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砸晕掌事宫女偷溜的事情辗转传到了皇帝耳朵里,老头终于气的坐不住了,关了她几天禁闭才喊道身边训话。
算起来,自打沈清醒来到如今,皇帝不宣她自个也不敢主动过来,如今又闹逃跑。她要是皇帝,也想把这个女儿抽筋剥皮吊起来打。
甘泉殿内
沈清跪在地上,把头埋得很低,一声都不敢坑。
皇帝老头拧着眉毛闭着眼在案桌旁踱来踱去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终于开口道:“怎么,你那上吊逃跑的本事哪去了?现在指望不出声我就能饶了你吗?皇家的颜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沈清沉默不语。
“你从前的温婉乖顺都是装出来不成?一个好好的婚事被你闹的现在成了人尽皆知的笑话。定是平日过分迁就,你才如此胆大妄为。”
沈清依旧沉默不语。
“非要我把你送到南梁去你才肯收心吗?”皇帝越说越气,重重拍了两下桌子。
沈清想起太后说过的那个比皇帝老头年纪还大的南梁皇帝,一个大惊失色,差点失了重心栽倒在地,忙忙抬起头一脸真挚地说道:“父皇,我再也不胡闹了,您让我什么时候嫁我就什么时候嫁,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皇帝眯起眼睛深呼了一口气,“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还需再讲与你听吗?”
大夏国刚刚平定了西蒙的骚乱,眼下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沐将军手握重兵,如今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皇帝说是安抚军心为早年丧父至今未婚的沐北辰指婚,实则是忌惮军权,想用驸马爷这个身份套住他。沈清用脚趾头都想得到,又怎么敢让皇帝老头继续往下说。
“我懂,从前是儿臣鬼迷心窍不懂事,现在想明白了,珂儿的事全凭父皇安排。”
“你最好是真的想明白了,听闻你这阵子整日装疯卖傻,闹够了好好收心备嫁。”
沈清退出去之后,皇帝又命人加派了守卫,把揽月轩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沈清倒是也没再想着跑,没遇到迪米之前还好,现在迪米化身成宫女小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她真是插翅难飞了。
说来,这些个皇亲还真是势力的不行。珂公主悬梁自尽昏迷了那么久,无人过问,这婚期刚定下来,就有什么皇兄皇嫂带着厚礼来看她。说是什么探病添嫁妆,言语大都毫不掩饰地表达了想与驸马私下多往来的意思。
沈清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来的所有人,却一件礼物也没收,她可不想给那个倒霉将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了皇上准备的嫁妆,她数都数不过来,哪里还用他们献殷勤。
纯金精工打造的凤冠,金线绣的丝绸嫁衣,珍珠玉佩,金革带,玉龙冠、绶玉环、北珠冠花梳子环、七宝冠花梳子环、镶满珍珠宝石珠翠领的礼服、各式镶金镀银的器皿。甚至连出行时乘坐的贴金轿辇,锦缎细纱裁制的帐幔,丝绸被褥,地毯……
沈清琢磨着到时候飞船找到了全给搬上去,反正无论是带回现代还是纽卡星都能卖个好价钱。
沐将军回京那日,皇帝亲自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皇家的乐队立在城门两侧,高奏凯乐,高唱凯歌。百姓也纷纷上街列队欢迎,晟京里里外外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八年了,他沐北辰终于回来了。回想当初他随父出征时,还不过是个刚及束发的少年,如今他回来了,父兄的血肉却永远留在了西蒙。虽然心里沉闷地不像话,但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他总是能把情绪隐藏的很好。
庆功宴上,皇帝按功绩大小一一赏赐了众将士,尔后又宣布了公主与将军的婚期,朝堂上下一片其乐融融,好像公主上吊拒婚一事从未发生过。
“六月初九是个好日子。”迪米翘着二郎腿啃着草莓说到。“地球人吃的东西花样真多,每天都吃不一样的也吃不完。”
“那是他们的八字跟我有什么关系,万一我跟那将军八字不合,命里无后……”沈清委屈的大眼睛巴巴盯着迪米一个接一个地把草莓才进嘴里,敢怒不敢言。这个混世魔王既是把她往火坑里推的恶魔,又是她在这世界唯一的救世主。
“我看过了,你跟将军更配,咳,日子也是极好的日子,保证一窝生俩,儿女双全啊哈哈。”迪米又开始自己YY了,丝毫不理会沈清。
“你厉害了,还懂看星象算日子,呸。”沈清一脸的鄙夷,外星人果然是没心肝。
“本长官的脑子好用啊,掌握一项本领只需要从这里到这里的时间。”迪米边说着伸出右手食指,从右眼的位置移到了左眼。
“025白给你一个英俊潇洒的帅哥你就知足吧,不听话把你从这个美人身上剥下来附到肉档的死猪身上去。”迪米这一招屡试不爽,果然沈清就乖乖听话了。
六月初九,天空澄碧,纤云不染,正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申时,沐北辰身披一袭红色交领大袖长袍,在东华门接受了皇帝的赏赐,并献上亲自射下的大雁作聘。细看那赏赐物,皇帝给新女婿的见面礼是一点也不含糊,除了依制精雕细琢的玉制腰带、靴子、马鞍外,还有金银器各百件,华服美衣百件,精美摆件百余件,黄金万两。
赏赐过后,沐北辰亲自到揽月轩迎娶公主。此时,沈清正头戴九翚四凤冠,身穿绣长尾的朱雀花纹、浅红色袖子的嫁衣,坐上花轿之中等待。
厚重的妆容跟沉甸甸的凤冠婚服把沈清压的喘不过气,刚想探出头去换口气,就被春秋从外按住了轿帘。迪米更是跟着春秋一个鼻孔出气,两个人谁都不理她也不给她机会张望,沈清竟正坐着眯着了。
迎到公主后,礼官牵来一匹挂着绘有涂金荔枝花图案的鞍辔和金丝猴皮毛制成的坐褥的骏马,沐北辰旋身跃上,身后跟着的送亲队伍从揽月轩经东华门与沐家的迎亲队伍会和,浩浩荡荡地向将军府行进。承载嫁妆赏赐的车马,从皇宫一直排到了将军府。
关于将军与公主的婚事,早因公主上吊拒婚成了京城人尽皆知的热门话题。如今二人终于成婚,满城百姓倾城而出,把整个临安街围的水泄不通。临街茶楼酒肆的生意比起往常翻了十倍,甚至一些好的观看位置都收起了五两银子的桌位费,就这还需要提早三日预定。
“沐将军果然气宇轩昂,不同凡响,难怪公主改变了心意。”
“就是啊,这要是没有皇上赐婚,将军府的门定会被上门说亲的人踏破咯。”
“这沐将军看着倒是一表人才,可是常年在外打仗,听说杀人如麻嗜血成性,公主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谁知道会不会……”
“嘘,休要胡说,当心你的小命。”
诸如此类的议论不绝于耳,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毕竟京城许久未曾有过这样的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