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晴看了云含之一眼,她一直知道这小姑子看似不着调,实则最是体贴。
楚梦晴继续道:“传闻腊月十八那天,田小姐去周府找周三少爷,她没有见到人。田小姐发话,见不到人她就不回去。那日,田小姐在周府前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直到昏倒在周府门口,她也没有见到周三少爷。当日知道这事的人不少,很快便传出了田小姐被抛弃的事情。”
“周三少爷在北境算是名人,所以大众对他们的关注很多。周三少爷自从和田小姐出双入对以来,脾气收敛了许多,众人原本以为周三少是情有所系真所以洗衣革面,原本等着看一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戏,原来他还是本性难移。”
“就在众人纷纷替田小姐感觉不平和惋惜之时,第二天一大早,周三少爷去田府向田小姐赔礼道歉,两人立刻重归于好,据说这事令原本就对这亲事不十分赞同的田将军更是生气。”
“田将军不满意这门亲事?”
“是的,周三少爷恶名在外,北境里没有哪一位好人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田芯儿貌美能干性格好,家世也不差,上田家求亲之人很多。田芯儿铁了心要嫁周三公子后,那些求亲之人只好作罢,田将军最后被弄得没有办法只好点头,但北境人都知道田将军对准姑爷不喜。”
说到这里,楚梦晴停了一下,她欲言又止。
云含之见她面露犹豫,她问道:“可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种事情确实不能随便乱说,楚梦晴心里想,但既然问的人是云含之,那就告诉她吧,云含之是有分寸之人。
想通了这一点后,楚梦晴小声道:“有传言说田小姐是中邪了。不然以她的性格与作派,不会和周三少爷走得太近。”
听到这里,云含之不由得再一次对周文悠感到好奇。世人都在说周文悠不学无术,四处为非作歹。云含之虽然没有亲眼见他作大恶,但她觉得,一个在大街上和女子抢东西之人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尊敬的人。
云含之与田芯儿接触不多,但通过对田芯儿待人接物的观察,田芯儿不像是个没有主见的人。相反的,从她向易倾越求助一事看来,这田芯儿是个做事时考虑周全的人。
既然如此,田芯儿怎么会对周文悠那样信赖,怎么会心甘情愿跟着周文悠,还为了周文悠忤逆相依为命的爹?
难道是世人看错了周文悠?
那真实的周文悠会是什么样子,他又为什么要隐藏自己呢?
若周文悠就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她倒也能够理解世人为什么会说田芯儿中邪了。
因为实在是想不通,只能将原因归于那些玄之又玄。
云含之想起一个问题:“田芯儿几次失忆之事,嫂子清楚吗?”
“几次失忆?”楚梦晴吃惊,她摇了摇头,“没有听说她得了失忆之症啊。”云含之刚才似乎提起过,她没有在意。
楚梦晴看向芙蓉,芙蓉也是一脸茫然。
这下轮到云含之吃惊了,嫂子都不知道的事情田芯儿会说给她听,她是故意说的,还是不小心说漏了呢?
若她是故意说的,是想给她透露什么信息吗?毕竟田芯儿托她之事涉及到二叔。
若她是不小心说的,那她失忆是有什么蹊跷吗,为什么其它人都不知道?
这事要不要告诉易倾越一声呢?
想不通的地方越来越多了,云含之在心中默默感叹。还真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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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倾越不告诉她信中的具体内容,说明他不想要她涉入其中。她自知斤两,不会盲目深入,万一打草惊蛇碍着易倾越救二叔。
云含之打定主意不多管闲事,不过,等到下次再到易倾越时,她决定和他说上几句,万一这信息对他有用。
云含之见楚梦晴有些坐立难安,云含之关切地问道:“大嫂是有哪里不舒服?”
楚梦晴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有不舒服,我出去一趟。”
云含之想问清楚一些,她生怕楚梦晴是身体不适。
芙蓉见状,在云含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云含之有些愣住,原来怀孕了的女子会时常想去如厕,这个她之前倒是不知道的。
她见问得差不多了,楚梦晴这几天好不容易身体舒坦一些,她索性也起了身,向楚梦晴道:“大嫂,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找你玩。”
云含之带着晓琴回去。
回到住处后,云含之看话本,晓琴绣花,时间过得很快。
用过晚饭后,云含之望着当中那轮满月,她想起田芯儿来,叹了一口气。
同一时间里,因为又到了月圆之夜,田府内院个个都很紧张。
田芯儿身为当事人,她看着自己从前的手札,反而坦然得很,过了这么多个满月了,她也习惯了。
她不想见到大家紧张兮兮的样子,屋内只留了海棠一人。
她向海棠打了个手势,海棠用手势回了她。
海棠说爹爹出门了。
田芯儿颓然,想起上个月他犯病时爹爹自责的话语。
田芯儿担心他爹不忍心她受折磨,去找人谈条件去。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生病这事是有阴谋在里面,一个月之前,她并不知道那人为了逼迫爹爹要犯,拿她的病要挟他。
若爹爹不答应他们害云伯伯的要求,她今后就不只是月圆之夜头痛、隔段时间失忆一次了。到时她月圆之夜会更痛,失忆的间隔也会越来越短。
那人说若他爹听话,他会让人治好她的病。
田芯儿并不相信那些人的话,她知道他爹也不信了。
那些人要真是说话算的话的,去年两国开战之后她的病就会好了,而不会一直拖到现在了。
但是,她害怕爹爹会因为他病急乱投医,她不能看着爹爹再次步入那人的圈套。
她朝屋外看了一眼,用手语向海棠嘱托了一番。
海棠退了出去。
没多久后,内间里传来一声轻响,云含之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而后朝内间走去。
待看到来人,田芯儿迎了上去,“文悠。”
周文悠穿着夜行人,他扯下了面罩,“芯儿。”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周文悠看着田芯儿目光闪动,他嘴唇动了动,心中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吐出三个字,“都怪我!”说完后,他无力地低下头。
都怪他一时鬼迷心窍,被歹人钻了空子,害了田芯儿,也害了岳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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