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敲门,宁柏竹出声询问却无人作答,于是心弦绷紧,我如今刚得了这珠子便有人无声敲门,莫不是惦记上了我这珠子。这般想着,狠厉双眼:“谁,还不作声么。”
嗅到话中癫狂,夜云宸冷哼一声:“还不开门?”
闻言,宁柏竹浑身一松,复又绷紧,连忙笑着开门让了进来,夜云宸撩起衣袍坐在凳上,望着房内瓶瓶罐罐道:“宁掌柜重新置办了些古董玩意儿。”
见夜云宸提起这遭,浑身疼痛不已,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如今云风还算平静,自己弹尽竭虑五年方才有了这些玩意,本想着转手倒卖赚些银子,谁知一夜之间化为乌有,房中空落落到底不好看,自己只得随意买了些玩意儿添些景致,本想着向坏东西讹些银子以作补偿,只是到底不好张口,这坏东西如今还敢故意刺痛自己。
夜云宸见宁柏竹一声不吭便知其在心内指不定如何咒骂自己,也不理会,开口又道:“今儿午后的小米粥倒是分外好喝,宁掌柜这酒馆不仅美酒佳肴,连那小米粥也恰到火候。”
小米粥?自己这酒馆以酒为生,兼之卖些下酒菜,如何有那小米粥,眼珠微转几圈:“在下这酒馆中倒是不曾经营粥饭。”
夜云宸冷声道:“小二如何说是店中生意,在下还只当是宁掌柜见在下不胜酒力特意送来的。”
宁柏竹蹙眉道:“不知是何人送去的小米粥?”
夜云宸回道:“一身材纤细柔弱的女子。”
子娴?宁柏竹暗暗点头,是了,子娴素来对夜云宸颇有情意,只是自己念着夜云宸命中隐隐带着血雨,生平料来必不顺遂,于是一直暗中阻拦,子娴方才听闻夜云宸醉酒,特意送去小米粥暖胃也是有的,只眼下看来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于是连忙打嘴:“都是小人管教无方,打扰公子清静,小人必定严加惩戒,还请公子宽宏大量。”
“不知那女子是何人?”夜云宸询问。
宁柏竹连忙倒了杯热茶:“那小二名唤曹子娴,乃小人三月前于菜市口从人贩子手中买来,小人见其受人贩子打骂,一时不忍花了些银子买来,每日在馆中做些杂活。”
“只是在下见其风骨神行却不似小户人家女子,莫非另有一番遭遇。”夜云宸逼问。
宁柏竹冷汗直流,自己虽也察觉,只是子娴闭口不言身份,只说自己乃家中庶女,余下还有一个小弟,因大娘不容,趁机发卖出来,自己瞧见其眸中绝望,想起前世被亲人挚友背叛,心有所感便收留下来,莫非这坏东知晓子娴身份想要作乱。“公子眼光果然犀利,子娴确实不是小家碧玉,乃是一大富人家的庶女,因大娘不容被发卖出来。”
闻言,夜云宸讥诮一声,宁柏竹浑身颤抖:“宁掌柜将其从人贩子手中救下,也算是有救命之恩,只是不知为何其对掌柜的好似颇有怒气。”
宁柏竹蹙眉疑惑。夜云宸见状,慢悠悠抿了口茶,见茶杯空底,宁柏竹连忙满上,夜云宸方才道:“适才曹小姐对在下倾诉,说是掌柜的将其买来,每日或有不顺心事动辄打骂,还向在下求情希望救离苦海。”
这坏东西又在挑拨离间。宁柏竹笑吟吟:“子娴素来温软宽和,莫不是公子听岔了。”
不识好人心。夜云宸冷哼一声:“口说千遍不如眼见为实,想来掌柜的只有亲眼所见方才相信。”
宁柏竹耐着性道:“子娴至馆中不过数月,酒馆上下并来往客人皆对其赞赏有加,想来子娴或有一二不妥之处触了公子,在下这里先行赔罪,还望刘公子莫要记怀。”
见宁柏竹执迷不悟,夜云宸眼波微转,霎时周遭凝结为之一颤:“既然掌柜的不相信在下所言,不如与在下立个赌约,若是在下错了自当赔礼道歉,若是掌柜的识人不清,还望掌柜的愿赌服输。”
宁柏竹断然拒绝,这人深不可测可不要掉进陷阱:“既然子娴惹得公子不痛快,在下带子娴亲自向公子赔礼道歉,还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夜云宸睥睨双眼:“怎么,宁掌柜的驰骋商场,却连小小赌约也不敢答应。”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逼迫,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硬邦邦道:“商场如战场,何必计较一时得失,小心驶得万年船。”
夜云宸挑眉,倒是难得见到宁柏竹梗着脖子,素来能屈能伸的主儿今日为了个小二挺直腰杆倒是意料之外,只可惜识人不清:“若是在下输了愿意赠银八百两,若是掌柜的输了,宁掌柜的便再唱一出《寻芳记》。”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又道:“对了,曹小姐曾告诉在下宁掌柜的颇为喜欢《寻芳记》,时常唱作,今日看来掌柜的只怕领了骨髓精义,却不知外形装扮。”
还你个坏东西,一盆一盆脏水往子娴身上泼,离间我与子娴与你有什么益处,还是你想要一个个施展离间计,使我落得孤家寡人只好任你摆弄。便是泥人也有三分性子,宁柏竹笑眯着双眼:“既然如此,在下便与公子立下赌约。”<igsrc=&039;/iage/25011/8513474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