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封年也没想到竟然还会冒出来一个拦路虎,目光都跟着阴沉了几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江祠,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开口道:“江祠?怎么,你也舍不得本殿动她?”
之前自己让人刺杀没成功,听说就是到江祠的府上养伤了。
所以,在顾封年的眼里看,江祠就是和姜软言一伙的。当然,也是要阻拦自己的。
江祠出面的意思也的确就是想阻拦顾封年的。
“其一,姜姑娘在路上摆舞台并未耽误小殿下的事情。其二,姜姑娘也并未宣扬过对小殿下不利的宣言。”江祠听着他这种针对性的发言仍旧是面色不改,对着顾封年客气地一拱手道:“臣只是就事论事,还请小殿下三思。”
顾封年的确是得三思。
毕竟和夏知然不同,江祠是能见得到皇上的。自己若是执意孤行,让江祠用这个理由在皇上的面前参自己一本,怕是就要给自己添麻烦了。
顾封年微微眯起眸子,冷声道:“江祠,能让你进入朝堂就已经算是对你的恩赐,你不要不识抬举。本殿提醒你,在此地与本殿为敌,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臣进入朝堂就是为了心中的道义,若是为此要摒弃心中道义,臣宁可离开。”江祠仍旧保持着拱手的姿势,却没有丝毫要退步的意思。
“好一个道义。”顾封年直接就被气笑了,他有些头昏脑涨的回不过神,竟然一扬手朝着江祠的脸上抽了过去。
姜软言看着一怔,但是江祠却是眼睁睁地看着顾封年的目光抽了过来,神色连动都没有动。甚至,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十分淡漠。
这淡漠,就像是顾封年做什么他都没有必要放在心上。分明是一个臣子在看着皇子,可江祠的眼神却像是在看着无关紧要的蝼蚁一般。谈不上什么情绪,因为江祠压根就没有把顾封年放在眼中。
“啪!”
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江祠的脸上。
江祠白净的脸上甚至都出现了几分红色的痕迹,他却是仍旧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只是抬眸看向顾封年,声音淡漠而沉静:“殿下,您消气了么?”
莫要说是周围的人了,连姜软言都对江祠的态度觉得十二分敬佩。这江祠看上去也就和自己差不多的年岁,但是这心思可要比自己沉稳多了。要是顾封年敢这么一巴掌抽到自己的脸上来,姜软言非得蹦起来还他个十二连环踹不可。
听见这话,顾封年的神色终于也跟着冷静下来了。被姜软言闹腾一早上有些歇斯底里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这江祠的身份有些特殊,皇上那么喜欢,表明了以后的身份不会太低微。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现在各方势力都在努力的拉拢江祠。目前还没有什么人看着成功了,所以,顾封年原本也是有机会的。
顾封年原本也是打算将江祠拉拢到自己的身边来,但是今天的事情之后,怕是不可能了。
回过神来,顾封年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而这个丧心病狂的事情,都是因为有姜软言在旁边,所以他才能做出来。不由得,顾封年对姜软言的怨念又多了几分,不过,现在也不能表现出来了。
既然已经得罪了江祠,那怕是现在挽回也来不及了。顾封年稍微思索了一下,才微微眯起眸子,沉声道:“本殿是为了让你记住,以后不要插手本殿的事情。今日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但是以后,本殿希望你能看清了形势再出来逞英雄。”
话说完了,顾封年也没有在这个地方久留,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这个收场的方式,姜软言是真的没想到,她赶紧两步迎上去,对着江祠笑道:“谢谢你啊江祠,但是你真的没必要,真的。就他那个样子,你刚刚完全可以躲开的。你说说,你为了我多不值啊挨了这一巴掌。”
江祠脸上的淡漠神情在看见姜软言的时候就消散得一干二净,换上了一副温暖的笑脸来,温声道:“你其实不用谢我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既然是皇上的臣子,就有义务保护皇上的子民。现在皇上的子民要被无端端的伤害了,我当然要出面了。”
这话说的谁也不信。
夏知然这时候不甘寂寞了,上前来搭话道:“之前就曾经听说江状元的性格嫉恶如仇,现在看来果然是如此。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我十分佩服啊。”
就夏知然这种十分生硬的搭讪方式,姜软言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她当下也没说什么,毕竟还是收了人家夏家的钱的,她反而帮忙道:“诶,还真的是。之前就听知然好几次提起来你了,要不是因为她已经有心上人了,我都怀疑她是看上你了。”
“瞎说什么呢。”夏知然故作娇羞的样子,不过还是对着江祠暗送秋波,拉拢的意思十分明显:“但是江状元这种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气势,我是真的很佩服。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江状元到府上一叙呢?”
