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符拍在厉鬼银枪的脑门上,它立马就跟个木疙瘩似的不动弹了,抬腿死劲在它肚子踹了一脚,厉鬼银枪就如同飘零的落叶飞了出去。
看着它在地上还在努力挣扎着,我决定送它最后一程。迅速念完咒,催发这道噬魂符的威力,只见厉鬼银枪的身子猛然一抖,眼神中流露出无比恐惧的表情,胸腔的位置剧烈起伏着,好似有什么东西要挣脱而出。
浓如墨的黑气从厉鬼银枪的身上散发了出来,渐渐在半空中汇聚成个人形黑影,朝我鬼啸着,接着化作一道罡风朝我冲来。
来的正好!我从袖子里甩出几张符纸,结成一个锁魂符阵,将冲到面前的厉鬼困在其中,我毫不留情地念动咒语,符阵中自成一方天地,在这方天地中,我要风有风,求雨得雨。
我的意念中劈下一道闪电,符阵中立马就有九天雷火降临在厉鬼身上。
九天雷火充满人世间的刚烈阳气,是鬼邪之流最畏惧的存在。厉鬼脱离了银枪的身子,没有了抵御外力的躯壳,在符阵中四处逃奔,却始终挣脱不出。
足足七七四十九道九天雷火劈在这只厉鬼的身上,终于在一声凄厉的鬼啸中,它烟消云散了。
我松了口气,挥挥手,那些符纸顿时化为灰烬。
长生道人看我的眼神很怪,我转头与他对视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退后了一步,警惕地看着我,脸上冷笑地说道:“可喜可贺,林小弟已经有了神符师的道行。”
知道他这是在恭维我,因为何神姑说我现在对于符道只是初窥门径,远还不到神符师的境界。顶多只能算是半个神符师,因为我只能在画出半张神符。我的路,还很长。
长生道人不会再出手了,厉鬼银枪被我收了,木江河机关算尽却落得个狼狈不堪的结果,难免气得发抖,让人带上于波,就走了。长生子对我拱拱手,临走之前对我低声说道:“南疆巫神庙的那人也来了。”
“九阴之日,迫在眉睫,该来的总会来的,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说道。
长生道人点点头,看着自己一条空荡荡的袖管若有所思,然后对我说:“你们最好早作准备,阳叔子夺舍了袁道尊的千年法力,不是我们只活了一辈子的人能够抗衡的,千万不要令鬼帝陵成为他的第二件嫁衣!”
我笑而不语,不会告诉他我和道门北派计划在九阴之日封印鬼帝陵的事情,到时就把所有的鬼魅魍魉统统打入地狱,一了百了。
等他们都走了后,老仆赶紧走上前跪倒在木朵儿的身边,又是老泪纵横的。
木朵儿的眼神终于不是那么冰冷了,她抱着老仆痛苦了一阵过后,就抬头张望着,问老仆说:“林柯没有来吗?”
是了,我今天是乔装打扮来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露出真面露,连精于世故的木江河都没有认出我,何况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呢?
老仆暗中向我看来,用眼神问我说要不要告诉木朵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一言不发地送他们去了宾馆休息。
休息一晚过后,木朵儿嚷着吵着要去救她爸和三叔。我带着他们去了木家的别墅,发现木江河已经搬空了木家,特别是木老爷子生前的卧房,据老仆说,木守城珍藏的宝贝都不见了。其中,就有那大大小小数十只鬼笼,里面养着很多厉害的厉鬼。
在楼上的房间里我们找到了被敲晕的木家老三木江流。拍醒他之后,木朵儿急着问他木江海哪去了,木江流揉揉脑袋回忆说被木江河带走了。
“那木江河现在在哪儿?”我问木江流。
“他们昨晚连夜包机出国了,木江河那个王八蛋带上了大哥!”木江流回答说。
“木江河这些年都待在国外,想把木家搬到国外发展并不奇怪。”我分析道。
救出木江流后,我问木家三人准备怎么办?木江流气呼呼地说:“当然是去追木江河那个王八羔子,老子要亲手宰了他,为老爷子报仇,何况大哥还有不少家人在他的手中,我们要救出他们。”
“可是现在木家大部分势力都被木江河控制了,现在他又跑到了国外,你们有办法对付他吗?”我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们可以去请高手!”木江流有些想当然地说道。
木朵儿突然眼前一亮,对我说:“这位大师,您跟我们去救我爹地好不好,你开个价,我们一定会满足您。”
我皱着眉头,想帮他们却帮不到,因为九阴之日接踵而至,这时我万万不能离开这里。
看到我为难,老仆开口安慰木朵儿说道:“这位大师还有其他事,我们不便打扰,我们在想其他办法就是。”
安顿好木家三人之后,我就准备离开了。
“等等!”木朵儿在背后叫住我。
我回头,看着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对我说:“我知道你认识林柯,你回去告诉他,我已经不恨他了,谢谢他给了我一场梦,我祝他幸福。”
我不点点头,不敢说话,不敢表现出感动,因为我怕我会心软,会真的爱上这个单纯的女孩子。
出了门,就听到木朵儿大哭的声音。我叹息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二天,我坐在冥器店里,帮着何神姑扎纸人,望着旁边躺椅上的汉子对他说道:“你不跟着朵儿去国外,真的就打算赖在我师父这了?”
