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响起,居然是那些魇鬼的。
在罗盘的震动中,这些居民魇鬼一个个开始消失,鬼魂消失时都是变成黑气,变成长长黑影的魇鬼似乎被什么挡住不能近身,但风水先生中也不断有人倒下。
满街的鬼影,看的我心里发麻,白瑾叫我快走。
我不敢留下来,顺着拐角往另一条小巷子走去,身后街上奇怪的咆哮声还在响起,我最后看到的是,那间藏鬼的饭馆居然在轰隆中坍塌了下来。
魇鬼的样子实在太过吓人,这些风水先生是怎么做到的?
偷偷经过几条街道,远处不知道什么角落不是的会传来惨叫声。
我刚想问白瑾,这些风水先生的来头,便看到前面的路中间,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手里还捏着一个碎了的罗盘。
这人一脸发青,死的时候眼睛都还瞪着。白瑾看了看这具尸体说,他刚死不久,附近肯定还有魇鬼。
这人甚至连名字我们都不知道,他就那么诡异的向着街道的方向跪着,去摸他的包,除了身份证之外居然还有个教师资格证。这个男人居然是个中学教师,也是个风水先生,死在了这里。
刚出街口,我感觉到了什么,回身一看,魂儿都没给我吓出来。居然是几个黑黑的影子,就趴在我们一侧的墙上,看这些影子的脑袋,明显还是城镇的居民。
我回头的一刻,甚至碰到了其中一个的鼻子,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我身子不敢动,白瑾也变了神色,就在这个魇鬼向我扑过来的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样,我这时候才发现,在我和它之间居然横着一根肉眼难以看到的红线。
那根红线套出这个魇鬼,居然脸上不远处那个风水先生的身上,那具尸体开始抖动,接着几只被线套住的魇鬼尖叫着逃进了一旁的黑暗中,随着红线剧烈抖,拉着尸体也是乱动。我是亲眼看到这几只魇鬼被红线捆住之后不能挣脱,最后变成了一团黑气。
白瑾指了指这具尸体,说这些线是这个人在死的时候,用自己的命布出来的。要他命的几只魇鬼,最终还是陪他去了。
走了好远,我还在回头看着路中间跪着的那个中年教师的尸体。
很远的街道上,诡异的叫声还在继续响起,到了最后,城镇的四面居然再次升起傍晚时分看到过的那种红光。
白瑾带着我,走的方向是那惨叫声和轰隆声响彻夜空,似乎是最惨烈的方向。
越走我觉得自己身上越冷。
白瑾对我说,你害怕什么?我摸了摸肩膀,这一路上我又看到了很多人的尸体,这些风水先生死的样子各种各样,有的甚至就是坐在一个店铺中,你原本以为他是活的,过去一看,才发现早就断了气,唯一的是桌边还放着个破碎了的木头牌子,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这些没有姓名的人,便这么死在了这座鬼城的各个角落。
我以为白瑾是在嘲笑我,我心里堵的慌,没回答她,谁知她却说。
:这些风水先生进来之后不一定都看到了那些魇鬼,他们只是在往阴气中的地方去,用风水的手法,灭掉这每一条街上的阴气。
我也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态度非常的不好,只是嗯了一声,但这似乎刺激到了白瑾。她冷冷的讥笑道:你既然会怕。现在的鬼城已经不是以前的,三十年前这里被破过一次,你知道那一次死了多少人?那时的场面才是你想不到的恐怖。
三十多年前?她反复提到三十多年前。三十多年前,这一幕就已经发生过?
白瑾对我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去的那个小区?还有报纸上的那些死人?三十年前,这座鬼城没人敢来,但最后还是被破了,活着出去的风水先生没剩下多少。那些残疾小区里的人,还有当初的那个布店老板,他们其实就是那时候的那一批风水先生中活下来的人。
当初毁掉这个鬼城之后,他们大多都死了,活着出去的也不好过,全都落了个悲惨的结局。
我想起了我看过的那些照片,原来这就是真相,那些惨不忍睹的死人照片,有些是这些风水先生的死状。但更多的,难道是这些被魇鬼上了身之后的人的死相?照片中的那些古镇街道,还有那满街如地狱般的场景。三十多年前,鬼城第一次被破的时候,这里发生过比现在还要恐怖和惨烈十倍的事情?
