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的笑了起来,说谢谢我,接着破烂的身子卷缩在地上,就像是一只狗一样,逐渐消失,化为了一滩黑水,重新渗透进了荒地的泥巴里。
不可能,不可能。
我倒退两步,看着那一地的黑水。这些羊和狗,全都是以前的风水先生?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突然,我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一个陌生的人影正站在我的身后的草丛中。这也是一个老头,那双眼睛显得细长,走到之前老人化成的那滩黑水面前闻了闻,接着走了过来。咧嘴一笑,
:嘿嘿,它死了?它们这种东西,一身的尿臭味。
刚才他让你看了什么?我也想看看?
我说好,他鬼鬼祟祟的蹲下来捡地上的米,伸手的动作不像是人,反而像是伸蹄子。我已经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他抬头的一刻,我看清楚了他的眼睛,居然泛着黄光。下一刻,我几乎拔腿便跑。周围的草丛开始悉悉索索的响,似乎有很多东西在动。
我微微回头看,刚才的地方哪里有什么陌生老人?
唯一的便是身上毛都掉了一片片的羊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张着嘴要咬我。
羊头已经凑到我的脸上,我看清楚这只样子的前蹄居然像是被掰弯了的一般。这玩意就是最后把蹄子伸出围墙外的那一只,被我扭断了蹄?
这一只记仇,居然一直跟着我?
一口下来,我抱住了它,脸上剧痛。好不容易踹在它的肚子上,拔腿便继续跑。奈何这玩意的嘴一直咬在我的身上,那双泛着黄光的眼睛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我用手扭住他的头,因为之前受伤太重,我双手死死的捆住它,不让它挪嘴,我知道一旦这玩意挣脱,便是我的死期。
我拼命的跑,双手用的反向的困鬼结,我曾经用这种手法将楼口市那个老头捆成了一个麻花,这么凶险的办法用在自己双手上,完全是豁出这双手去不要的拼命做法。
我刚跑到土路上,终于,这玩意咩的一声松了口。事实证明,只要你对自己狠,再邪的玩意也能被你拉下马。
这只被拧成麻花状的羊怪叫着被我甩到草丛,我则拖着同样成了麻花状的双手,沿着大路绝尘而去。我已经管不着这玩意会有多恨我,如果没人给它解开,它的头估计会一直夹在屁股上。
我的脸被咬下来一大块,我已经想象不到自己的脸成了什么样子。当务之急是回到之前的院子,从身上带东西出来来这处路边,一定得阵死这玩意。
沿着土路跑了很久,黑漆漆的天空下,我却无论如何找不到之前的院子?
怎么可能?
我来回的在路上跑了很久,我敢确定自己没有记错方向。
我在心里呼喊着某个人的名字,老范你千万要醒过来啊,帮我用线指路。不然我今晚回不去。一边在漆黑的荒野路上跑着,周围都是黑乎乎的高山,我一边单手不断的定位,快速的用手势拉动着。
与此同时,正常的夜景中,在一座小院子内,大门打开着。老范当然不可能听到我的喊声,他正睡的像死猪一样。而一旁我的身子则静静的躺在木板床上,旁边的罗盘一直在疯狂的震动,似乎凭空被什么东西影响着。
我在荒山间迷了路,只能用手上连着的细线虚影不断的测着位置。终于,在土路的尽头我看到了灯光。
是那个小院?
走近之后,我傻了眼,这哪里是什么小院。这就是路边的一个陌生的屋子。悠悠的灯光从里面传来。我管不了那么多,罗盘盖阴气,只要我布在床边的罗盘不倒,进了人住的屋子,我就有法子盖住自己身上的阴气。这和当初遇到九邪时我藏到坟地用死气藏身是相同的原理。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不对劲。这里面居然是个茶馆,里面灯火通明的坐着很多人。
路边茶馆,半夜还有这么多的人?
刚走进去,我便想退出来,但已经晚了。只见这些人像是闻到了什么,瞬间,这座屋内的空气凝固了一般,只见这些人慢慢扭过头,全都静静的盯着我。每一个人的眼里,都冒出了黄光。
怎么可能?
这时候我才发现,他们每一个都显得不正常,头上多了点什么东西,居然是羊角?
桌上摆着什么东西,我看清楚了,那是一截截脏兮兮的骨头。
我尽量使自己的动作小心,但回头一看,身后的大门位置,哪里还有什么门?大门消失了,变成了一堵土墙,而我,彻底的被关在了这间茶馆内。
阵阵羊叫声响起,这些人向我走了过来。
不可能,我不可能会弄错方向,我是沿着回去的路走的。
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方来?
这一路上,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引着我来这里一般,我摇了摇有些晕的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一件千不该万不该的事情,那边是之前遇到那会玩意的时候,我看了那只东西那双诡异的黄眼睛。
看它的眼的时候,我便已经中了邪?
我听到了议论声,似乎有声音在说着,居然有送上门来的肉?
我绝望了,这个诡异的茶馆里,我坐了最后一个动作。在一群冒着黄光嘲弄一般的眼神下,吃力的扭转双腿,迈出了一种奇怪的步伐,然后向着这堵墙,堵上性命一般的撞了上去。正好躲过了第一张伸过来的嘴巴。
我的身子像是凝固了,感觉到自己穿过了什么东西。我发现自己站在重新站在了土路上,而一旁的茶馆大门紧闭,显得鬼气森森。
里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接着什么东西穿过门板伸了出来,我看也不看,抓住这玩意猛的一扭。在空旷地带单手拉线定位,找准方向快速的跑了。
一座安静的院子里,大门突然被什么东西冲开。在土路狂跑的我终于回到了这户农家,穿过门,看到里面的人还在睡觉,我一头便向着正屋冲了进去。
我的身子静静的躺着,突然,毫无征兆的,我突然坐了起来。身旁的老范也被我惊醒。
:胡正,怎么了?
他看着打开的大门,睡眼惺忪的脸上突然清醒了过来,
:你,你刚才做梦出去了?
做梦是一种内行人才听得懂的说法,老范不是傻的,我们刚醒过来,里外两道大门都打开着,他已经看出了里面的名堂。
:你手里是什么?
职员们,还躺在床上,屋内的长明灯开始快速的闪。
老范冲到大门口,发现门外的地方丢着一颗血淋淋的羊头。脖子像是被生生扭断的,还瞪着眼睛。老范见我满手都是血。
:这是你丢的?
我呼吸急促,身上痛的几乎不能说话,我将今晚的事儿全给老范说了。安静的屋内,听完我的话,老范拿烟的手都在抖。
老范和我一起,将所有职员身上重新撒满了雄黄,刚刚做完,我们听到什么声音,老范走到大门口,接着呆住了。
:胡正,你说的是它们吧,它,它们已经来了。
大门全部打开,只见门口的土路尽头,慢慢的走过来了什么东西,一只,两只,一只只的羊悠闲的从黑夜中向着这个方向走来。
老范吓的脸都白了,
:你说你,做梦就做梦,你刚刚去了他们的大本营?突然,
我们都发现不对劲,这群诡异的羊停了下来。我对老范说,你等着看。他说你什么意思?那群羊走过来的地方正好要经过白天那只狗被咬死的泥土地。
只见路边,又是一群什么东西,像是早就藏在这附近一般。从周围的小土坡上,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那是一大群狗,瞪着血红的眼睛,跟黑夜里的那些黄光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些狗站在土路上,院内老狗被咬死的地方,似乎它们已经在附近等了很久,静静的看着前方。
老范大喊一声:白天那条狗的死,跟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各位前辈,你们得看清楚,四川有道菜叫羊肉汤,味道非常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