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生非常着急想要看到结果,这几日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眼睛也泛起了黑色的圈圈。费文雅和他相约老早就到了医院,当她看到赵永生眼睛的黑晕时,十分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我这几日没睡好觉,老想着化验是什么结果,越想越睡不着觉。”赵永生嘴里回答着,心里却还惦记着那个结果是什么。他实在是希望这个刘旭东就是胖胖,他长得太像相片中的胖胖了,他对此给予了非常高的希望。
医院化验室外面人流不息,他们来的很早,离医院上班时间还差半个多小时呢,可还是没排上第一号,前面还有六七个人在排队,看这样得等一会儿才会到他了。费文雅看着赵永生排在队里紧张的样子,他不时地两手搓着,看着就让人心里拧巴巴的。
“你不用那么紧张,放松点。”费文雅提醒赵永生。
赵永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忙乱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等到拿到那个化验结果时,他俩赶到一旁认真地看了起来。一行不大的字瞬间映人眼帘,赵永生脸色顿时大变,原本有些红晕的脸颊变得没了血色。
费文雅看到赵永生这一如反常的变化,她就赶忙接了过去,化验单上清晰地写着相似度百分之零点零五,也就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此时的赵永生内心就像一个高飞的风筝,突然间断了线,失去了前进的目标让他感到迷茫,找不到方向。
“没事,不要灰心,咱们再继续找,一定能找到。”费文雅用她那温柔的语言安慰着他。两人失望的离开了医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十一月份了,赵永生依然没有胖胖的任何消息,他打算在这里先挣些钱,有了积蓄再到其它地方寻找。当务之急是打听黎元洪的下落,他感到黎元洪可能就藏秘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看着这里十一月的季节里依然春光明媚,到处是绿树成荫,花红柳绿。不禁想起家乡,在这个季节里一定是天寒地冻得了,他又想起小的时候,在外面玩滑爬犁,冻得手指头尖刺骨的疼痛,姐姐将他那冻得像紫芽姜般的小手放到她的肚子上,用棉袄使劲捂着,可她一点也不觉得肚子凉的慌。
“你想什么呢?”费文雅睁大好奇的眸光看着他。
“想姐姐了,想那寒风凛冽的东北老家了。”他沉思良久,心中回到了天寒地冻的家。
十一月的M市,大雪飘絮,地冻山寒,满大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了。此时的王家宏躺在冰冷的铁皮炕上,辗转往复难以入睡,在这里已经快两年了,这里的人一茬茬换了好几遍了,自己现在是这里唯一的老人了。在这里就像个小社会一样,人与人之间讲究地位高低。地位的高低不是金钱所决定的,也不是学历所决定的,而是比谁的拳头硬,谁在这里资格老。即便你在这里飞扬跋扈,可一到外面那个世界你可能什么都不是,可能就是个小混混,也可能就是个出苦力吃饭的人。王家宏是个不爱欺负人的人,他同样也看不惯别人仗势欺人的样子,这是天生的本性,无法改变。
在度过了两个春秋间,他现在然然已经成为这里的老大了,新进来的人对他都毕恭毕敬的,可他讨厌在这里欺弱亚强,以强欺弱的行为。这是他所憎恨的,但在这里你不欺负人就得被他人欺负,事逼无奈有时也得狠狠心做些虚张声势,咄咄逼人的态势。当自己没有受到什么威胁时,他也懒得搭理这些鸡飞狗跳之事。现在都有一个叫二驴子的家伙在打理这些烦心的事。
这个二驴子刚刚进来时,对王家宏不恭不敬,总想挑事,他就是那种到哪都不想安分的家伙。王家宏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的情景,二驴子刚刚进来之时,他那股盛世凌人的架势,牛哄哄的样子,就想驾驭他人之上。他是个纨绔子弟,仗着老子有钱,有权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在外面那个世界花红酒绿,歌舞生平惯了。每天除了泡女孩,就是打打杀杀满世界的葉事生非,到了这里他还以为自己是天老大,自己老二了呢,就还想称王称霸。当他了解到王家宏在这里资格最老时,就开始向王家宏展开了挑战,嘴里老是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王家宏一看这个家伙就是个混球,开始没有搭理他。二驴子以为王家宏怕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满嘴跑火车说些不三不四的话,特别他喊:“你家都死光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是王家宏心里的伤痛,这是他无法过去的一个心坎,更无法接受他人对自己亲人的侮辱,这时义愤填膺占据了他整个头脑,他不顾一切地向二驴子狠命挥了一拳,几个回合过后,由于王家宏劲足拳硬二驴子有些招架不住了,说是迟,那是快,王家宏一个饿虎扑食,一手插进他的裤裆,而另一只手死死的薅住他的脖领子,一个下蹲将他扛在肩上,在原地转了两圈,一个停步就将其摔出两米多远,就听铁皮的炕上发出咣当的声响,还没等他站立起来王家宏又到跟前,使出浑身力气狠狠地向他的心口窝砸了一拳,他浑身卷缩起来,痛苦的张开了嘴巴。还没等他缓过气来,王家宏双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只见他脸色通红,像个紫茄子一样的脸色,张大了嘴巴用手敲打王家宏的大腿,亦是求饶。但王家宏似乎没有松手之意,其他人看到赶紧拉开了他,二驴子保存了一条性命。
从此他对王家宏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再无那种骄横跋扈之气了。
两个人不打不相识,从此以后就成了要好的哥们了,王家宏跟他讲了自己的遭遇,他没想到王家宏有如此的遭遇,对他也非常的同情。
号子里面什么人都有,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理由,但不管什么理由,大多都是咎由自取,没有几个像王家宏这样身世悲惨,命运坎坷的。这或许就是命运吧!人不能跟命挣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王家宏往往深思这一切总归怨谁呀,自始至终还没有找到答案。他时常会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梦里也时常会做噩梦。
“大哥,你姐对你真好。”二驴子看着王家宏身上穿的棉袄,乐呵呵的说着。
这是王家宁前些日子给送来的,她怕他冻着,心里无时无刻不是惦记着这个弟弟。
“没我这姐我早就见阎王了。”王家宏意味深长,他从内心里感激姐姐为自己做的一切。但他还是愿姐姐不要为了他而生活不顺,这是他不愿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