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语深呼吸一口,以只有云之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你一会配合我。”
云之智还来不及反应,见天语一改刚才担忧之色,脸上换上了真诚的笑脸,向老大爷走去,同时她带着好奇的声音响起:“隋老太爷,您这是怎么了?气成这样?”
云之智听到他这话猛地看向萧天语,心中疑惑,这老爷子难道不是被萧天语气的?难道自己的推测有误?不可能啊。
先听听老人家怎么说吧。
云之智随着萧天语走上前去,来到正向他们走来的老大爷面前。
萧天语口中的隋老太爷看上去已是古稀之年,须发皆白,精神矍铄,身体看上去好得很,不然刚才那顿叫骂声也不会那样中气十足。
老太爷这时已停下脚步,认出了萧天语,气呼呼问她道:“臭丫头!是不是又是你偷拿了我的鱼叉?”
他不能不怀疑她,这丫头是惯犯。
萧天语闻言摆手,连忙否认,一脸认真道:“我哪敢拿您的东西啊!您可不能冤枉我啊!”
老爷子记忆力真好,那么久的事情来竟然还记得,不能忘了这茬吗?
鱼叉虽是她拿的,不过现在就算是打死她也不能承认啊!老太爷的惩罚她受不起啊!
早知道老爷子今天也来西山了,她说什么也不会提出和云之智比试叉鱼的。
云之智听到老爷子这话,听出了一点故事,看样子这萧天语以前是偷拿过老爷子的鱼叉,并且还被发现了的。
她就那么爱叉鱼?不过,看她一个女孩子,叉鱼叉得那样娴熟,肯定是经过多次练习了的,那一定是因为真心喜爱吧!
“丫头你知道老头子我的性格的,骗我可是要完蛋的!”隋老太爷才不信她的话,这丫头机灵着呢!
“老太爷您这就不对了,怎么能怀疑我呢?”萧天语闻言涨红了脸,泫然欲泣,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一旁的云之智嘴角抽了抽,她这表演功力还是一如既往的纯熟。
老太爷左右打量了一番,决定放弃对萧天语的盘问,他懒得和她磨。
“小兄弟,刚才有没有人在这里叉鱼?”老太爷四下环顾了一番,发现在附近除了眼前二人之外并没有别人。
这位少年虽然看着和萧天语是同伴,但相貌忠厚,不像是惯于撒谎之人,还是从他那里问话比较好。
若是平常,云之智也就无视萧天语不让他说的暗示了,不添油加醋一把都有些罔顾他们二人之间的“交情”,他乐得见她出糗。
不过,如今他不可这样做,要报恩呢。
“倒是有看到。”云之智老实地回答。
萧天语气极,但又不敢表现出来,怕老太爷看出端倪。
不是说好了让他配合一下的吗?
果然,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云之智是巴不得看到自己出糗的……
“快说……”老太爷有些迫不及待,他好久没有训人了,实在是口痒得很,来个人被他骂一骂就好了。
萧天语生怕云之智实话实说,连忙抢在云之智前头,道:“没多久之前,看到有两个人在池塘对岸拿鱼叉叉鱼。”
“真的?”老太爷喜出望外,注意到萧天语说的是不久前,这说明他追上那两个小偷是有希望的。能骂人了,好开心。
“那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隋老太爷急切问道。
萧天语指着与她们相反的方向道:“去了那边。”
云之智心中暗叹,糟糕,功劳被抢了,其实他原本也是想要和老太爷这样说的。
听了萧天语的话,隋老太爷再次看向云之智,向他确认。
这个小子看上去憨憨的,肯定不会骗人。
云之智虽然没说实话,但对于骗老人家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没办法啊,要报答萧天语啊!只能先昧着良心了,回头再补救吧。
老太爷急于想要抓到偷叉之人,没有仔细观察云之智的神色。
得到他的肯定后,老太爷抱着木桶急忙走了。
直到老太爷已经离他们有一段不近的距离,萧天语才松了一口气。她一抬头,见到云之智正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这人是什么表情?想看她笑话,有这么容易吗?
见萧天语的危机解除,云之智不再掩饰自己的疑惑,他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故事。
他是这样想的,多知道一点其中的故事,他可以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事情他可以去做,这样一来他可以早日完成报恩的任务!早完事,早轻松嘛!
萧天语怕老太爷想清楚了折回来,她有些急于离开这里,和云含之她们汇合去。
云之智上前一步,挡在横在面前,问:“你怎么那样怕这老太爷?”
“起开。”萧天语推了推云之智一把,准备继续上前,神色间很是有些不耐烦。
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讲什么讲,还是对云之智这个死对头讲。
云之智急于想完成报恩,执拗劲上来了,一脸坚定地看着萧天语,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的样子。
萧天语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原本应该消失在视线中的老太爷还在,她生怕他去而复返,冲云之智小声道:“边走边说。”
云之智欣然同意,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萧天语叹了口气,似乎在想到底怎么说。她沉吟了片刻,问身边之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叉鱼的本领还不错?”
云之智客观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是被迫学会的。”萧天语叹了口气,继续道:“四年之前,有一次来西山游玩,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池塘的池塘边的茅草屋,看到那破旧的茅草屋以及里面的鱼叉,一时好奇不问自取了,结果被老太爷发现了。”
“然后呢?”
“被老太爷惩罚要给他叉一百条鱼。”
听到老太爷的惩罚后,她整个人都蒙了。她那时只是个女童啊!哪里会叉什么鱼啊!
但是,在老太爷的亲自监督下,她不情不愿地学会了叉鱼。
老太爷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不像忠王府里的人生怕她不高兴,因此挨骂就多了些。
骂的她都怕了,宁可撒谎也不愿意过去的经历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