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后,云含之让晓琴到府里转转。
她对周文悠好奇,但又不想让家人知道她在打听周文悠,她吩咐晓琴打听时不要做得太明显。
晓琴和周文悠有过节,接了吩咐后斗志满满地出去了。
云含之闲来无事,又拾起了话本。
听到动静后,云含之的视线从话本中抬起,她看了一眼漏钟,晓琴出去刚好半个时辰。
“怎么样?”云含之合上话本后问道。
“大丰收。”晓琴眉飞色舞回答,“小姐稍等一下,奴婢先喝口水,然后再和小姐慢慢说。”
也不知道晓琴这一个时辰说了多少话,云含之心里想。
晓琴来到了桌边,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快速喝了下去,喝完后,晓琴掏出帕子擦了擦嘴。
云含之指了指凳子,道:“你坐下说。”
“好的,小姐。”晓琴冲云含之绽了一个微笑,依言坐到了云含之的对面。
“奴婢听了小姐的吩咐,没有一上来就丫环小厮们打听周文悠,是他们主动告诉奴婢的。”
云含之冲晓琴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晓琴继续说道:“托小姐的福,因二老爷二太太疼爱小姐,丫环们很愿意和奴婢说话。奴婢到了后院之后,看到几个说过几句话的丫环正在干活,奴婢故意沉着脸从她们旁边经过,很快就有人来问奴婢怎么了。”
“奴婢想着,昨日奴婢在大街上与周文悠起冲突是事实,就借机埋怨了几句周文悠。”
“那些丫环们一听周文悠,就七嘴八舌地谈论起他来。”
“奴婢这才知道,原来这周文悠在北境是个名人,名声特别不好的那种。”
晓琴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接着说道:“周文悠的爹名叫周成,是北境最大的粮油商人。周成原先是一家粮油铺的伙计,十六年前,锦国与戎国发生了战争,不少人逃难离开了北境,包括周成当时的老板。那个时候,周夫人生了重病,周成一家留了下来。”
“战争结束之后,北境人重建家园,周成做起了粮油生意。这生意一做就做了十多年,到现在,周家已经成为了当地最大的粮油商。”
“据说周少悠幼时身体不好,加上他是家中幼子,在家中比较受宠。早些年周氏夫妇早年些忙于生计疏于对他的管教,等到想起要对他进行管教时,已经晚了。”
“周文悠常年和市井之徒混在一起,坑蒙拐骗,打架斗殴,欺负人的事情没少做。”
“所以,北境的小孩子但凡不听话的,家长只需说一声周文悠来了,那小孩子立刻听话。”
说到这里,晓琴感慨道,“昨日周文悠那样也是难得了。”
云含之也有些感慨,在锦都也有不少这样的纨绔子弟,她那些兄弟和萧天语都在那里,她就算是惹了他们也没有什么。不过,现在是在北境,还是要先看情况再行事。
“有没有听她们提过田小姐和周少悠?”云含之问。
听起来周文悠和田芯儿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类人,但是他们俩关系并不一般。
“有的有的。”晓琴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小姐你听我给你说。”
晓琴继续道:“大约是两年前,周少悠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了田小姐,一见之下惊为天人,从此对田小姐情根深重。”
“周少悠展开了对田小姐的追求,田小姐看不上他。”
“周少悠在北境得罪过的人不少,大家都乐于看到他吃瘪,都乐呵呵地看到他一次次在田小姐面前摔跟头。”
说到这里,晓琴顿了一下,道:“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一年多前,田小姐开始和周少悠同进同出,就算是田将军反对也没用。”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周少悠变了很多,他虽然偶尔还会捉弄人,但他似乎没有以前那样坏了,大家都说是这是田小姐的功劳。”
“现在,北境的人都在猜测,这两人什么时候会成亲。”
听起来是一个浪子回头的故事,云含之默默总结。
不得不说,晓琴这一趟信息收集得很是齐全,她冲晓琴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云含之再次看了一下漏钟,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时辰。
她心中觉得,信中之事关系到二叔,田芯儿又失忆在即,周少悠的情况也打听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将信拿给易倾越了。
她心中盘算了一下,从将军府到易倾越的宅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走到。
她将信交给易倾越后,听他说说信的内容,半个时辰肯定够了。到时候回来用午饭,时间刚刚好。
云含之站起身,冲晓琴说道:“我们出去一趟。”
“好的小姐,咱们去哪里?”晓琴很自然地问道。
“别多问,跟着就行了。”云含之淡淡说道,要是晓琴知道她是去找易倾越,她能猜到晓琴会说什么,能少听她说一会儿就少听一会儿。
要是可以的话,她倒是很想自己跑一趟。
但是,云含之清楚得很,二婶也好,大嫂也罢,肯定不会同意她一个人出门的。
云含之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直接让晓琴将信送过去了事,但事关二叔,这事她比晓琴清楚,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云含之主仆二人出了将军府的后门之后,穿过了一条巷子,沿着巷子往东走了二十余米之后停在了一处宅院面前。
这正是易倾越所居的宅子,是一处二进的院落。
云含之听易风说过,易倾越喜静,长期在外时很少居住在驿站或者客栈。若是需要在外地呆上三五个月,一般会在当地添上一处宅子。
晓琴不识字,也不知道易倾越的住址,所以当她见云含之停下来后,心中满是疑惑。小姐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认识了新的朋友?
“小姐,这是谁家?”晓琴离云含之近了些,她小声问道。
云含之眼光闪了闪,道:“稍后你就知道了。”
晓琴哦了一声,在云含之的示意下前去敲门。
大门打开,一位看上去约四十来岁的守门人站了出来。
他冲晓琴客气问道:“请问姑娘找谁?”
守门人心中疑惑,他在这里守了几年了,从没有见过有女子上过门,这位姑娘怕是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