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点头,说,没事,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也知道那小崽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没事,今天去了倒也用不着道歉,这事喝喝酒聊聊天就完了,不过姓张的那货我可得敲打敲打他,这段时间他大舅子得升官,又开始跳腾了,不好好收拾收拾他他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只是说话的功夫,光头的车就停下了。我还以为到了地方,心想着这么近还用得着开车过去?
走过来不就得了?但根本不等我开车门,车门就自己打开了,然后只感觉车门口光线一暗,一个身材巨大的壮汉就一屁股坐进车里来,当地一声关好了车门。
这么大的身材,只是看到他的瞬间我就想起了他是谁,然后就见着他满脸浓浓的笑意,跟我说,小祸害,咱么可又见面了,还记得我是谁不?
我点点头,说,记得,你是肉山。肉山就嘿嘿笑了,满脸都是横肉,说,听说你跟老张家那龟儿子打起来了,我过来帮你助阵,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还不等我说话,肉山又用他那巨大的手掌拍了拍我肩膀,说,以后有空可常去我那边坐坐去,你在小世界是干活的伙计,去我那里了可是客人,放心,我好好招待你!
前面光头又说话了,说,肉山啊,你这就不厚道了,当着我的面挖墙角啊?
再说了,小祸害在我那不也挺好的?说的好像是我虐待他了一样。然后这一路就再也没有提别的,只是说说笑笑,一路上小车离了县城,直接去了市里,去了市里一家海鲜城。
那家店我从来没有去过,站在门口看看那家店的装修,这种档次这种级别的店我也从来没有去过,也不知道这种级别的店里饭菜是什么味道。
门口有服务员接待,房间是提前订好的,饭菜也是提前预定好的。进了房间先坐下,服务员问光头要不要上菜,光头说,先不急,十二点左右,等客人过来再说。
进了房间还是聊天,聊些家长里短的,聊些有用没用的。光头问我车子学得怎么样了,干开不敢开。
我说,教练说我已经出师了,只等考试。肉山忽而故作深意地问我和徐黎夏关系怎么样了,我说,就是同学关系,没别的,然后这贱人就在坏笑,然后光头就说,小祸害,你要真敢祸害我宝贝闺女我可跟你没完。
反正就这么说笑着,时间就这样点点滴滴过去了,转眼时间就到了十二点过十分,但是约定好的几个人还是没过来。
那时候我们几个人都不说话了,显不显露在脸上的,反正心里都是有点生气。
约定了吃饭的时间,一般都是应该提前到,或者想要摆谱你至少也准时到。
但是可以晚点到,还不给打个电话解释下,那可就是问题了。一转眼,过了二十分钟了,服务员再一次过来询问还上不上菜了,肉山瓮声瓮气地说,要不就上菜吧,等他们过来黄花菜都得凉了。
光头沉默了一阵,说,先等等,我打个电话。然后光头的电话就拨过去了,倒也没让光头多等,对面的电话就接通了,还不等光头开口,那边就先说话了。
电话里说,哎呦,这不好意思,这边开会来着,这不,刚散会,我就过来了,十分钟十分钟之内我就到了。
光头说了几声好,挂了电话,跟服务员说,十分钟之后直接上菜吧,不用再问了。
服务员说了声好就走了。十分钟之后,几乎是部分先后,上菜的服务员和另外三个人同时进了门。
一个是那个张哥,另外两个人都不认识。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穿着身休闲装的男子。
这俩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有表情的人,西装领带皮鞋,戴着金边的眼镜和银白的手表,头发油量整齐,带着满脸浓郁的笑容,带着爽朗的笑声,说,徐兄弟,久等久等,实在是抱歉啊!
呀,老杨兄弟也在呢,真是稀客,稀客。徐兄弟说的自然是光头,老杨兄弟说的自然就是肉山了。
我这才知道肉山的本名姓杨。而我和黑哥,则是直接被那人给无视了。
肉山笑了笑,基本是皮笑肉不笑,说,老陈你这家伙可不厚道啊,放我们半个多小时的鸽子,按着老规矩这得罚多少杯?
这个人姓陈,这么看来就不是姓张那小子的爹,而是他那个当官的舅舅。
对方三人入座,姓陈的说,哎呀,老杨兄弟不要揪着这个不放嘛,我刚才都说了,开会去了,开会去了,为了公事,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酒啊,我也没法罚。为啥呢?因为这下午还有事,不能喝,哈,下次再说。
一听他说话的内容和口气我就知道,这姓陈的跟他外甥果然是差不多的货色,没一个好东西。
肉山叔的脾气有点躁,眼见着就要发作,光头赶紧出来打圆场,说,好了好了,你这忙公事也没办法,酒就先记着,下次补上,来,大家吃饭,吃饭。
姓陈的也说,嗯,对对,吃饭,开了一上午的会,早就饿坏了,先吃点垫垫。
然后,然后就这么开始吃饭了。今天明明是说过来解决昨晚问题的,但是过来之后只有光头和姓陈的在说话聊天,肉山时不时插嘴一句,说的净是些不相干的废话。
剩下包括我在内,我们四个人基本上都不说话。我心里虽然一万个疑问,但是我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倒不是因为我沉得住气,而是因为我忽然间有个感觉,那就是今天这事估计是解决不好了,我还是提前做好打架的准备比较好。
但当时肚子正饿着呢,肯定没力气打架,所以我就得先吃饱肚子,一边吃,一边听他们究竟在聊些什么。
光头说,老陈啊,这几天你们开会挺频繁的,是有啥新政策了不?有什么事情你可得给我透透口风,别瞒着兄弟啊。
姓陈的说,哎呀,这个你还不放心?咱们都多少年的老朋友了,真有啥事我还能把你们卖了不成?
姓陈的顿了顿,又说,放心好了,这几天虽然是开会,但也没别的事情,就是工作上的一些调动。
你也知道,这几年咱们市是重点发展,几个市里的领导业绩不错,被调走了,然后得从下面几个县调些人到市里去。
然后这县上也空开位置了,老人都想着往上钻,新人都想往上爬,外人都想往这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