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耳燥的季扶桑低垂着头咬着下唇一言不发,暗暗的将体内翻腾的暗流压下。
许久,季扶桑才轻轻的应了声“嗯”。
九真大喜,他温柔的抱住了季扶桑,头顶支在季扶桑的头顶上轻轻的摩挲着。
半晌,季扶桑才醒神过来推开九真,她别开脸去尽量不让自己与九真对视又羞又躁的直跺脚:“九真,你老占我便宜。”
九真轻笑出声,见面红耳赤的季扶桑像个猴子一样的直跳。
季扶桑跳了好一会才停下来,九真则依靠在一棵树下一脸宠溺的看着她,这让季扶桑刚刚褪去热度的脸上有忍不住的蹭的一下变成了猴子的红屁股。
“时间不多,你不是还有话想问我吗?”
九真的话让季扶桑再也来不及顾虑自己滚烫发热的脸颊了,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问道:“关于你和秋涧,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将体内的真气真的全数全给了我?”
九真的笑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认真的严肃。
“扶桑,你知道我从来都不骗你,所以这个交易,我想等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在说与你听,所以你现在暂时不要问。”
每当九真这样,季扶桑便知道这事关重大,也很自觉地点了点头不再去追问这其中的缘由。
“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了救我而答应秋涧一些违背你心意的事,我知道你肯定是答应了秋涧一些条件,要不然秋涧也不会在临了之时将真气全给了我,我也不会因此而得到缓冲和喘息的机会。虽然这过程凶险万分,可是我现在体内的蛊毒已经完全被我的真气给完全镇压了下来,要不然,按照我现在蛊毒发作的态势,只怕是时日不多了。”
九真叹了口气摸了摸季扶桑的头说道:“扶桑,我的心你自然明白,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季扶桑不免心中一动。
“那你五年前进大鲧族秘穴也是为了我对吗?”季扶桑双眼水波潋滟,九真的脸清清明明的倒映在她那明亮清澈的双瞳之中。
天地之间,她的眼里,只有他。
这世间万物,在这一刻,都已不复存在。
她的心里,不知何时,竟然全都是他了。
只是她却一直不愿意承认。
在九真点头承认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全然化成了一滩温暖的春水。
“当年白前辈带着重伤的你来找师父,饶是被誉为天下第一人的师父也无法将你救活,唯一的方法便是试试南疆消失已久的相思蛊。可是相思蛊毒已经消失了近百余年,即便是白前辈也没办法凭空就弄来。于是我就照着太古志上的记载找到了巫山,找到了秋涧。所幸秋涧的亡灵真如我所料并未消亡,于是我便和他做了一次交易,他将相思蛊毒交予我救你,而我则替他探寻风嫣的最终下落。”
原来,她身体内的蛊毒是因为九真而来,原来,她竟然是九真千辛万苦救回来的。
想来当年九真为了能在巫山大鲧族秘穴中见到秋涧肯定吃了很多苦头,别说现在的大鲧秘穴已不复当年的神勇,可正所谓狡兔尚有三窟,这大鲧秘穴可是那么好闯的?
她不能想象,当年九真是如何拼着九死一生的境况见到了秋涧,是如何说服秋涧将相思蛊毒交予他手。
水汽氤氲间,九真的脸忽然变得有些飘忽和迷蒙了起来。
季扶桑连忙低下头掩饰住眼眶中的水雾,可还是被九真抓在了眼中。
九真轻轻的将季扶桑揽入怀中,这一下,季扶桑再也没有窘迫的逃开。
“扶桑,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危险,你看我不是一直好好的。”
九真语气轻柔若风,但是还是让季扶桑忍不住的鼻头一酸。
这些时日的他们一起经历种种仿佛就在眼前,九真为了救她真气耗尽几乎差点丧命。她一直避着九真,哪里是因为厌烦他,只不是是觉得自己身怀蛊毒,定然是不能与人长相厮守的,作为一个七情六欲都不完全的人,作为一个半身入土的人,哪里可以奢望这人世间人人都趋之若鹜的情爱?
九真的心思她如何不明,就是因为太过于明白,才不能让自己沦陷此中,以至于让九真抱憾终身。
这一刻,就让她沉沦一下吧。
就一下下也好。
九真抱着季扶桑好一会,他有些心满意足的笑眼微弯。
“扶桑,你知道吗?这是第一次你没有推开我。我,很开心。”
季扶桑闷着声音说道:“可你抱得我那么紧,我透不过气了。”
真是个嘴硬的丫头。
九真眼里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了,他将轻轻圈住季扶桑的双手收了收紧了紧。“那我松一点让你透透气。”
季扶桑:…。
山风卷起了二人的衣衫,衣衫飘飞,二人的头发也被风卷起交交叠叠的缠在了一起。
好一会,季扶桑问道:“九真,当年你为什么会那么拼了命的要救我,明明那时候我们才第一次见并不认识彼此。”
季扶桑抬头正对上九真一双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双眸,她的眼睛晶晶亮亮的。
“那时候我都快死了,你别告诉我你对一个快死的人一见钟情。”
九真笑了,笑的很是好看,一双幽黑的双眸里星光熠熠了起来。他宠溺的点了点季扶桑的鼻头笑着说:“其实那不是我第一次见你,因为早在更早之前,我就见过你。那时候的你还小,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六年前,在东岳国的龙泉寺。从那以后,一眼万年。扶桑,我早就因为那匆匆一眼而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里。”
季扶桑疑惑的看着九真。
六年前,那时候的她还没有重伤遇见师父,还没有失去记忆。
她不禁的对自己的身世再次好奇了起来,有些情难自禁的问询道:“六年前,你见过我?在东岳国龙泉寺?”
九真轻轻的点了点头。“那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你。”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奇怪?
“那我是东岳国人?”
“应该是的,那时候的你,一身黑色斗篷,我…”九真若有所思的望着季扶桑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扶桑,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吗?我可以…”
“不。”
季扶桑说的斩钉截铁,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本能的抗拒了起来。她推开了九真,神色慌张的别开了脸。
“我不想…”季扶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最起码不是现在,我还不想知道。”
九真会意的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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