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赛,四十万呢。”亮亮心里一惊,看着王家宏去的方向,他眼中流下了感激的泪水。
王家宏回到M市,他就着手去朝阳盖房子一事了,他吹促赵永生赶快给联系一下,没多久事情就被赵永生搞定。王家宏就去了朝阳,在那里他选了一个离赵芝雅坟,有一百米开外的地方,就盖起了房子。跟赵永生比较好的朋友为王家宏运来了一些板皮,王家宏就利用这些板皮盖起了夹板墙的房子。所谓夹板墙就是利用板皮先做个夹层,再把黄泥灌入夹层中,灌满砸实后,再在外层墙面糊上黄泥的房子。这种房子盖起来简单,用不了多少时间。王家宏利用一个星期的时间盖好了一个不是很大的房子。又经过几日的晾晒,房子里没有那么大的潮气了,王家宏就搬了进去。
不久他又盖了一个猪舍,抓了一个半拉子猪仔就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又过了不久赵永生和王家宁来过几回,劝他不要在这里生活,当心情烦躁时来这里消磨时光,他们不反对,但要长期在这里生活,他们坚决抵制他的这种行为。但王家宏固执己见,坚持不走的态度让他们无可奈何。当没有办法改变他时,他们就只好改变态度支持他了。过了没几日赵永生送来了一个小型风力发电机,会电工的王家宏就自己装上了它,山上风大,风力发电机能源充足,漆黑的夜晚,原本漆黑一片的山上,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还有那哗哗树叶的声响,可现在林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片光明。
王家宏看着光明的夜晚,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夜晚的生活从此不再孤单,有光明的陪伴,他可以做出很多事情。听听广播,看看电视,生活变得越发有趣。
夏日白天的王家宏,不时地采采蘑菇,打打鱼,这本来就是轻车熟路的事情,他做起来得心应手也总是满载而归。每天王家宏都要踩些猪食菜,有徽菜,苋菜和荠荠菜等等------
这样王家宏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秋风落叶,一扫黄页满地。王家宏清理着赵芝雅坟上的荒凉,在没落雪之前王家宏几乎天天清晨,也就天刚蒙蒙亮时,来到坟前清理一回。当第一场雪落下,他依然每次下雪清理着赵芝雅坟前的落雪,把这坟打理的生气勃勃。
小猪已变成了大猪,王家宏阉了一缸的酸菜,就等过年招呼他们吃年猪了。
年关将近,王家宏打电话告诉赵永生和王家宁今年到这里来过年,给他们杀猪。
“不要忘了,早些来,还得给赵芝雅上坟呢。”王家宏一再叮嘱。
时间悄然来到大年三十,一早王家宏就开始磨刀霍霍了。磨完刀他翘首企盼,不停地去外面张望。大概在八点一刻赵永生和费文雅,王家宁和梁欣开车到了山脚处,王家宏站在山上高兴地向他们不停地招手致意。他们拎着大包小包就向山上走来,王家宏从山上走了下来,迎着他们,接过了几个黑色的袋子。
到了山上,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行人就来到赵芝雅的坟前,摆好贡品就给他上坟了。王家宏激动地说:“今天过年了,我和永生给你过年来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跟赵芝雅说着话儿,这时天上一个苍鹰盘旋在空中,不时地发出苍凉的哀鸣。王家宏抬头看着这只老鹰,它依依不舍的在空中飞翔着,等了好长时间它才飞走。王家宏略有所思,眼望天空,一种难舍的心油然而生。
“走吧,姐夫。”赵永生跟王家宏打着招呼。
当再次回到房前,王家宏拿着杀猪刀来到猪圈前。王家宏,梁欣和赵永生一起跳进猪圈,捆好四肢猪蹄,用木头棒子将猪抬出了猪圈,又将它抬到房子的前院,锅里的水哗哗翻着水花,冒着热气,热气腾腾不一会儿,旁边的树丫上就结满了冰凌。
王家宏一刀由猪脖子捅进去,猪嗷嗷直叫,回荡在山谷间。当王家宏手中的刀由猪脖子里抽出来时,一股鲜红的血喷射而出。王佳宁赶忙用一个大盆接着猪血,一边搅一边加着咸盐。过了好一会儿,一盆红彤彤的猪血就接完了。赵永生和王家宏一边浇滚烫的开水一边刮着毛。