江祠正要说话,姜软言那边却有了动静。
姜软言有些茫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腰腹,只见里面不知为何有血液渗透了出来,将她外面穿着的衣裳都给染红了。夏知然被吓了一跳,惊叫一声后退两步,指着姜软言问道:“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啊?”
“我靠怎么又来。”温茗显然就熟练的多,一把扯过了姜软言,嘴里面像是连珠炮一样地寒暄道:“今日多谢夏小姐和江大人解围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今日事出紧急,我先带她去看大夫,就不和两位多聊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拎着姜软言直接窜出去上马车了。马车飞驰而去,一点儿都没给这两个人留下什么反应的余地。好在原地还有万事屋的小厮,惊讶之余倒是也处理起来了留在原地的舞台和演员。
夏知然不怎么担心姜软言。
比起姜软言,眼前的江祠更加重要一些。她见姜软言也走了,干脆对着江祠笑着道:“江大人,您若是没什么事儿的话,不如到府上一叙如何?我瞧着您脸上的这……也还是稍微处理一下的好。夏家距离这里很近的。”
能让夏家的嫡女大小姐说出这种话,外面的人怕是要羡慕死的。
不过,江祠却没有什么反应,甚至目光还停留在刚刚马车的位置,不知道是在出神想些什么,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对着夏知然笑笑道:“不了,今日还有别的事情。等改日有机会,江某定登门拜访。”
虽说有些失望,但是能换来江祠说改日登门拜访,就已经要比其他人强得多了。夏知然也没有强求,干脆就放江祠走了。
江祠等离开了这闹事之后,眉头一皱,拐进了一个没有人的小巷子里。
一个黑影在他眼前落地,他皱眉道:“去和江老说一声,公主好像中毒了。我今日先过去看看,让江老找一个精通此道的人,晚些时候和我一起去。”
黑影答应一声,迅速地就离开了。
江祠的目光看向姜软言离开的方向,渐渐变得阴沉了起来。
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伤害姜软言。只要敢挡在姜软言面前的,不要说是顾封年,就算是皇帝来了,他们也绝对敢和皇帝动手。姜软言是珍宝,是上天恩赐的宝物,他们就算是拼上了自己的性命,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动姜软言分毫。
姜软言被拎回万事屋的时候,还有些无奈,她看着自己又一次开裂的伤口,口气也有些疑惑:“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你要说这伤口反反复复吧,我怎么不觉得疼呢?”
有的时候出血她自己都没有感觉,比大姨妈来的还悄无声息。
“蛊尸的作用,会让人的伤口一直无法痊愈,但是因为有其麻醉效果,所以你不会有什么感觉。”温茗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下来,显然是因为这不是个小事儿:“但是长久以往,你的伤口会一直长不好,甚至会向其他的地方蔓延。”
姜软言抽了抽嘴角,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像是伤口不在自己的身上一样:“这也太迂回婉转了吧?谁啊能干这种事儿?用这种法子想要我的命,怎么不得个十天半个月的?”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蛊尸虽然能让人的伤口一直不痊愈。但是你这也不是什么致命伤,就剩下皮肉伤了。这毒下的毫无意义啊。”温茗摸着自己的下巴,也觉得十分困惑:“而且我和冰月也已经确定过了,就蛊尸的这个分量……真的,太小家子气了。”
这点儿毒都不够看的,别说是要人命了,换个练武时间长的人,都造不成什么影响。
与此同时,顾沉渊府上。
顾沉渊几乎捏碎了手里的信笺。
“好你个顾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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