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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便到了平安伯父头七的日子,今天来了不少悼念的人,有市里重量人物,其中还有很多从全国各地赶来的政、科、教、商、工、农界人士。
不行下春风、是盼不来春雨的,这些风云人物来到这里,完全是看着爷爷的面子。
我的家的院子面积并不小,但因为陆续有人来,都快容不下了,这人一多啊!就开始有闲不住的,已经有不少人三两成群,开始拓展朋友圈了。
我虽然是看不惯,但是也没有办法,正想到上楼去躲清静,才走到一半,院子里忽然一下便安静下来!
我正感到奇怪,是不是爷爷出来啦?接着有几位社会贤达,开始窃窃私语:
“是吕先生吗?”
“我看是的!三十年前在杭州的学术会上,我和吕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不是说吕先生过世了吗?!”
“不知道,就别乱说,吕先生只是隐居修行!”
“想不到吕先生还是这么高贵大气!风采不减当年啊!”
这些人口中的‘吕先生’,就是我奶奶吕珍妮。我们中国人很奇怪,在以前对有知识的女性,为了表示的尊重都称之为‘先生’。当然那是绝对褒义的!
我探出楼道看向后院,奶奶还真的出关啦!!!奶奶虽是满头白霜,但脸上却很少皱纹,步伐也轻快,这是奶奶做外科大夫时养成的习惯,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七十三岁的老人。
***出现马上将场面震住,奶奶手持佛珠,向众人鞠了个躬,道:“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来悼念小侄,我在这里先谢过各位。”
我马上跑下楼道,去搀扶奶奶,并小声问道:“奶奶您怎么出来啦!?”
奶奶没接我的话,来到院中搭建的灵堂里,奶奶坐下后就开始颂经,奶奶往那一坐,便没有人再敢说话,都安静的站在院子里。
我就在奶奶身边候着,等颂了一篇经文后,奶奶才睁开眼睛看着我,淡淡道:“当年我和你爷爷认识,就是因为平安这孩子,今天我是一定要来送送他的。”
奶奶这么说,是有道理的,想当年爷爷听说上海,有个很厉害的脑科大夫,就带着平安伯父到了浦东医院,而我奶奶就是平安伯父的主治大夫。
以前我还开玩笑问我奶奶:“当年爷爷能信得过,女大夫吗?”
奶奶就会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回答我:“当然信不过,所以最后我们才成了一家子呀!”
这段历史我也听说过,爷爷他们了浦东医院后,奶奶发现平安伯父的脑压很高,无奈当时只有x光一样检查设备,没有现在的什么ct、核磁共振这些东西,所以奶奶建议开脑检查。
在那个年代,做个外科手术已经算是大事,更不要说是在脑袋上动刀子啦!爷爷也是信不过奶奶,毕竟当时奶奶只有二十三,而且长的还很洋气,放到现在说就是花瓶。
中医是越老越值钱,西医可就不是这样讲了,爷爷也是留过洋的人,思想并不封建,但他认为奶奶缺少经验,所以并没有同意做手术。
直到再后来他们结婚之后,奶奶说现在国内医学发达了,做颅脑手术也相当成熟,可以考虑用手术来治疗平安伯父,检查后发现平安伯父的体积比常人要大上许多,几乎占据了整个颅腔。
但ct的切片报告却没有脑瘤,或是畸形的情况,我们知道大脑的大小和智力有很大关系,脑容量大的灵长类动物,就是比其他动物聪明,据说爱因斯坦的脑子就比一般人大。
(这可能就是平安伯父有了‘窥天’之后的副作用!难道这就窥探天机的恶果吗!)
爷爷和奶奶发现是这个情况,已经不适合开刀了,所以一直保持保守疗法,就是靠机器维持平安伯父的命。
虽然平安伯父没和奶奶说过一句话,但奶奶一直把平安伯父当家人看,今天平安伯父出殡,奶奶就破例出佛堂来送他。
在此之前还出了两个事,一个是本来老家人想将平安伯父运回老家安葬,但出于天气和路途的考虑,最后还是听我爷爷的,将平安伯父葬在柳州。
还有一个事,就是我提出在头七这天,将平安伯父的魂魄招回来,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但这个事被鸢尾和爷爷坚决否决了,就连不问世事的奶奶也极力反对,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想到鸢尾的时候,鸢尾便带着优子和天心她们,从南京赶回来了,其实要说起来平安伯父,和鸢尾是有过交集的,所以鸢尾赶回来也是情理之中。
今天一早,老神棍和钱三甲、十二把苗-刀也从北京过来悼念,孟涛这个刚认识的朋友,也亲自送来了挽联和花圈。
见人差不多都到齐了,爷爷便出来念了悼词,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爷爷流泪,爷爷写的悼词没有华丽的词句,全是朴实的思念,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就在爷爷快要把悼词念完的时候,院门外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大哥!大哥!三弟王温江来致悼啦!大哥节哀啊!”
