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竟然不受自己控制,这实在太诡异了。打个比方,我此时此刻的感受,就像在看游戏视频时候的第一视角。身临其境,却身不由己。
而更糟糕的是,就在鬼帝陵中的兵马俑复活的那一刻,我的脑瓜子好像被人强行塞进了某种东西,涨的几乎要炸裂。我想要痛苦地大喊,却根本无能为力。
被无数鬼兵鬼将围困的窦燕山,全身上下的符文发出奇异的亮光,他生猛地挥动着拳头,每当砸在面前的鬼兵鬼将的身上,那些鬼兵鬼将就会化为一团黑烟,立马消散无踪。
但鬼帝陵里的鬼兵鬼将何止千千万万,窦燕山再猛,又能撑得了几时?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朝困斗中的玄真子抓去。几十米外的红色身影,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我抓在手里,我掐着她的脖子,毫不费力地将她提了起来。
玄真子的眼神中流露出不解和惊恐,一道道法术打在我身上,却毫无作用。
我往前迈了一步,站在一处高地上,仰起头,嘴角情不自禁地画起一道邪恶的弧线。下首无数的鬼兵鬼将突然停下伸手,朝我望来。“我”并不感觉到丝毫的害怕,甚至还有些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无数的鬼兵鬼将朝我走来,排好列阵,前有骑士,后有步兵,玄黑色的战车车轮滚滚,为首站着几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它们动作划一的走到我的面前,以手捶胸,低下高傲的头颅,然后无一例外地半跪在地,模样甚至恭敬。
“我”仰头大笑,玄真子在我的手中就像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鸡仔,我把她摔在地上,只用了一个眼神,就令她动弹不得。
鬼兵鬼将们都匍匐在我的脚下,脱困之后的窦燕山孤零零地站在另一侧,我看到他愤愤地咬紧牙关,似乎很不甘心地盯着我。他握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最后又松开。慢慢地后退,最后消失在鬼帝陵的出口处。
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为难窦燕山,还莫名其妙地发出一声叹息,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等再抬起头的时候,那些鬼兵鬼将已经消失无踪,石壁上的蚁窟中,重新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兵马俑。我看了一眼石槽中的血液,干了。
整个鬼帝陵阴气森森,我站在高处,有种君临天下的傲视感,但兴奋过后又是落寞,巨大的空虚感令“我”有些无所适从,有股阴郁之气憋在我的心头,想要发泄出来。
这时,我看到了地上的玄真子。
她穿着大红色的道袍,尽管袍子宽松,但依旧掩饰不了她那玲珑性.感的妩媚身材。道袍在战斗中被扯破了不少,露出的肌肤胜似天山白雪,虽然是本尊意识附在其上的替身,但这具身体依旧充满无限的诱.惑。
“我”邪笑着朝她走去,心口有团火在烧。“我”的嘴很干,“我”很渴望。
玄真子的眼神中写满了恐惧,骄傲如她,在这一刻也流露出了弱小的一面。等我的手触及她的脸颊的时候,她带着雾气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我,用尽全身的能耐使得嘴巴恢复了自由,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胆敢碰我,我玄真子发誓脱困后一定会杀了你,一定!”
“我”微微一笑,根本不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撕开道袍,打量着展露在面前的身体,说:“这具肉身不但美丽,而且没了活气,朕一觉睡了千年,正需要这样的滋补来恢复。”
说完,“我”俯下身去,感受着玄真子的颤抖,笑得热烈。最后一刻,玄真子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全身都战栗起来,我看见我肩上流下的血,竟是黑的。
贪婪的索取后,“我”心满意足地走出鬼帝陵。
再醒来的时候,我就躺在了公寓的床上。秋水和陈天在照顾我,那会儿的我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但之前的记忆却丢失了。
无数星光,忽明忽灭,在我的脑海中飞速地倒带,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我又回到了现在。
血池中,我睁开眼,丝毫感受不到丝毫的灼热,身体的禁制也意外地破除。我的胸口温凉如玉,我低头去看,只见一块造型古朴而美丽的璞玉挂在我的心头,正散发着灼灼的光辉。
我握着这块玉,想起那张可爱的脸蛋,还有她无辜的大眼睛,心里说了声谢谢。
看到我从血池里站起身,玄真子的眼神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马上又像是恍然大悟,脚步不住地后退,指着我惊恐地说道:“你不是林家小子,那个你又回来了?”