这些建筑全都是重建的,当初的鬼城早已经被推毁,只是如今,这些魇鬼居然都还在。
我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了这里面藏着惊天的秘密,虽然我躲避,但这秘密似乎跟我有关。
我和白瑾到了最后一个地方,这是一条通向山坡上的巷子街道。我心里知道,这儿就是之前我们听到的那些轰隆和吼叫声响起的最为剧烈的地方。
但到了这儿之后我才发现,这地方跟我们下午看到的居然已经是两个样子。
一条小巷,又是在这么偏僻的潘江城边,看外表或许你会觉得荒凉了甚至全都倒塌也不会有人在意。但那是在不知道这是个鬼城的情况下。
我和白瑾却都知道,因为我们一路过来的每一条街上都看到了魇鬼,那些跟这里的居民长得一模一样的鬼魂,
但此时,这条巷子却大不一样。\t
巷子街两旁屋子店铺的大门全都打开着,很多屋子甚至都已经倒塌,在路边,几乎是我的错觉,我甚至看到了很多只魇鬼身子躺在那里挣扎的虚影。诡异的黑气消失殆尽,连影子都快要消失了。
这条街某种程度上相当于一种断壁残垣。几个风水先生拿着罗盘从一间空旷的店铺出来,似乎在挨个检查这儿还有没有剩下的魇鬼。
之前这里是响声最为剧烈的地方,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些风水先生还在检查每一间房屋,我和白瑾藏在一个屋边,她对我说现在还不能出去。
她说这里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鬼城,没有以前那么恐怖,但即使是这样,这灰尘阴冷的街道也让我感到头皮发麻。
不一会儿,远处有声音响起,居然是一群人。为首的是几个老头,这些人我认识,之前最先从那些货车上下来的就是他们几个。
白瑾对我说,他们成功了,只要灭了这条街,就算是彻底的破了这座鬼城。
我问她为什么,她悄悄指着这条不起眼的街道,说你没发现?这一条是鬼城里唯一一条上山的路,这些风水先生肯定摸清楚了这里的情况。
这一群有二十几个人,为首的几个老人家都背着手,看着貌不惊人向着上山的方向走去。
白瑾拉着我跟了上去,里面有人看着我们几个,我赶紧低头,但那为首的老头居然认识白瑾。
:白世孙女儿,这一次好在你指路,我们又进这座魇都。
他们真的认识。这群人似乎心思并不在我们上面,有个三十多岁的甚至给我发了根烟。问我在哪儿高就,我随口说自己是教书的,这人拿烟的时候手有些不稳,我问他怎么了。他摸摸自己那根手,说他在某某县政府上班,这次是跟着以前他拜过的一个师傅过来的。没想到真能见到这么一座鬼城,他的这条手,算是废了。
我没敢问他进来之后干了什么事儿,不过虽然话语温和,但这人似乎是个傲气之辈,见我手里没有罗盘,他嗤笑了下,也不再理我。我听他骂了声,不只是我是跟这谁混进来之类的,也不怕丢了命。
我不敢再说话,通过他们为数不多的言语之中,我隐隐听到一些“正邪不两立”,还有就是“报仇”一类的话。
而且我还发现,这些人似乎并不是同一伙的,相互之间也没有多对路,只是跟着前面几个年纪大的老年人风水先生往上走。
之前我就说过,这些山其实不是山,只是因为地形原因的一些山坡,顺着小道往上,到处都有空荡荡的废弃楼栋。
我和白瑾跟着这群风水先生,最后来到了一个地方。
我不敢相信,这儿我们之前就来过,居然正是下午的那个斜坡,通过上坡的一个拐角梯子上去,两边的墙上全是爬山虎。而就在山坡尽头的地方,出现了一块石头,这群人在这块石头面前停了下来。
他们要做什么?
我想了起来,那块路边满是青苔的石头背面,其实写着两个字: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