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知道她的来意后,很是痛快的应了。
“剩下的料子宋姐儿要做些什么,我一块给做了?”
宋垚垚麻烦人家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便道:“不用,剩下的料子你自己留着吧,我不要。”
这两块料子做身衣服绰绰有余,剩下的料子没准能绣些帕子,荷包什么的,料子好卖的价也高,桃枝很是高兴的谢了宋垚垚。
宋垚垚提出给工钱的时候桃枝说什么也不愿意收。
量完尺寸后,订好下个月初七来拿衣服,宋垚垚便回家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宋垚垚无事便找个借口回自己房里,偷偷去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有个档案室,里面保存了企业成立之日起到宋垚垚穿越前所有的实验数据,其中早期的数据对宋垚垚格外重要,她以后出新品还得参考这些东西呢。
这天宋垚垚刚从实验室出来,打算去帮冬梅做午饭,隔壁的二牛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扯着嗓子喊:“宋婶,你快去看看吧,宋叔摔着了。”
宋母正在拌饲料,听了这话把棍子一扔,手都来不及擦,奔了出来,问道:“怎么回事?老头子怎么了?”
二牛答道:“听说宋叔给稻苗除虫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摔断了骨头,现在躺在地上不能动了,婶儿快去看看吧。”
宋母听罢,头也不回撒丫子往地里跑,宋垚垚也跟了出去,到门口时想了想,去宋母屋里翻出银子揣进了兜里。
到了地里,已经围了老大一群人,宋容和几个大小伙子已经把宋老爹挪到了田埂上,宋老爹浑身是泥,已经神志不清,嘴里“哎呦,哎呦”的叫唤着,显然是摔得不轻。
宋母早就吓得魂飞天外,在一旁抹眼泪。
宋垚垚挤开人群,走到跟前问宋容:“大哥,爹怎么会摔着?”
宋容脸皮涨的通红,没有回答她,一双大眼里尽是熊熊怒火,狠狠的瞪着人群里一个青年。
那青年个头不高,二十岁左右,一脸流里流气,眼神里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宋容,嘴里却强撑着说道:“这可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摔倒的,我可没碰他,老头有什么事不能怪在我头上。”
宋容骂道:“你放屁。柱子都看见了,是你把我爹推地上的,我告诉你,我爹要是有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
那青年脸上更加慌乱,语气却越发嚣张,嚷嚷道:“我说跟我没关系就没关系,你闹到官府里也跟我没关系,一个小孩子的话怎么能信。”
宋垚垚已经知道宋老爹的伤跟这人脱不了干系,冷下脸,语气极为强硬的说:“有没有关系自有县令大人判断,我们宋家绝不会任人这样欺负。”
那青年嘟嘟囔囔还要说什么,宋宽牵着根叔家的骡车过来了,喊道:“容弟快把叔搬到车上,送到县里吧,别耽误了。”
宋容点了点头,旁边两个汉子搭了把手,小心翼翼的把老爹给抬到了车上。
宋容走前还不忘瞪那青年一眼,那青年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
宋家人现在也没心思追究对错,赶紧把宋老爹往城里医馆送。
到了医馆宋老爹连“哎呦”都喊不出来了,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哼哼,情况眼看着不大好。
县城的大夫检查了一遍,断道:“左腿股骨骨折,不用治了,这个治不好,准备后事吧。”
宋家人如遭雷击,呆立在当场,宋母直接扑到车旁开始嚎啕大哭。
宋容一脸苍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宋垚垚也是不敢置信,不过是股骨骨折怎么就不能治了?
“大夫,您想想办法,不管吃什么药,只要能救我爹的命就行。”
说罢,宋垚垚送怀里掏出帕子,递过去,道:“我们有钱,大夫,我们有钱。”
宋宽和一起过来的几个汉子也摸摸自己兜里,往外掏钱,道:“大夫,我们有钱的,您救救人吧。”
那大夫见惯了这种场面,看宋垚垚一家人看着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想着这些银子大概是一家人所有的积蓄了。
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治,这股骨骨折连石膏都没法打,只能躺床上养着,养好了也得留下病根,养不好直接落下残疾。你家老爷子原本就有旧伤,又上了年纪,很难能养好,好了基本也不能动了,只能躺在床上熬日子。”
宋垚垚听的心惊肉跳,这伤放现代不过是打个钢钉修养三个月的事,怎么在这里就直接要了人命了。
大家伙没了主意,围着宋容问该怎么办。
宋容不肯放弃,求着大夫道:“大夫,但凡有点办法都试试吧,这是我爹我不能不管他。”
大夫一脸为难,道:“小兄弟不是我见死不救,是我实在没这个能力能把你爹治好,你去淮安府,那里的大夫医术高明,或许能有办法。”
松安县到淮安府坐马车也要足足一天的时间,宋老爹现在气若游丝,哪能等到那个时候。
宋容顿时一脸绝望,七尺高的汉子直接往地上一坐,捂着眼便哭了出来,嘴里一声声的喊着“爹”。
宋垚垚用力眨着眼睛,把眼泪憋回去,对着大夫道:“大夫,我爹撑不住这路途奔波,您能不能想办法让我爹先缓过来,我们去淮安请大夫过来。”
大夫上下打量宋垚垚一眼,劝道:“姑娘,你爹这情况可是要人参吊着的,这人参可不便宜啊!”
宋垚垚点点头,道:“大夫你开方子吧,不管多少钱我们都给。”
大夫叹了口气,去取了支老参,切下一片塞到宋老爹舌头底下,便去后堂熬药了。
过了一会宋老爹醒了过来,宋母离得近,第一个发现,忙问道:“老头子你感觉怎么样啊?”
大家闻言都聚了过来。
宋老爹眨眨眼睛,环顾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宋母身上,嘴巴嗫喏两下,说道:“回家。”
宋母听罢伏在宋老爹身边哭的不成人形。
宋容也是一脸悲戚,往地上一跪,哭道:“是儿子没用。”
宋垚垚再也止不住泪,抓着宋老爹的手,道:“爹,宽哥已经回村借车了,马上去府城里请大夫,您会一定好的。”
宋老爹干瘪的眼眶流下两行清泪,却仍旧坚持道:“回家。”
宋垚垚再也坚持不住,伏在一旁痛哭流涕。
周围的人也是一脸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