我知道她是害怕鬼帝陵中的那个“我”,但我现在就是我,这一点我无比确定。但我不能让玄真子知道,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利用的事情,说不定能救自己一条小命。
我故意装模作样地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扯开肩头上的衣物,指着上面的一排牙印,对玄真子舔了舔嘴唇。
眼前的玄真子跟在鬼帝陵的时候长得大不一样。面前的她是本尊,用了某种道家驻颜术,看起来跟秋水年纪仿佛,甚至还要年轻一点。不过同样的是,她依旧很美,美的有些过分。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和她的性格,放在古代时候,一定是个祸乱众生的存在。
玄真子全身都在颤抖,突然停止不断后退的脚步,握着拳头仇视着我:,咬牙切齿道:“我不管你是谁,但你破了我几十年的道行,就算打不过你,我也要与你玉石俱焚!”
说完,她就朝着我扑来,像个疯了的女人。
我不禁感到后悔,心想刚刚做的太过分,不但没有吓走玄真子,反而使得她怒火中烧,想要拼尽全力来报复我。我心知肚明我现在可不是鬼帝陵中的那个“我”,根本不是玄真子的对手。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转身逃跑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玄真子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变得很古怪,两条娥眉紧紧地皱在一起,扶着肚子神色痛苦地蹲在了地上,张嘴的动作似乎在干呕?
看到她这幅模样,一瞬间,我的脑海如遭电击。
我不是个傻子,自然猜到了某种滑稽的可能性。鬼帝陵中的那个“我”,未免也太幸运了一点?
玄真子抬起头看我的眼神中复杂非常,里面充满了仇恨,心有不甘,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幽怨。
她扶着肚子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狠狠地直视着我,说:“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
说完,她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开,朝那座建在云雾中的道观走去。
侥幸大难不死,我长舒一口气,就此准备下山,这阴森森的南派山门我一刻也不想多待,听说里面还有个闭关的掌教,他绝对不是我能招惹的对象,还是先走为妙。
就在这时,后面的竹林中偷偷摸摸地走出个人,我转身警戒,发现竟是窦燕山!
原来窦燕山一直就藏在竹林中偷窥着我们,等玄真子走后,才敢现身。他低着头走到我的面前,不等反应,突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他低着头不敢看我,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说:“道门南派传人窦燕山,拜见鬼帝!”
原来这家伙跟玄真子一样,错把我当成了鬼帝陵中的那个“我”。可是他明知我是那个“我”的情况下,为何还要现身,就不怕“我”对他下毒手?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我就将计就计,故意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背负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你有何事?”
窦燕山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重重地对我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一把扯开手臂上的袖子,对我说:“陛下,这些符文你不会不认识吧?”
我确实不认识。但我不敢露出马脚,要是被窦燕山发现我不是那个“我”,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对此,我只好欲盖拟彰,冷哼了一句,却不说具体的话。
窦燕山听到我哼气,吓得又磕了几个头,才开口说道:“陛下赎罪!是我罪该万死,不该窥觑陛下的千年尊身,可是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在下吞噬了陛下的真身,身上多了这些鬼符文,还望陛下赎罪!”
说起来,当初我们在鬼帝陵中发现他的时候,他从鬼帝棺中醒来,身上就多了这些古怪的符文,肉身也变得异常强悍,连长生道人的那只小红蛇都咬不动他。原来这小子在鬼帝陵里吞噬了鬼帝的千年真身?!
可是窦燕山虽然继承了鬼帝的肉身,似乎没有继承鬼帝的意识。
我压下心头的震惊,直接用力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冷声问道:“你做了错事,还敢来找朕,就不怕朕杀了你?!”
窦燕山被我踹倒在地,由于肉身强悍,根本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只不过模样看起来十分狼狈。他像只摇着尾巴乞怜的狗爬到我的脚下,说道:“陛下,你杀了我没有什么,可是我的这具继承了您肉身的皮囊也会消失,这岂不毁了您千年道行?”
见我不说话,窦燕山犹豫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不如,你离开这个姓林的小子的身体,用我的肉身,您带着我长生不死,我替你征战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