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愧是西洲名将,竟可以和我家军神打成平手,厉害厉害。八?? 一?w?w w?.?8 1?z w?.”
“月将军客气了,是小弟运气好罢了。不过么,能与炎龙三大柱石一较高下,是橘一生之愿。”
“小弟可不敢与将军对阵,我可是远远不及军神的了。”
“月将军真客气,只盼了将来有一天可以和月将军沙场对垒。”
“希望不要有那么一天吧......但若真有那么一天,月尔牙不会手下留情,哪怕以此区区性命作为代价。”
当日炎龙校军场上的言谈不曾忘却,到底出现了今天的一幕。
“暴风冰纹剑!”
“龙破空!”
冰雪激荡,黑龙飞扬,劲气纵横之处,方圆十丈内地面割裂,错综如棋盘。劲气碰撞后的轰然巨响,直震动了大地,东西两洲的士兵都在巨响中呆然。
一条黑色人影流星般坠落在地,踉跄而退。
月尔牙当即喷出血来,久战力疲,重伤在身,催出最后的功力更伤自身,吃不住对手全力的攻击。反观那西洲统帅,落地用剑拄了身体,只晃了几晃便稳了身形,脸上闪过一阵红,随即恢复了常色。这一战,胜负分明。
“将军!”
死神之翼、死神之雾正待冲上,月尔牙偏怒视他们,低喝一声,“走!”吐出这一字的将军猛然站直身体,须皆张,神态突然间威猛如狮虎,浑身伤口血喷如箭,直似血人。一身劲气透体而出,隔了三丈距离牢牢锁住西洲统帅。
“不好!”橘狠咬牙关,挥剑冲上。他知道对面将领死志已下,必有更惊人的杀招在后。
“龙卷空!”
说时迟,那时快,月尔牙狂野地笑了,长矛在顶上急盘旋,刮起巨大的风暴,劲气之猛烈,连橘本人也突感呼吸困难,就像在大海中逆风而行,吃力非常。
黑龙再现,长矛脱手,这一掷,集中了月尔牙最后的力量,这是燃烧了生命出的最后一击。
橘终于暗叹一声,这一矛他没有把握硬接下来,但他已无退路,他只能收剑已待,蓄力等候。
“空气障壁!”
这个声音很淡,橘却是内心一喜,身前空气蓦地实质化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处于全面的防御之下。回头看去,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瘦削的黑袍人稳稳站着,却是那喜欢研究军事的怪异祭祀——无常大师。只是橘现这人的眼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些惋惜,这惋惜之意与自己竟是如此的相同。
黑龙般的长矛激射而出,蹭着那空气防御壁稍改方向,势如破竹般直穿入西洲军阵,接连贯穿数名战士的胸膛,开出一条血路。这一招,搅乱了西洲阵势,逼得西洲军左右躲闪。
死神兵团两名领甚至来不及擦一把泪,高呼“必为将军报仇”,引领剩余骑兵疯狂杀进西洲军中。被激出野性的玄月关骑兵和死神兵团在滔天怒火中挥出越极限的生存力量,片刻间穿阵而过。待得橘重整军马,已是追之不及,恼恨之下跺脚连连。
浴血满身的将军放心地笑了,了却了心事的他缓缓转身,走到爱马之侧,带血的手如往日一般轻轻梳理着马的鬃毛。这般轻柔的动作,这般轻柔的表情,出现在这般男子的身上,分外的让人黯然。
西洲军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即将消逝的灵魂。
“老伙计......我先走啦......”
喃喃之声渐歇,犹带了鲜血的手就此停在了马颈之上。战马低鸣几声,想唤醒主人,但它的主人这次并没有听见。
水珠掉落在雪地上,瞬即看不见了,战马终于长嘶悲鸣。
西洲的统帅橘收了剑,望着那一具兀自不肯倒下的身躯,诚恳地鞠了一躬,眼中流露的是失去了对手的落寞。军阵已逝,临海关守备崔家瑞的安葬也是他一手安排,如今炎龙最后一根柱石也倒下了,除了叹息,他竟是没有一点兴奋的心情。
古来名将皆是如此的么?
