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好好的天色,此时却是飘起了雪,那明亮的天空更是被乌云给压的阴阴沉沉。
北宫逸轩那瓶中的药撒到伤口之上时,北宫荣轩只觉得那伤口处似被虫咬一般的酥麻难奈,却也不过片刻之间,那酥麻之感散去,仅剩下伤口的痛意。
“贱种!你给本王用的什么药?快把解药给本王!”
伤口的血,很快便止住,但是那痛意,却是有增无减;北宫荣轩握着伤口上方,怒斥着对方:“北宫逸轩,你个洗脚丫头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跟庄映寒那贱人果然是一路货色!今日你敢对本王不利,本王定要杀了你!”
一声声叫骂,伴着那难以承受痛意的呻吟;北宫逸轩看着他面目狰狞的叫骂时,薄唇一抿,身子一闪,抬手便是一巴掌给他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是给她讨的。”说罢,又是反手一巴掌给他甩了过去:“这一巴掌,是替我母妃所讨!”
几巴掌打下去,那可不是女人之间的花拳绣腿,那带着内力的几巴掌打下去,北宫荣轩只觉得牙根一松,口中那血吐出时,两棵大牙跟着吐了出来。
许是没料到一向隐忍的北宫逸轩敢这么放肆,北宫荣轩恨的咬牙切齿,就算是右手被挑断了手筋,他也隐忍不下这份屈辱,左手带着劲气挥出,这一出手便是带着毒粉而去。
北宫逸轩身子一闪,似一个幽灵一般,避开那毒粉,眸中精光一闪,再次出手时,那叫嚣的人又是一声惨叫。
“左手对你而言是多余的,既然如此,留它何用?”
一截断掌落于雪地之中,这一次,北宫荣轩那惨叫,响彻了天际。
兵符,他肯定没带在身上,这次是他自已设的计,若是利用的好了,必能将那二十万的兵权给收回。
可是,兵符,在何处?
就在北宫荣轩倒在雪地里,翻滚着惨叫不断时,北宫逸轩反手将剑背于身后,只希望能在北宫荣轩的身上搜出兵符。
就在他抬步上前时,一道凌厉的风声呼啸而来,那迈出的步子不得不退后,险险避开那一道厉风之时,一支被毒浸黑的箭羽狠狠的钉进了树干之上。
“逍遥王,赶尽杀绝,可非君子所为!”
一个年迈却沉稳的声音传来,北宫逸轩背于身后的剑,瞬间横到了身前,看着那带着一队人马而来的老者,双眼一眯。
君子?
呵,可真是有意思的很了,‘君子’二字从这人口中说出,简直是污了这二字!
“刘国公私自领兵离开,莫不是想要造反了?”
对方来人不少,且都是满目杀气的死士;北宫逸轩视线一扫,最后身子一闪,一脚踩在北宫荣轩的背上,那剑离脖子,仅得一线。
北宫荣轩痛的满头冷汗,此时却是因为那冷剑已然抵到喉间而不敢再动弹半分。
当他看到刘国公时,狰狞着脸喊道:“外祖父救我!外祖父救我啊!这个贱种敢挑我手筋,断我手掌,外祖父不要放过这贱种!务必要杀了这贱种啊!”
若是平日里,哪怕是被人用剑架到了脖子上,北宫荣轩也不会这般的失了理智;可是此时,他左掌被断,右手手筋被挑,这种愤怒,这种屈辱,已经让他疯狂到没了理智。
刘国公看着北宫荣轩受人钳制之时,视线扫到满地的血色。最后看向那落于雪地之中,被斩断的手掌。
手掌断了,还好是左掌,不影响大局;可是右手手筋被挑,却是必须抓紧时间医治,否则北宫荣轩这辈子就是毁了!
扶持他这般久,不能在这最后的关头毁于一旦;哪怕北宫荣轩废了,也不能在这时候废!等到大局已成之时,这人死了才是最好!
这般想着,刘国公那威严的面容之上,闪过一丝狠厉,却在片刻之间,恢复到了平静。
“皇上冬狩,老臣听闻有人造次,担忧皇上安危,这才不得已带人前来救驾;逍遥王这造反一说,可真是让老臣担当不起!”
刘国公这般的睁眼说瞎话,北宫逸轩却是无心与他多言,直接了当的说道:“是与不是,本王并不在乎;如今,本王只问国公一句话:国公是要救治他这手?还是要阻止本王寻人?”