很快这只猪就开膛破肚了,分割成一块块大块的猪肉瓣子。王佳宁和费文雅紧张地忙碌起来,切酸菜,切肉------
几个老爷们灌起了血肠,说说笑笑中不知不觉就灌好了。
一顿东北杀猪菜在大锅中沸腾着,越煮越好吃。
过了好长时间,一桌丰盛的宴席就开始了,他们吃着热腾腾的美味佳肴,喝着家乡的小烧,吃得无比高兴。大家都喝醉了,就东倒西歪躺在了王家宏的小炕上,一觉醒来天色大亮。赵永生和费文雅就要走了,王家宁跟王家宏说:“我也走了,你跟我去家里吧,过几天在回来好吗。”
王家宏拒绝了姐姐的要求,又把猪肉给他们带上。他们不要,王家宏就自己扛着猪肉瓣给他们装到了车上。他们与王家宏告别后,就开车扬长而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正月十五这天,有几个小孩到河边滚冰。这是东北特有的习俗,人们为了来年好运,大人小孩都在这天出来滚冰。
小孩站在山脚下看着山上的小屋烟囱已经几日没冒白烟了,知道可能这家的主人没在。几个淘气的孩子十分好奇,就想到山上看看去。他们爬到山上,站在门口听听屋里没声就大胆走了进去,大声豪气一点也没有防备。当他们走进屋里,看到炕上躺着一个人时,几个小孩被吓得屁滚尿流赶快跑了出去。其中一个胆大的孩子没有跑,他一点一点靠近了炕边,可炕上那人依然没动弹,这个孩子就用手碰了一下他的脸,感到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热气,他吓得跑了出去。
他大声地喊:“屋里有死人。”
说完几个孩子连滚带爬向村里跑去,回到村里就开始满大街乱嚷嚷。整个朝阳林场就像炸开了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有人就立马报了案。
死人不是小事,警察很快就到了现场,他们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还有一封遗书。通过现场的状况,又看看遗书,警察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认为这是自杀。问谁认识死者,那个赵永生的朋友告诉他们,死者叫王家宏。然后又告诉了赵永生的电话,警察很快联系上了赵永生。
赵永生知道这一消息后,很快在第一时间联系了王家宁。就马不停蹄地坐着飞机和费文雅来到了朝阳。
王佳宁哭的几次昏厥过去,她无法控制内心的悲痛。赵永生感到难以理解,过年那天姐夫是多么地高兴啊,他为什么走上人生的绝路呢?他无法理解。
这时梁欣递过来一封遗书,赵永生两手颤抖地展开了它。
姐,姐夫,永生,小雅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你们而去了。你们或许会怪我无情,会说我是个懦夫,也许也会瞧不起我。怎么看我都行。我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无以回报,我让你们失去的太多了,姐姐为了我跟姐夫离了婚,我内心自责,你们复婚吧,再生个孩子,到老了好有个依靠。姐姐为了我这些年来也没好好做生意,我作为弟弟万分感激。
永生姐夫也要谢谢你,我到那个地方见到你姐告诉她你为我们做的一切。你为了找胖胖不惜丢了工作,这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姐夫无以回报,只能说声谢谢了。我也要谢谢小雅,没她的帮助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胖胖的,你替我表达谢意吧。
那天上坟,我看到赵芝雅了,她在那里很孤单,她让我去找她。她说她害怕,所以去了,别难过,为我祝福吧。
再有就是我还有些存款,密码我姐姐知道。姐,永生这些钱你们俩一人一半吧,就算我对你们的回报吧。
王家宏绝笔
赵永生看完泪如雨下,悲痛欲绝。
出殡那天,王家宏就埋在赵芝雅坟旁,给他们进行了髌骨仪式,用一个红线连接两个坟,填成一个坟冢。
在坟前立了一个石碑,上面写着王家宏,赵芝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