炎龙历三八二六年一月二十四日,一代将星陨落,东洲名将月尔牙战死解甲关外三清山,所领骑兵杀敌逾五千,阵亡将士三千七百人。
炎龙三大柱石的时代,终于淹没在历史的洪潮之中。
“还好还好,总算这两位大叔突出重围了。”无语轻松地吐口气,刚刚赶到战场附近的小山上,正好看到死神兵团的两位领带着败兵离开了。
背后幽岚轻拽他的衣角,无语微微楞了一下,偏头看到了金的同伴正凝起了眉,脸上的寒霜比冰雪更冷上几分,隐隐有了杀气。这表情于他来说是很陌生的,因为他从来也没见过这同伴为了什么事动过真怒。
“月大叔阵亡了!”依露的眼睛紧盯着战场,在那里,有个黑色的人影安静地站在爱马的身边,沉默如塑像。
无语与月尔牙只有在黑蛮之祸时有过一面之缘,并无深交,甚至没说过什么话,这人死在面前不会让他有什么感触,以他的性子,若非是熟识的人,他是很难抱有什么感情的。可依露不同,在玄月关的三年生活之中,这好酒的大叔与更好酒的爱大叔同样让她敬重,眼见自己来迟一步,心里迅升起了愧疚,恼怒得连拳头也捏紧了。
无语勉强笑了笑,伸手拍着她的肩头,“不要做傻事。”
“我知道,可我怎么能看着月大叔的遗体落在他们手里?”依露恨恨吐出话语,接着猛一跺脚,“你快给我想个办法!”
无语端详着她的表情,没有看到玩笑的意思,搔了搔头,心里很是无奈,却知道不做点什么出来这同伴便要暴走了。
“好吧,我去抢出来,你们先离开这里。”
他只迈了一步,幽岚和依露便同时扯了他的手臂。他看着幽岚眼里的闪光,融满了焦急与担心,心里便暖了起来。
“算了,逝者已矣。你死了有人会伤心百倍。”
无语听着这话,牵出个笑容,他感到依露抓他手臂的手很用力,像是溺水的人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他返过身来,轻轻拥抱了一下这同伴,“我很快回来。”然后伸手按着幽岚冰冷的手,做个鬼脸,“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衣角又一次被扯住,无语回望着幽岚,看到她打出的手语。
“让我去,我可以做得到的。”
绿的姑娘垂了头,默默地擦身过去,她没有看到无语脸上那心疼的表情,可她知道,这男子并不想让她去,可她也知道,自己不去,这男子一定会过去,而他这一去,必将是另一番血染大地的景象。
她没有去看这男子的表情,只是低从男子的身边走过,当她的丝蹭过无语的脸颊时,低低的叹息声钻进了耳朵,她猛然间飞奔了出去。
这时候的无语和依露都说不出什么话来,他们居然放任这姑娘奔入战场,那绿色的身影在白色的风雪中有点寂寞了。
“依露!”
“哦?想骂我么?”
“下次不要动歪脑筋,不要利用幽岚的感情,否则……”
“想杀我?”
“别让我为难!”
无语的眼光追寻着那一点点的绿色,黯然了神情。
他旁边的金女子忽地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可当她的眼神看到那一张冷酷的脸,心里也不由一冷,这个伙伴是真的动怒了......
没有耽搁太长的时间,西洲的军阵集合完毕缓缓开拔,而这绿的姑娘牵着背负月尔牙遗体的战马安全回来了。依露接过幽岚手中缰绳,感激地点点头,惭愧地走开了。
“对不起……”无语觉自己很难去表达什么。
幽岚摇了摇头,将他遮了左眼的头拨开,使劲地朝他点头。无语立时便濡湿了眼,却被冷风吹得干涩了,连同他的语言也干涩了,他觉得对面近在咫尺的姑娘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幽岚笑了,收回了手,无语的那一片头又遮回了眼前。
两人沉默着对视着,依旧是从前模样。
然而幽岚蓦地红了脸,有一只意图比较猥琐的手按到了她的腰上。她屏了呼吸,瞅着这只手起呆来。可无语似乎没有觉自己的动作实在是很孟浪,他轻按着这姑娘的腰,迅快地一抽……
这时的依露才走出不过十几丈去,看到两个同伴没有跟来,于是她停下来想叫他们一起走,于是正好看到了无语伸手去摸人家的腰,还抽了人家姑娘的腰带。
“嗯,无语这小子有前途,终于下毒手了……”她嘀咕着。她很主观地幻想了某种越现实的思想,可她忽略了这里是冬天的野外,似乎不太适合做点什么,而且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该回避,反而兴奋地期待起来。
一缕青芒在两人中间摇晃,光华敛去的瞬间,幽岚紧张地睁大了眸子,她看到了有片丝从眼前飘着,瞬间被风吹散。当她的目光凝定在对面那张脸上时,她看到的是一张完整的脸,正在笑。
“你好意思说我不帅么?”
一直遮着无语左眼的头被割去了,幽岚稍稍楞了一下,凑过头去。这次轮到无语脸红了,心里却着实期盼着距离能再近一些……幽岚促狭地吹口气,轻笑着拉了他的手朝依露走过去。无语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无奈之下狠狠攥了她的手,可幽岚根本没有理会他。
“该死的作者!”依露忽然朝天眨眼,然后继续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