要救治他这手,就得尽快寻良药,且有神医才行;如此一来,刘国公必须带着人离开;而此地离雪域皇宫不过一日距离,快马加鞭,必能寻得人救治。
若是刘国公铁了心要在此时控制皇上,以图谋反,那么,北宫荣轩此时必死!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是不容刘国公有一丝的犹豫。
现在自然是救北宫荣轩更重要,若是他此时犹豫一分,让北宫荣轩怀疑他别有用心,将来的计划,更难实施。
心中暗骂北宫逸轩心思歹毒,刘国公立马回道:“只要逍遥王放人,老臣立马带着人离开,绝不给逍遥王造成一分的阻碍!”
刘国公那话说出,北宫荣轩却是厉声喊道:“杀了他!外祖父,杀了这个贱种,本王手中有二十万的兵权,他不敢对本王怎么样!杀了他,找到小皇帝,咱们的计划就成功了!”
这个时候的北宫荣轩快要疯了,不管是手腕的痛,还是如今的功败垂成,都是让他所不能承受的。
所有的计划,他费尽心机,走到最后这一步,却是输了!
不!没输!他没输!只要找到了小皇帝和那个庄映寒,只要那蛊到了小皇帝的体内,一切就都成功了!
北宫荣轩疯狂的想着,要控制小皇帝,要杀了北宫逸轩,要杀了庄映寒,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活!
这一点,刘国公自然是想到了的;这话他不能自己说,如今由北宫荣轩自己说出来,他自然是要顺着梯子往上爬。
心中虽是这般想着,口中却是说道:“王爷可莫要急于一时,如今你这手急需救治……”
“杀了他,接手筋可以同时进行!快!杀了他!杀了他…啊……”
北宫荣轩一句话还没说完,却是一声惨叫。
北宫逸轩手中那剑,直接在他脸上划上一刀,那张俊逸的脸上,从内眼角到耳后,被划拉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伤口极深,瞬间便翻飞着皮肉,那血更是瞬间染红半边脸。
这一剑,是替蝉儿讨回的;那一次蝉儿被太后划破了脸,受的这份罪,北宫荣轩也该尝尝这份痛苦才好!
可惜,此时手中少些东西,不然,就能给这伤口上撒些东西,让北宫荣轩一辈子顶着这么一道伤口,让他明白,有些人,不是他想杀,就能杀的!
“啊……你个贱种,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不断叫嚣着要杀了北宫逸轩,北宫荣轩被踩着的身子费力的挣扎,那口中更多不入耳的话骂了出来,而这些话,在北宫逸轩再次出剑时,化作了呜咽。
又是一剑划出之时,刘国公立马上前一步:“逍遥王,得饶人处且饶人!老臣立马带着摄政王等人离开,绝不影响到你寻人!还请逍遥王手下留情!”
北宫逸轩那剑上,艳红的血滴滴哒哒的落在雪地之中,最后这一剑,从外
眼角一直拉到了嘴角,直接将那嘴给划开一条道。
如今,看他如何骂人!
那血,从那受伤的脸上一路流进了雪里,北宫逸轩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当看到昊天带着人寻来时,这才一脚将北宫荣轩踢向了刘国公。
这一脚,伴着一声脆响,也不知是哪根骨头被踢断了?
伴着北宫荣轩那声凄厉的嚎叫,北宫逸轩冷声说道:“国公担忧皇上安危本是无罪,但是,国公最好还是不要让皇上知道你擅自离开的好,不然皇上联想到今日之事,会有怎样的后果,国公心中也当清楚!”
刘国公忙亲自上前将面上全是血的北宫荣轩给托了起来,看着这人被毁成这般模样,心中恨极,面上却是摆出一副平静的模样来:“多谢逍遥王提醒,今日逍遥王手下留情,来日老臣必当还礼!”
咬重了那‘还礼’二字,在昊天的人立于北宫逸轩身后之时,一声‘走’!那些人便伴着北宫荣轩那似野兽般呜咽的声音迅速离去。
昊天看着地上的断掌,眸中闪过紧张;主子对摄政王一向是极为隐忍,今日非但断了掌,还将那人破了相,如今怕是要在床上躺好些日子。
主子这般出手,莫非是夫人出了什么事?
心中紧张,却见北宫逸轩迅速从怀中拿出那墨色的瓶子,手一扬,药粉便是散向四周。
昊天了然,忙低头查看,当看到向林中那条道上有浅淡的印记时,指着林中说道:“主子,夫人和皇上必是进了这林子。”
“即刻去寻!若有消息立马回报,严禁私自救人!”
一声令下,北宫逸轩当先飞身而去。
他的蝉儿,不管是怎样,他都会爱着她!但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狼狈,绝对不能!
待得众人进了林中,而那刘国公的人彻底的离开之时,隐于林中的方童这才冲了出来;将那雪地上的手掌狠狠的碾压,而后一脚轰入雪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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