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边的张耀扬不停拨打王小闯的手机,却怎么也打不通,一直无人接听。连打了好几个,几分钟过去,他终于放弃了,丧气的将手机仍在沙发上,自己也坐下来,满脸愁容,不停的叹气。
裴智妍和豆芽也都站在旁边,看着他不敢说话。
张耀扬抬起一只手捂着额头,轻轻揉着太阳穴,沉声说道:“我有一种预感,说不定闯王现在已经去找下一个目标了。唉…这么下去的结果就是,我们成为了榕岗的公敌,会让他们联起手来对付我们。”
说完这段话,他顿了一下,咬着牙骂了一声:“吗的!到时候光凭我和他加在一起,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了。哎…”
裴智妍抿了抿嘴,走过来轻轻坐下,握住了张耀扬的手,柔声道:“耀扬,别再因为这事生气了,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谁都改变不了,现在应该想一下怎么弥补。而且,闯王毕竟是你的兄弟,大家同为四方的人,他也是好心。”
能够听到这个韩国女孩,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出这番话,张耀扬着实惊了一下。说实话,这个姑娘除掉花钱太大和虚荣心有点强之外,真的是挑不出毛病来,关键的是漂亮!
他瞪大眼睛看着裴智妍愣了两秒,淡淡一笑,“没想到你这么懂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站在旁边的豆芽有点尴尬的挠挠头,笑道:“那啥,耀扬哥,要不我先回避哈?”
张耀扬瞥了他一眼,“没事。”说着,他拿出一支烟点上,摇摇头叹了一声,“唉!我也就是骂几句发泄一下,就像你说的,闯王是我兄弟,大家都是四方的人,我还能真的对他怎样?只不过…这家伙不是立功心切,就是真没脑子。”
豆芽嘿嘿笑着补了一句,“耀扬哥,依我看应该是后者,嘿嘿。”
张耀扬摇摇头,“我估计他现在正在对下一个目标动手。算了,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我还是什么都别干,就在这等着溪姐兴师问罪吧!”
话音刚落,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张耀扬转头瞄了一眼,伸手抓起来拿到面前,刚想接,却愣住了。他本以为是王小闯看见未接电话后回拨过来的,没想到是个陌生号码。
他皱了下眉,还是接了起来。
“你好,哪位?”说完这句话之后的一秒,张耀扬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张耀扬神情凝重的站了起来,对着两人挥挥手。裴智妍和豆芽心领神会,纷纷回避。
而张耀扬自己走到了床边,一手插在口袋里,望着窗外,对着电话轻声说:“什么事,说吧。”
……
如果说吕义的事归类为“意外”,不足以引起人们的重视,那么巴豆就彻底为榕岗的混混们敲响了警钟,让他们瞬间有了危机感。
四方来了,以最高调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了两位大咖。这个消息足够震撼,震撼到其他几人终于主动联系了克己。
上一次聚会,克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除了兵子之外没人赞同。他的想法很简单,大家放下彼此的恩怨、利益纠葛,一致对外,达成联盟,当然,这个“盟友”是肯定由自己来担任。
那个时候,其他几人还没有任何危机意识,但现在他们知道了,如果他们彼此之间再不合作的话,可能连自己的地盘都没了。
一家还算高档的茶楼,五个人坐在圆桌旁,榕岗最强的七人,现在只剩下五个。
其中一个瘦瘦弱弱的白面书生,开口道:“我刚才医院回来。巴豆实在…太惨了,整条胳膊都差点被卸下来,啧啧,血肉连在一起,骨头都露在外面了。”
“哼!”一个四十多岁,留着满脸络腮胡的汉子闷哼了一声,虎着脸说:“榕岗以前再怎么打,也是咱们内部的事,现在竟然被这帮小B崽子踩进来!我觉得,咱们应该放下芥蒂,合作一次了!”
兵子嘲讽似的哼了一声,哼哼唧唧的说:“哟,上次克哥怎么跟你们说的?一个个的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现在吕义和巴豆都出事了,害怕了?来找克哥了?你们倒是挺会算计啊。”
克己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低着头坐在椅子上,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几乎将他整张脸挡住,看不出什么表情。
络腮胡干干的笑了一声,“以前的事就不提了。现在这可是整个榕岗的事,克己,咱们这些人里面,属你最聪明,你就说说怎么办吧。”
这个络腮胡脸皮倒也是厚,面对兵子的冷嘲热讽似乎不介意,一句话就和稀泥给糊弄过去。
其实,克己并不是很介意这几个人反复的态度。他这个人,从小就把人性看得很透,所以不会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
克己能够提前预料到四方会有所行动,所以希望大家联盟,但是其他人意识不到。
兵子转头看了一眼,说道:“克哥之前给过你们机会,可你们是什么态度?想要解决的办法很简单,从现在开始,全听克哥的!如果你不想也没问题,那就去试试一个人能不能对付四方,我劝你们,最好先想想吕义和巴豆的下场!”
这话说完,包厢内陷入一股沉静之中。
挺了几秒钟之后,先前说话的白面书生,突然一脸谄笑的看向了克己,“克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都很欣赏你!能有这个合作的机会当然是求之不得!别人我不管,反正从现在开始,我是肯定全都听克哥指挥!”
他第一个表态之后,另外一个身形精瘦,一脸匪气的男子瞄了他一眼,说道:“白脸儿,你这墙头草倒的够快的?”
白脸儿不乐意的啧了一声,“土匪,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对克哥是真心欣赏!”
土匪哼笑一声,也不再理会他,同样看向克己说:“克己,我也一样,听你的!”
最后,只剩下那个络腮胡子没有表态。
兵子朝他努努嘴,“胡子,你怎么个意思?不想听克哥的呗?简单啊,那现在立马出门,讲不定四方的人就在门口候着你呢!”
胡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但仍然说:“听克己的。”
等几个人全都明确的表了态,一直低头沉默的克己,终于缓缓抬起头,伸手扶了扶帽檐,站了起来。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只希望你们能跟我同心协力,保护咱们共同的榕岗。让四方的人,走着进来…爬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