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面明亮。
映两人。
风起涟漪,人影渐渐模糊。
李祺哀叹一声,眼神中竟有一丝惆怅。
听风问道:“夫君有心事?”
李祺轻轻地应了声:“嗯。”
听风追问:“因为沈寒竹?”
李祺顿了一下,道:“不是。”
听风伸出手去,挽住了李祺的胳膊,道:“夫君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妨说给我听听,我愿意为你共同承担。”
听风这样一说,李祺内心涌起一丝愧疚,望着湖面良久,突然转过身,双眼望着听风道:“夫人,我确有一事想跟你相商。”
听风双目望着李祺,她在聆听。
李祺似已下决心,一脸严肃地道:“夫人,最近国事复杂,京城恐将生变,我有一事相告,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风一听这话,心中竟有了一丝不安的意想,脸色微微一变,道:“夫君但说无妨。”
李祺道:“自从你嫁入府内,事事与我分忧,我内心甚觉亏待于你,这次国事恐怕事关重大,吉凶未知,我心中有一打算,想让你先回天山待上一段时日,等这次风波过后,再来接你,可好?”
听风连忙道:“不,夫君越是身处险境,我理当更要陪在你左右。”
李祺忙道:“夫人的心意我自然知道,但是这次我真的不想让你再冒险了。”
听风自然不从,道:“你我共结连理之时,我们都曾许下诺言,今生今世患难与共,永不分离。”说完取下头上发簪,道:“这发簪是夫君当初送我的订情之物,那时你就对我说:‘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你我都在一起共同面对。’夫君难道忘记了吗?”
听风说完这话,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李祺接过发簪,轻轻地插在了听风头上,道:“当初说过的话自然没忘,夫人不必担心,等事情过后,我必来接你回府。”
听风哽咽道:“夫君非要这样做吗?”
李祺正色道:“唉,这事已由不得我们。”
听风一听这话,轻轻一愕,道:“由不得我们?”
李祺道:“是啊,这是老头子决定的。”
听风道:“为什么他要决定这样做?”
李祺道:“可能,可能他是关心你吧。”
听风心中凌乱,但知道事已至此,恐怕已经难以改变,于是道:“我知道夫君你是个孝顺的人,我依你便是。”
李祺拍了拍听风的肩,道:“夫人赶紧去打点一下,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出府。”
听风低下头,正欲起脚离开,突然想到了沈寒竹,于是道:“夫君,沈寒竹你可愿意放他走了吗?”
李祺咬了一下嘴唇,道:“这个自然。”说完又拍了拍听风的肩,道:“去吧。”
听风走了开去,没走两步,回过头来,对着李祺,道:“还有,老爷子那里替我谢谢他!”
李祺一直看着听风远去的身影。
阳光一直柔柔地照着她的身子,她身上的光影渐渐地淡去。
李祺突然捡起脚下的石头,狠狠地扔进了池中。
但听“扑通”一声,溅起水花一片。
李祺的脸涨得通红,但听他大喝一声:“来人!”
马上有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来的是段万行。(笔者按:段万行:李祺的得力助手,此人在小说第一百十四章出现过。)
段万行报拳道:“将军有何吩咐?”
但听李祺一字一句地道:“金花门!”
段万行道:“是!”说完,飞速离去。
金花门是一扇门。
金花门更是一个组织,一个杀人的组织。
这个组织只有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她的绰号就叫金花门。
只有“将军府”核心的人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李祺今天说出“金花门”三人字,要对付的就是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
现在这个人物只有沈寒竹配得上号。
而且他认定沈寒竹现在所行的方向一定就是金花门。
只要在“将军府”,李祺料定的事一定不会出现差错。
沈寒竹和胡潇菁现在就正好出现在了金花门。
“将军府”现在已经布上了天罗地网,沈寒竹和胡潇菁转了两圈,发现只有金花门看上去好像“网”开了一面。
两人悄悄地驻足在金花门前,细细打量。
金花门用漆涂成了血红的颜色,门的上面镶着三个金色的大字,正是“金花门”三字。
门边上坐着一个奇怪的女人,这女人也是一身血红色的衣服。
衣服上绣着几朵金花。
这些看上去当然不会让人奇怪。
奇怪的是她现在居然坐在地上,手中还拿着一把破烂的扇子,仿佛现在是六月天在乘凉一样。
正在这时,段万行匆匆而至,在那女人耳朵边上悄悄地说了几句话,随即匆匆离开。
沈寒竹和胡潇菁远远地看着。
胡潇菁轻轻地对沈寒竹耳语道:“看上去这里也不大寻常,你觉得刚才这个人对这女人说了什么?”
沈寒竹道:“你能猜出来吗?”
胡潇菁道:“我不能。”
沈寒竹道:“那我也不能。”
胡潇菁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过去。时间越拖得长,对我们越不利。”
沈寒竹并不反对,道:“你说得没错。”
胡潇菁道:“那女人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沈寒竹道:“绝对是。不然像李祺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让她一个人守在这里。”
胡潇菁拉了一下沈寒竹,道:“走吧,我信你。”
沈寒竹道:“你留在这里,还是让我一个人先去会会她。”
胡潇菁道:“不,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一起去。”
沈寒竹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万一我们中招,难道你想跟我死在一块?”
胡潇菁道:“这样不好么?”
说完这话,她自己也不禁脸红了一下。
希望被理解,害怕被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