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四面环山,冷空气被阻了出去,山村里仍显得生意昂然,与世无争的山村看上去还是平静如昔。??w?w?w?. 8?1 z w?.?c?om今天却有一骑黑马挟了风闯了进来,在村口长嘶跳蹄,踢起一片尘土。
马上骑士黑甲在身,背后插着一面金黄色蔷薇令旗,他纵声高呼:“村长出来!”
年迈的村长拄了拐杖气喘吁吁赶到村口,仰望马上骑士,有些刺眼的阳光逼了他眯了双眼,但那面金色蔷薇旗依然如火焰一般灼烧着他的双瞳,心里当时就是一惊,嗫嚅着回答,“小老儿就是村长,请问大人……”
没有等到村长说完话,骑士冷冷“哼”了一声,扬了马鞭将他抽得倒在地上,厉声喝骂:“搞什么?居然这么晚才过来,耽误大事就是赔上你的老命也担负不起!”
几个村民立时鼓噪出声,围拢上前将骑士困在圈内,另有两个妇女上前搀起了倒地的老人。骑士毫不在意地瞥着他们,村民们愤怒的表情对他没有杀伤力。
“想造反么?奉冰力?卡卡罗帝斯陛下军令,布战时动员,此村出壮年男子三十人支援前线,作为后勤辎重兵团运送前线物资!抗者斩立决!”骑士倨傲地看着村民,返手扯过令旗掷在村长身前地上。
这句话像是沸油倾水,登时炸了锅。
“战时动员?要打仗了吗?”
“打仗吗打仗吗?好,我去我去,我要升官了。阿花,我当官了一定回来娶你啊。”
“你就死在外面吧!正好我跟隔壁小罗结婚。”
“打仗做什么?这比去山上采蘑菇还重要吗?”
村民们乱了起来,骑士冷冷一笑,策马奔走回去。村长没有理会村民们的情绪,只是楞楞地瞧着地上的令旗呆,活了七十年岁月的他早已知晓这令旗的含义。缓缓伸了手,将令旗拔起,这重不到半斤的令旗忽然沉重了许多,他的手在颤抖了,而这金黄色的流彩也似乎晃花了他的老眼,他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已经四十年没打仗了吧……这又是何苦呢……”
没有村民听到这老人的喃喃低语。
老槐树下,一角白衣飘起,温柔的眼睛流出心痛的黯然,安静的脸上有了阴云。她默默地倚了树,看上去弱不禁风。她的身边,一个黑袍的男子静静陪立,瘦削的身形同样显得有些羸弱。
祭祀公主轻轻叹道:“陛下果然开始战争了……这次又要出动祭祀行会了吧?”
无常大师点了点头,他是军中的祭祀,自然早已知道这种命令迟早会下的,可到底还是心里不快,“战时动员令啊,陛下动的是全面战争,不只是祭祀行会,连百姓也要参战的。”
祭祀公主面露哀戚,苦笑不止,“祭祀行会已经变质了,真是悲哀……以治病救人为目的的行会变成了战争的机器。”
无常大师柔声道:“算了吧,你现在不是行会的领了,养好身体才是你要做的。”
而祭祀公主的表情愈苦了,“我的身体算什么,要是让我看到飞雨这丫头的手上有了血……唉,这丫头太固执了……”
“我会帮你看着她的,放心吧。”
“这才是我担心的……”
祭祀公主虽然在调侃他,可那脸上的阴霾始终不能消退。这情状看在无常大师的眼里异常心疼,陪伴她多年,如何会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自从被祭祀行会除名,多年过去,这女子的胸怀仍是念着慈悲与善,“祭祀公主”的称号到底是绕了她这一生。
远处有人在喊:“两位请过来,试一下我新配的香。”
两个人顺了声音看过去,一个灰衣人正在朝他们招手,两人同时笑了笑,这个人,顶了一头的灿烂阳光,因为他没有头。
炎龙历三八二四年,魔界历二九一五年,炎龙东洲与魔界西洲爆了全面的战争。西洲境内布了战时动员令,所有西洲的军士整装待,随时准备踏上战舰奔赴炎龙战场;所有的百姓节衣缩食,开始运送战时物资。整个西洲已经陷入战时状态,尽管百姓们不愿意有人打扰他们的安宁生活,可战争已经在进行中,历史的巨大车轮已经被魔王冰力?卡卡罗帝斯推动着前进了。
反观东洲,没有全民动员的概念,因为战争的中心就在炎龙。各地州府厉兵秣马,群起响应,一时间军方上下纷纷上书请战,政方更是檄文四出,如雪片一样往各地,号召民众反抗入侵的外敌。炎龙东洲仿佛成了沸腾的蜂蜜大锅,吸引着无数的蚂蚁围拢过来。