我朝门外看去,就见王爷爷阔步走了进来,那步子之大,说是跑也不为过,看来王爷爷的身体恢复得很好。
除了王爷爷,我还看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纳兰雪,她一席素白的旗装头戴白花,紧跟在王爷爷的身后。
在纳兰雪经过我身边时,她都没有瞟我一眼,这让我很不舒服。王爷爷上来就和爷爷抱头痛哭。
两大上一代的豪杰,哭成这个样子还真是不多见,几十年不见的老兄弟终于重逢了,也只有懂的人,才知道这其中的意义吧!
他们两人稍微平静之后,也只是互相拍了拍肩膀,没有多余的话语,王爷爷退了一旁和奶奶点头示意,而爷爷继续念完悼词。
出殡回来,所有参加送殡人,都在延安大酒店喝解秽酒,我们这些晚辈坐一桌,王爷爷和纳兰雪自然陪着爷爷坐主席。
优子小声对我说道:“小哥哥,心情不佳啊!是不是老十三没理你,所以丢魂了啊!”
我无奈道:“她不理我更好,反正她的事我都帮做完了,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我会因为一个女人闷闷不乐吗?!”
让我吐血的是同桌的所有人,几乎都同时在点头,老表说:“表哥你就别端这啦!上次你不是误会优子姐和老外好了,搞得论道会天翻地覆吗?”
我不爽道:“屁!我那是出于政治目的,不夹杂私人感情!”
老神棍也符合道:“冲关一怒为红颜,师傅您老人家又不是头一份,痛快点承认不就得啦!老钱回来跟我说时,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啦!”
这时我看到天心和苗苗都气鼓鼓的看着我,我算是彻底无语了,我叹气道:“你们开玩笑,也不顾着优子的感受,哎!”
优子也叹气道:“我没事啊!要真是为了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怕是像你说的,纯粹出于你利益的考虑!哎!”
说多错多,顺得哥情、失嫂意!我直接转移群众的斗争方向,道:“优子妹妹,你这么关心我对雪格格的态度,是不是吃醋啦?!”
优子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脸先是一红,柔声道:“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时钟发一拍桌子,站起道:“不行!优子你把话说清楚,不能让秦少说什么,就是什么!”
钟发这一拍桌子,隔壁桌的十二把苗-刀全都站了起来,我示意他们坐下来,道:“小发发,你为什么要放弃治疗!要不,我让他们把你拉出去打5分钟,再拖回来?”
钟发马上老老实实的坐下来,小声嘀咕着些什么,优子用手撞了我一下,道:“就知道欺负人,别闹了,爷爷在那边叫你过去呢!”
过去之后,爷爷又数落了我一通,主要是埋怨我上次去台湾没告诉他,我也只能搪塞的回答,好在王爷爷一个劲的夸我,这顿饭才能平安度过。
席间纳兰雪只是一味给各位长辈添菜,并没有怎么说话,我也不会自讨没趣,主动找她说话。
饭后来悼念的人,和爷爷道别后便各自散去,我们一行人也打道回府,跨过火盆进到家中,爷爷拉着王爷爷和鸢尾的手,去到后堂喝茶叙旧,纳兰雪和优子、天心也在一旁伺候茶水。
苗苗因为很久没见白云凤,我便带苗苗去到安排好的宾馆,苗苗说今晚要和白云凤谈心,就不跟我回来啦。
我便独自一人回到家里,院里的灵堂已经拆了,我上到二楼看向后院,里面的灯还亮着,爷爷他们爽朗的笑声,不时的传出来,看来不聊到天亮是不可能的啦!
爷爷和王爷爷当年是一起去找鸢尾的,可惜王爷爷是没见着鸢尾,想到这里我不免感伤!年少闻名无缘见、老来白头相见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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