像两道银色的钢铁洪流从地面席卷上天,形成了两道银色天幕合围而去,遮天蔽日,飞快将天光遮蔽!
地面却又未变成一片漆黑。
这银色天幕朝下散射出耀眼的银光,照得这已近晚餐时分的硕大广场,比正午时分烈日当空之时还要闪亮!
修为未达凝元境以上的人,不能以元气灌入双目提升目力,根本不敢抬头睁目直视!
陈、萧两家武者当然都在凝元境以上,急忙凝气瞩目细看。
这才看清,南北两道银色钢铁洪流,原来是各由几百名身覆耀眼银色铁甲的武士组成。
这些银甲武士冲天之姿,左手握拳在腰,右手握拳前伸,双足足底喷射出白色气焰,人人皆如意欲刺破苍穹的银色利刃!
太酷炫,太牛掰,太骇人!
最令人恐怖的是,这两道洪流合计一千名银甲武士,竟是一模一样的身高、造型、甲胄、姿势、气质!
就连这冲天之姿,都没有分毫的差别。
果然不是真人!
而是王朝炼器院特别炼制的、战力相当于窥天境武者的银甲傀儡武士!
这些银甲傀儡武士以稀有的玄银天钢打制,以玄阵和铭文为驱动,以极其昂贵的元石作为动力,足部射出的白色气焰就是燃烧元石而形成的冲射力,因此也具备短暂飞行和浮空的能力。
“哇!这么犀利啊?”
正躺在米庄院落中的萧弋瞧见这一幕,也震得手捏一颗爆米花忘记了扔入口中,心里不由得连连赞叹又乐不可支:“就像一千个钢铁侠同时点火升空一样,这下陈家可有得瞧了,哈哈!”
赞叹和惊喜过后,他又有些唏嘘。
这些冲天而起的‘钢铁侠’,令他想起了时空碎片中的巨摩城城主侍卫,‘银鹰’。
“银鹰,你在里头还好么?”
他仰望天空,鼻头有些发酸,“好怀念在你背上的飞行感觉……若是有你在,今天也不用动用它们了吧?欠下多大一个人情呐……”
一千银甲武士飞射至与那悬立半空、十丈高的四面金身欢喜佛等高时悬停,上下错落有致地将欢喜佛围了个大圈。
被一千道窥天境威压逼迫,四面金身欢喜佛似乎知道不妙,四双大眼同时目露惊惶,四具身躯一齐颤栗,二十四对手臂中的各色婬乐法器一齐丁零当啷地乱晃乱响。这当然是因为它的本主陈洗被骇着了。
也无需有人发号施令,银甲武士们的脑波已然共振。
呼!两掌同时大力推出。
两千道强大的元气流,同时砸在了欢喜佛身上。
轰!
原本十丈高大通天彻地恐怖狰狞的四面金身欢喜佛哀嚎一声,法身碎裂成虚无,徒留一道若有若无的黄烟“咻”的一声飞速射向地面,没入了陈洗的胸口之中。
“呕!”
陈洗本人恍受天罚巨震般手捂胸口,一大股鲜血狂喷出口!
这口鲜血一吐,他目疵欲裂面色白如金纸,水桶般的身躯摇摇晃晃,摇摇欲坠。
这尊最大的四面金身欢喜佛法身一毁,其余四百余尊小欢喜佛也噗噗噗噗地同时炸裂,地面上所有陈氏武者都捂着胸口噢噢噢噢地狂喷鲜血。
武灵遭受重创,形同废人,一年半年的都愈合不了!
恶有恶报,罪有应得。
哐哐哐!
一千银甲武士同时从天高速而降,震得地面剧烈颤抖。在每一个陈氏族人的面前都立了一个,其余五百多个在外围围了个大圈,负手而立,威风凛凛。
陈洗伸手擦拭着嘴角鲜血,盯着面前这一尊身高两米的银甲武士,目中射出被咬断了尾巴的毒蛇一般的怒火,嘶声道:
“我乃青铜世家陈氏世子,朝廷敕封五品合欢郎,不管你们特么是谁,竟敢毁我大阵伤我武灵,都必将没有好下场——呃!”
‘呃’的这一声,是因为银甲武士根本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伸出银色铁指啪啪戳在了他的哑穴和定身穴之上。
戳完后,银甲遮脸的这名武士才瓮声瓮气地开了口:
“大夏乃法治之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率众当街宣淫伤害无辜扰乱帝都治安,罪莫大焉,现依照王朝律法暂时剥夺你的一切权利,包括开口辱骂执法者的权利。”
其余陈氏族人哪怕是三名窥天境强者,胆都特么被面前杵着的这一尊钢铁煞神骇破了,裤裆流水的一大堆,还有谁敢反抗?个个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啊?
哈哈!
搞不清状况的萧氏族人们对这一幕当然是如久旱逢甘霖,喜闻乐见得很,相互对视面露惊喜之色。
不过这支霸气威武炫酷的银色钢铁洪流从属何方?又是谁招来的呢?
惊喜过后,人人心头都塞满了巨大的疑问。
陈洗身前的那尊银色武士似乎是这支军队的首领,见陈洗‘很听话’地虽嘴巴大张一脸愤懑却不敢再开腔,继续瓮声瓮气地道:
“你这水桶淫棍,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我们被下令必须以死拱卫的一级保护对象。看来是嚣张跋扈惯了才如此胆大妄为,今天终于踢在了钢板上了吧?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只能一切后果自负了……你别这样眼巴巴哭兮兮地看着我,没用!稍后留不留得住命,就要看你家到底多有钱了。”
先不论以身试法该判何罪,这一千炫酷威武吊炸天的银甲傀儡出勤一趟,尼玛得消耗多少元石?
陈洗这一下,真的是害怕了,两股一颤裤腿根就湿透了,骚气熏人。
偏偏又不能开口求饶也动弹不得,只能万念俱灰双眼一闭,如潮的眼泪哗哗而流。
一级保护对象?
到底是谁?
又是谁下的令?
那银甲武士首领不再言语,扭头转身哐哐哐地朝萧氏米庄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