炎龙历三八二四年二月一日,西洲魔王冰力?卡卡罗帝斯坐镇解甲关,以橘为最高统帅,以第一太子豪鬼、大蛇骑士天笑魄、男爵闪光为先锋,兵出三路,直扑阳平关、虎牢关、金花城。
炎龙历三八二四年二月六日,西洲太子豪鬼带兵三万夜袭阳平关,一举而克。
炎龙历三八二四年二月十日,大蛇骑士天笑魄带兵三万,鏖战一昼夜,取下虎牢关,屠城两日,血洗城关。
炎龙历三八二四年二月十一日,男爵闪光带兵三万,疑兵诱敌,吓跑金花城守将,兵不血刃。男爵闪光一战成名。
至此炎龙大6南方三座重城被魔界西洲所占。南方大地在西洲大军的铁蹄下被践踏成泥,南方百姓在西洲大军的蹂躏下痛苦**,似乎连天空也被血染得看不见太阳的光辉。西洲主冰力?卡卡罗帝斯的“魔王”之名随着血蔓延在炎龙的大地上,成了人人谈而色变的代名词。西洲军威势强盛处,如日中天。
不知道跪了有多久,俊美男子的脸上被冷风吹得要裂出血来。从清晨赶回解甲关,一直跪到这时的太阳西沉,纵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何况是血肉之躯?但这男子的脊背始终笔直如枪,苍白的脸上,那份坚毅始终如初。
“你回前线去吧,我应承你了。”
卧室内有声音响起,是一种苍凉的语调。
男子终于笑了,风干的嘴唇渗出了血。吃力地从地上站起,他现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揉搓着双腿,半晌才勉强能够行走,于是这个男子步履蹒跚着走过了桥。来到院门处,他扶着墙抬头看了看天空,那天空上星月无踪,只剩了凛冽的风将他晃了又晃,脚下软去,他的身体随之跌侧,这短短数十米的桥竟是如此的难于行走,耗尽了他的精力。
身侧伸来一双手臂,将他倒下的身体扶住,隔了衣服他仍能感觉到这双手臂的温暖,耳畔处传来熟悉的声音,“苦了你了。”
他软靠在这人的怀里,再没了力气去看身后的人,但他还是认出了这声音。“我答应过爱大叔的……”这一句话抽空了他最后的力量,他放心地晕了过去。
“这家伙,有时候真是看不透呵。你说是不是?”
黑暗之中,说话的人似乎笑了,费劲地将怀里的人抗在肩上。在他身旁,一人身形绰约,明亮的眸子正看着那卧室,眼里有了奇异的光彩。
“走吧!嗯?幽岚?在看什么?赶快去找依露吧,豪鬼这家伙得好好修理才行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西洲主会撤消凶名满天下的“屠城令”,但这一命令确实地被西洲各个部队执行着。
东洲的百姓勉强可以称的上幸福了,西洲魔王的两条军令,一条将西洲境内的百姓拖进了惶恐之中,而另一条,却让东洲的百姓避免了直接死于战乱。
但整个炎龙依然沸反盈天,抗战之呼声市井相传。
与西洲军来势汹汹的入侵相比,炎龙全洲惊异地现当今新皇白红杏竟然没有布任何激励人们奋战的消息。一时间,文人墨客、爱国志士纷纷将矛头指向白氏政权,各种笔诛口伐洋洋漫了天空,几乎要将白氏皇族淹没在口水之中。
奇怪的是,处在漩涡中心的朝堂并没有任何回应,这倒让炎龙百姓又开始揣测起更多的舆论话题。正当人们议论纷纷之时,炎龙历三八二四年二月十七日,新皇白红杏突然出现在清华城,同一日,刚被加封的一字并肩王、号称“毒蛇将军”的新一代重甲骑兵军团长月光寒出现在泗水关,两枝军队牢牢遏止了西洲大军北进的路线。
战情突然的变化,打乱了西洲大军的进程,炎龙百姓之间的喧嚣暂时平息了下去。可谁又能知道红杏顶了那巨大的压力出征在最前线?
借兵四十万之众,天京城只留十万兵,朝内局势交由亲弟绿荷摄政,辅以新任的丞相冰风,调动全国钱粮;三王分派出去,负责运输辎重的任务。无论是从军事还是政治上的立足点来看,绿荷和三王均不是合适的人选,奈何此时的红杏再无他途,只能抱定“用人不疑”的信念,希望偏安的后方能稳定的展下去,而他本人,必须在五年的借兵期限内挫败西洲,赢得这场关乎东洲运势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