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1)

湖面上烟波缭绕,涟漪阵阵。众人惊奇之间,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端坐于大厅中央少年只见少年面色如常,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一副世外高人的清冷顿时赞赏的目光与叹息比比皆是,人人皆道张家后继有人,英雄出少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殊不知张子尧听到这些夸奖只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找个地缝钻进去。

特别是当皇帝干脆从自己的席位上走下,步步走向张子尧所在方向时当那明黄龙靴越来越近,张子尧笔尖一顿,一滴浓墨侵染于画纸上,强忍住想要扔了笔整个人趴到宣纸上遮住自己所画之物的冲动,张子尧强装镇定放下笔,垂眉顺眼:“陛下。”

皇帝“嗯”了声,低头细看少年画纸上所画之物

皇帝:“”

张子尧:“”

接下来便是长达十几秒的迷之沉默。

只见画纸之上,除却几道水波荡漾像那么回事,剩下的么原本华丽庞大的船被简化得像是甲骨文上临摹下来的象形文;人,胳膊粗细不匀更有甚者头重脚轻或胳膊长腿短,一个个烧柴棍儿似的粗细不匀,小公仔密密麻麻地挤在那简陋得像一片简笔画树叶的船上,也看不出是在干嘛

像是在做什么邪恶祭祀

总之跟赏月好像搭不上边。

看着邪性得很。

最后连张子尧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在良久的沉默后,他率先放下点龙笔打破沉默,一脸虔诚恭敬:“草民自小画技不经,跟着家里长辈学也只学着了绘梦匠的技而不擅艺,常为长者头疼责备,如今献丑,倒是让陛下见笑了。”

皇帝:“”

皇帝:“嗯。”

陛下何止是见笑,陛下简直想仰天大笑,甚至还有点想骂脏话:这他娘的都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皇帝除了一个“嗯”字是真的再也讲不出其他的东西来形容内心的震惊与凌乱了,满脑子都是自己视若珍宝的那张凤栖梧桐图只觉得那画儿顿时比他记忆力又好看上了许多

不过纵是心中荒诞惊讶,好歹皇帝到底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这画师再怎么瞎好歹他画出来的东西还是动起来了的,所以此时不至于把他当小骗子拖出去乱棍打死,更何况此时那么多王公贵族在,皇帝往这一站他们想过来看看张子尧到底画了啥也不敢过来,都以为这会儿,张子尧在自谦。

看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欣赏有加。

全场只有皇帝和张子尧自己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

但是张子尧肯往这里坐,自然不是为了搞笑而来的真的不是。

于是了,指哪打哪要细节都对的上号湖面上飘着的船没有上百也有数十,我画这船哪来的细节,不服别找我”张子尧紧张起来也顾不上别的了,张口反驳,“别说话再吹口气再烧”

话语刚落,便感觉到又一阵热浪扑鼻,张子尧毫不犹豫再次落笔,那画纸之上模糊似火焰的水痕又多几笔

这一次,烧起来的是花船右侧的那条侍卫船。

“近了喵近了喵冤家再来一次喵再来一次喵”

“来你个头跟谁叫.春呢”烛九阴浑厚声起,“你闭嘴张子尧,再来”

太连清声音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而此时,张子尧也再也顾不上其他,提气凝神,这一次干脆抓起那涮笔筒往画纸上一泼

同时“轰”地一声,一窜火焰在花船船舱外窜起,熊熊燃烧

“走水了走水了咱们的船也走水了”

“来人呀,护驾保护皇上保护皇上,哎哟皇上您人在哪儿”

寻常的花船失火,那叫做走水。

寻常的花船集体失火,那叫做火烧连营。

寻常的花船集体失火还连累到装着当今天子的花船一块儿烈焰熊熊,在有可能危及到当今天子性命的起情况下,称之为“天灾”,也不足为过。

船舱之内一时之间比方才更加混乱,趁乱,谁也没注意原本端坐于大厅中央的少年急急忙忙往前走了几步在太连清那把破伞散发的、寻常人看不见的黄光之中,张子尧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原本小心翼翼护着个木盒子想要往后撤的娘娘突然停下了后撤的步子,他猛地停下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恐惧和慌张惊恐地写在她的脸上

片刻。

在张子尧震惊的目光中,她毫不犹豫地拔下了头上的朱钗,用尖锐的那一头对着手中的箱子盖子上端中间部分狠狠刺下

木盒子狠狠晃动,从木盒子中传来什么动物痛苦的撕裂尖叫

扑鼻而来的血腥气息之中,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突然消失,唯独剩下那盒子之中被刺伤的动物嘶鸣贯穿耳膜,仔细辨认,便还可听见从盒子方向传来木头被利爪刮磨发出的“咯滋咯滋”声响张子尧的心弦紧绷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狠狠拉扯,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浑身冰冷仿佛血液都被冻结

“九九九,睁眼。”

少年颤抖的声音响起,画卷之中,腾身于云海之中的巨龙睁开红瞳

花船之内所有烛火同时亮起,同一时间,少年一把抓起画纸“撕拉”一下狠狠撕碎

湿润的纸屑飞舞。

雷声、风声、烈焰声在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花船之外,岸边人们的欢声笑语再次传入耳中;船舱内,每一个人都保持着上一秒的惊慌逃难模样,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一手护着皇帝的瑞王爷楼痕,片刻微愣,他抬起眼,扫了眼花船之外:一切安好如初,哪里有什么烈焰雷鸣,都仿佛是过眼烟云,海市蜃楼。

众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都是劫后余生、后知后觉的。

当皇帝回过神来,知晓这一切不过是点龙笔所导一出大戏,心中震惊的同时高呼“好画技”并仰笑鼓掌,群臣跟进,掌声如雷不绝于耳。

而站在人群当中,少年却面沉如水,气喘如牛,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滴落,他的眼,始终不曾离开角落里那个抱着一个木盒子,咬着下唇面色苍白如染大病、一脸惊恐的狼狈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看过课文口技罢,大概就是那种感觉

不要纠结被这么折腾皇帝为啥不生气还他妈傻兮兮地叫好,剧情需要,非要我给个解释我就说:皇帝深得乐观家族精髓,天生脾气好

嗯,不接受反驳。<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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