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三宁和曲二顺一唱一和的逼问下,懵逼的老汉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讲清楚,别的还好,只是当他讲到自己刚从窑洞跑出还没屁大会儿,那窑洞就轰的一声塌了时,一屋子人皆目瞪口呆。
她们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境。
小妹的担忧竟然应验!
小妹居然用生死时速在危急关头救了老爹一命!
小妹!她居然能未卜先知!
许是怕她们误会,老汉哆哆嗦嗦的连曲飒的噩梦也说了,曲三宁听后猛道:“怪不得!”
怪不得小妹如此强烈反对老爹出门揽活,尤其是与砖厂有关的!快人快语的三姐突然握住曲飒的手道:“这件事你该早说的,如果当初我们知道就算用绑的也该把老爹绑来。”
不过还好,老爹最终没出什么意外。
然而曲二顺仍旧疑惑不解,扯着曲飒非让她解释,既然她昨晚才做了个噩梦,为什么二十来天前就安排柳大柱盯着老爹?一旦他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让柳大柱过来知会?说实话,今天的事若是没有柳大柱,那她们的老爹……想到这个,曲二顺对柳大柱充满感不太稳定,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曲二顺这才发觉柳大柱这般通情达理,完全不似小时候的木头印象,她面带歉意将柳大柱送到门口,并嘱咐他常来,到时候她一定亲自下厨招待。
……
送走柳大柱,曲二顺风风火火回到堂屋,生怕错过什么。然而屋里仍旧寂静一片,曲飒并未开口。
问急了她才道:“前世的债今生还,可能我上辈子欠爸欠的多,所以这辈子才始终牵挂放不下,才有了那样的噩梦。二姐的问题我没法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偏偏就那样想了。”连说几句,她的眼中终于有了些许色彩,转头对曲安国道:“从今往后你就在这住下吧,帮我们照看生意也好,帮大姐带孩子也罢,那个家以及那附近一切活计,都不要再想了。”
“嗳!”曲安国答应的利索,点头连连。
曲飒对其反应还算满意,站起身子长叹一声,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房,经过半天的生死时速,她现在整个身子都是虚的,尤其是脚下,时重时轻,说不出口的难受。
她需要回屋好好躺一躺,静一静。
人一走,身后立刻炸锅,曲三宁问几人要不要请个大夫给小妹瞧瞧,她瞅着小妹不太好,很怕她出什么事。说起大夫,韩旭就很好,不仅医术高明,竟然任由小妹那般荒唐行事,并且从事发到事后,人家一句话都没说。
曲二顺却不赞同,“看样子她只是累了,而且,亲眼经历那样一幕,自然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幸亏是小妹,若是换成你我,早承受不住眼皮子一翻倒地不起了。让她歇歇吧……”
曲三宁这才稍稍放心,又嘱咐心细如发的四妹,这两天多多留意观察小妹。
曲四静点头,沉默不语的她突然开口,“爸,你以后就听话,别再伤小妹的心了……还有我们所有人,都别再把小妹当成小孩子看待,仔细想想这段日子,无论大事小事,哪件不是小妹在操心张罗,她本是家里最小的一个……”
“四静说的对。”曲二顺含泪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们身在福中不知福,还自以为是,小妹却从未计较过什么,从此,那种狂妄自大的事我不会再做了。”
“对,以后小妹让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打狗我绝不撵鸡!”曲三宁信誓旦旦发誓。
之后,屋里再次陷入沉默。
数分钟后,有进厨房做饭的,有帮曲安国打理住处的,老汉瞅着忙碌进出的女儿们,继续发呆。
“姥爷姥爷,你为什么哭啊?”
妮妮怯怯上前,歪着小脑袋询问,因为不常见的缘故,小丫头现在对曲安国有些陌生。
默默淌眼抹泪的老汉擦干眼泪笑道:“姥爷好久没见妮妮和妞妞了,怪想的慌。”
妮妮开心的笑了,靠近曲安国道:“真的?那姥爷会不会还给我们买大糖葫芦?”
嗯!老汉点头。
“那姥爷还走吗?”
不走了!老汉摇头。
一老一小两个有问有答,倒也和谐。
……
曲飒这一躺便是一天一夜,躺在床上的她昏昏沉沉的,脑子从未停歇。前世的片段,今生的经历,一幕接一幕过电影似的从脑海溜来溜去,同样一个场景有时候都要过好几遍。
至于心情,那真是五味陈杂。
直到第三天早上,她才缓过劲儿来。而曲安国,似乎也适应这里的生活节奏,曲飒打水洗脸时,老汉正窝在灶台前烧火。
“起来了?你二姐蒸的窝窝,特别香,还有炖菜,快洗洗刷刷准备开饭。”
老汉面带讨好与曲飒主动招呼。
“嗯。”某女简短回应了一声,端着洗脸水出门。
老汉重重舒了口气,五丫头起来了,看样子没什么事,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这件事很快便被全家人死死压在心底,从表面看就此揭过。
当晚,曲大婉吞吞吐吐的把她与付和青的事情掏出,第一次神色郑重的向老爹表达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