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方涉足榕岗开始,整个榕岗的态势能发展到如今的局面,真正推波助澜的实际上是王小闯,几乎每一个重要的节点都有他的身影。
哪怕是引起西郊墓地大战的导火索——如龙的死,也离不开王小闯。
细细想来,不禁让人有些唏嘘,似乎都是命运的安排。
当然,能够做这一切的动力,还是当初张北羽一句“榕岗掌门”的承诺。不过如今的王小闯,显然已经没有心思想这些事了。
他无法面对大长腿的目光,无法面对外面的风言风语。
而王小闯的消沉,也就直接给了张耀扬机会。
……
曾经群雄割据的榕岗,如今已剩不下几人,大家都在等着看,究竟谁会成为榕岗的霸主,是占尽优势的四方?还是那个榕岗之神?
实际上,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四方已经占尽了优势,但榕岗本地的混混们,也并不认为他们能够轻轻松松拿下榕岗,因为还有那个人在…
如果说榕岗是一座城的话,那么克己就是唯一的一扇城门。任何人想从城里出去,都要经过这扇门,而外面的人想进来,也同样要经过这扇门。没有他的同意,谁都别想进来。
而在张耀扬和月神看来,拿下榕岗道路上最大的阻碍,也同样是克己。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根本不足为虑,包括白脸儿。
白脸儿,原名白阳。而白脸儿这个外号的由来,并不是因为他的脸有多白。白这一个字取自他的姓,而脸这一字,指的是他变脸的速度让人“惊叹”。
多年前,榕岗有一位叫独眼的老大,岗西独一家。而白脸儿正是独眼的手下,白脸儿那时候还年轻,凭借自己一身谋略和热血,硬是把不成大器的独眼送到了岗西老大的位置。
独眼待他也着实不错,独眼有什么,他便有什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但最终还是因为独眼跟白脸儿之间,对帮派发展问题上出现了原则性的分歧。令人没想到的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人争执了一下,到了晚上,白脸儿竟然带人把独眼收拾了,下半生基本瘫痪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独眼的实力分成了三股:白脸儿、土匪和胡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后,独眼的死因传了出去,大家都知道是白脸儿干的。曾经的“战友“土匪和胡子就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外号,形容他说变就变的阴险特点。
作为榕岗各势力中,最会动脑子的一个老大,白脸儿从四方涉足榕岗开始就默默观察,默默分析。
最重要的一环是如龙的死。渤原路掌门死在榕岗,四方绝对不会罢休,这榕岗早晚有一天是四方。这是白脸儿的想法,他想的很通透,但在这个过程中,还是有些变数和机会的,只要能够找出来,就一样能在榕岗混的逍遥自在。
以自己的能力去对抗四方?痴人说笑。白脸儿不会认为靠自己手下十二三个人,能够跟张耀扬、王小闯正面硬杠。表明诚心投靠四方?不合时宜。先不说四方会不会接纳,就算真的接纳了,自己在四方又会获得怎样的地位?怕是不高。
当然,这两条路相比之下,肯定还是后者靠谱。白脸儿也看得明白,最终一定是投靠四方这条路,但是要看怎么投靠才能让自己有最大的价值。
其实这很简单,就是主动和被动的关系。主动等于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被动等于是他人有求于自己。
所以,白脸儿一直在等,而这个机会终于随着月神一起来了。他当然不会错过。
……
整个榕岗,岗北是最穷的,穷到让人有些心酸。凡是有点本事的人去发展了,或是去岗南,或是去更远的地方。留下的多是一些容易满足的人,天天喝个酒打个牌就够了。
此时,岗北某个陈旧的小饭馆里。
这个地方,也只能称之为小饭馆了,因为实在太小,一共就只能放下五六张桌子,后面就是厨房。
本来就显得有些空旷、破旧的饭馆里,只有一个客人——兵子。
兵子神情不是特别好,他眼前的桌上摆放着三道小菜,一盘花生米还有几瓶啤酒。一手拎着酒瓶子,这边灌一口,那边吃两个花生米。用东北话说叫做:喝穷酒。
这饭馆的老板,也是厨师,也是服务员,也是收银,总之整个饭馆就这么一个人,因为兵子经常来的缘故,两人关系还算不错。老板以为他今天心情不好,自己来这解解闷,可实际上,他是来赴约的。
当兵子自己喝掉了三瓶啤酒之后,约他的人终于来了。
今天晚上外面的风很大,吹得玻璃门吱吱直响,顺着门缝呼呼地吹进来。随着风声,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兵子抬头看了一眼,又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哟,老白来了。”
来人正是白脸儿,他点头笑笑,径直走过来坐下。
早上,白脸儿就给兵子打电话约他晚上见面。其实兵子不太愿意出来,因为他跟白脸儿关系也不算很好,大家就是表面上过的去而已。
但是,白脸儿表现的很着急,因为随着土匪也被月神干掉,榕岗剩下的势力真的只有克己、兵子和自己了。最终,白脸儿以“商量对策”这个无法令兵子拒绝的理由把他约了出来。
本来是还想把克己一起叫出来,但今天是克己回家的日子,所以只好作罢。
只是兵子不知道,正是月神算好了今天是克己回家的日子,才让白脸儿约兵子出来…
坐下之后,白脸儿看看桌上的菜,摇了摇头说:“你这吃的都是些什么啊!哎,早知道哥哥带你吃点好的了。”
“嘿嘿。”兵子憨笑一声,“无所谓,喝酒么,吃啥不一样。”
白脸儿一脸认真的说:“等下回,下回一定带你吃点好的,咱俩好好喝一顿。”
兵子附和着笑了笑,直奔主题说道:“怎么着,今天是有什么指示?”
白脸儿笑笑,“哪敢指示你啊。”说完,他突然转头看了看,不经意间问了一句:“今儿就你一个人来的?”
“呵呵。”兵子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不然呢?咱来这谈事,也不是干架。再说了,在岗北我还用带人?”
“对对,说得对。”白脸儿十分敷衍的应了一句,同时,已经拿出手机在桌子下面鼓捣。
兵子伸脖看了一眼,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问了一声:“干嘛呢?”
这时,白脸儿抬起头,笑眯眯的说:“兵子啊,哥劝你一句,以后别说在岗北,哪怕是在你自己家里,也得安排几个兄弟陪着。不然,容易出事。”
看着白脸儿的这幅嘴脸,兵子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坑了,噌一下站起来,眼中尽是警觉,“白脸儿!你什么意思!?”
“别激动!”白脸儿伸出双手示意他坐下,“实话实说吧。今天啊,不是我找你,是另外有人要找你!”
话音一落,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一群人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