银枪虚弱地躺在椅子上,说:“我现在就是个废人,跟着大小姐他们出国不但不能帮上忙,还会是连累他们。至于为什么跟着你,理由很简单,因为是你救了我。”
我没好气地回答道:“你别误会了,我只是收了附在你身上的那只厉鬼,并不是要好心救你。你就算现在不能动武了,也犯不着跟着我吧,木家随便给你点钱,就够你潇洒地过完下辈子了。”
银枪摇摇头,说:“我生来就是个练拳脚的,像你说的那种生活我做不到。”
我放下手中刚扎好的一个纸人,然后起身泡了一壶茶,泡好之后给何神姑倒了一杯,想了想,又给银枪倒了一杯。
坐在银枪的身边我喝着茶,一边严肃地对他说:“现在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我师父也不是外人,你直接说吧,你死乞白赖地跟着我到底是为什么?”
银枪喝茶像是喝酒,直来直去的,根本不懂得何为含蓄。我严肃,他也严肃,说:“是老爷生前交代过的,让我以后跟着你。”
想起木守城临死之前的场景,我料定他一定知道鬼帝陵和冰冰的事情,只是当时时间太匆忙,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嗝屁了。
“除了让你跟着我之外,老爷子还有没有说些别的?”我问银枪。
银枪摇摇头,说没有了。说完他把茶杯递给我,说再来一杯。这前木乙家的狗腿子脱离了木家之后,竟然使唤起我来了。
看在他现在是个病号,躺在躺椅上跟个植物人没啥区别,我忍了,勉为其难给他倒了杯茶,递倒他的手里。
银枪端起茶杯又是一口喝干,皱着眉说:“总是觉得口渴——”
“口渴就对了。”何神姑扎着之人,一直没有说话,现在开口了,说:“你被那厉鬼附了魂,吸走了全身的阳刚精气,体内三把阳火现在虚弱不堪,所以就表现地口干舌燥。”
“不过呢,好在你从小修炼国术,武力底子扎实,所以才没有彻底虚脱,现在还能躺着说话。换做其他人,被厉鬼附了身又那样折腾,事后即使不死,也变成了植物人。”何神姑解释说。
我问何神姑:“您说他的体内三把阳火只是虚弱,并没有折损,那是不是还能有恢复的一天?”
何神姑说:“当然,你不是认识药王传人吗?写封信给他求个方子,这病不难。”
听何神姑这么说,我懊悔地拍了拍脑袋,心想自己怎么把诸葛老头给忘记了?有他在,银枪这点小毛病根本不算什么。
银枪听说自己能好起来,脸上也难以抑制地展露出兴奋的表情,我走过去勾着他的脖子,对他说:“那你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银枪呵呵一笑,说:“可以。”
我马上尝试与在南疆大山的诸葛老头联系,但是出现了一点问题。因为诸葛老头是个活在现代的古代人,像他这样的老古板自然是没有手机的,所以我只好转让他人去替我联系他。
我拨通了朝叔客栈的座机,接电话的是个愣头青:“么西么西,这里是苗寨朝阳客栈,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
听到这样的怪调,我直接就无语了,对陈天说:“天哥,天道长啊,您哪那儿是苗寨,不是东洋岛国,能用正常点的方式跟我说话吗?”
陈天听出是我,立马大惊小怪地叫到:“是你啊,林柯!想死老子了!怎么样,最近过得好吗?”
跟陈天扯了会儿皮,我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跟他说了,还有我们已经拿到锁龙图,准备封印鬼帝陵的事情。他是我最值得信赖的兄弟,我对他说这些没顾忌。
最后我把银枪的情况对他说了,让他去山上找诸葛老头求一道方子,然后连同药材尽管给我快递回来。
陈天说不用麻烦了,还托什么快递啊,说:“九阴之日接踵而至,你身边少了我还行,药方子还是我亲自带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