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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大长公主带着滔天怒火离了荣阳候府,径直往宫门而去。

原本衣香鬓影的荣阳候府,众人倾刻间作鸟兽散。开玩笑,得罪了谁不好,敢得罪永平大长公主,真心是老寿星吃毒药--找死!

郑家除荣阳候夫人和潘氏外,其它女眷连忙拣着众要的客人解释安抚一番,然后再送她们离开。

“丽侧妃你是回王府,还是……”庄氏看向郑秀丽。

郑秀丽唇角翘起一抹微微的笑,轻声说道:“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妾身想留下弄清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父皇问起时,也好有个话回答他老人家!”

庄氏点头,“那丽侧妃你慢忙,我先回王府了,姑母今天这样当众被人羞辱,父皇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雷霆之怒。丽侧妃,你忙完了,最好还是回去与四皇兄说一声!”

郑秀丽点头,“谢王妃提醒,妾身知道了。”

庄氏点了点头,转身带了人往外走。

“王妃,妾身送您!”

郑秀丽领着丫鬟送庄氏出门。

几人转身往外走,走到一半,庄氏步子一顿,看着正站在不远处花树下张头四望,一脸茫然的人,说道:“那不是文夫人和她的外甥女吗?怎的站在这?”

郑秀丽顺着庄氏的目光看去,果然,站在远处一棵海棠花树下正拉了一位准备离去妇人说话的,可不就是原本应该在小院内出丑的林小桃和罗青果!

“她们这的会在这?”郑秀丽失声道。

庄氏朝郑秀丽看去,轻声道:“丽侧妃说什么?”

“噢,没什么。”郑秀丽摇头,轻声道。

庄氏,斜挑了眼郑秀丽,对身边庄嬷嬷说道:“我与文夫人有一面之缘,想不到在这里还能遇上,嬷嬷你去把文夫人请过来。”

“是,王妃。”

庄嬷嬷退了下去,朝林小桃和青果走去。

郑秀丽攥了攥了手里的帕子,目光几不可见的撩了眼身侧的庄氏,续而又蹙了眉头看向正朝跟在庄嬷嬷身后,朝她走来的林小桃和青果。

不多时林小桃和青果便带着丫鬟走到了跟前。

“妾身(民女)见过王妃娘娘金安!”

林小桃和青果上前行礼。

庄氏淡淡道:“文夫人和罗姑娘不必多礼。”

林小桃和青果得了庄氏的话,便微微抬起头打算退到一边,但在看到郑秀丽时,却是一怔,郑秀丽的衣饰华美,一看便不是一般人,但却又苦于不知如何行礼!

“文夫人,这位是荣阳候府大小姐,恭王侧妃郑侧妃。”庄嬷嬷对林小桃说道。

林小桃和罗青果连忙再次上前,行礼,“妾身(民女)见过郑侧妃金安。”

郑秀丽摆了摆手,淡淡道:“两位不必多礼。”

林小桃和罗青果这才直身,神态恭谨的站到了一侧。

“文夫人,罗姑娘,你们怎的在这?”庄氏轻声问道。

林小桃连忙福了福,轻声说道:“回王妃的话,适才果儿被茶水湿了裙子,郑五奶奶安排了个丫鬟领果儿去换裙子,我们在那屋里等了许久,不见丫鬟来,想着,许是府上事多,便打算回去算了,谁知道一出来,迷了路。”话落,林小桃脸上绽起一抹红色,显得一脸难为情。

郑秀丽挑了眉头目光悄然的看向林小桃。

今天荣阳候府的安排,她是知道的。

但小屋里的人成了永平大长公主,本该出丑的林小桃和罗青果却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园子里,不但众多夫人做了她们的见证,就连睿王妃,可自已这个郑家的人,也成了她们不在场的见证!

郑秀丽紧紧的攥了袖笼里的手,不行,这个时候,只有把林小桃扣下才有机会解决眼前的危机。只是,不等她开口,一道声音却响在了她前面。

“文夫人这是打算回去了吗?正巧,本王妃也打算走了,一起吧!”庄氏淡淡道。

林小桃连忙恭声应了一声是,牵着青果走到了睿王妃身后。

郑秀丽猛的朝庄氏看去。

庄氏挑了挑唇角,对郑秀丽说道:“丽侧妃就送到这吧。”

郑秀丽抿了抿嘴,目光朝站在庄氏身后的林小桃和青果看去,正思忖着要找个怎样的借口,才能把人留下时,眼角的余光却是看到大伯母身边的管事妈妈正站在不远处,急急的朝她使眼色。

怎么办?!

郑秀丽掌心沁出一层湿汗。

先不论她的品级低于庄氏,单就是她无缘无故的想要把一个五品命官的夫人留下,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只怕非但于事无补,还会雪上加霜!

“文夫人,我们走吧。”

庄氏瞥了眼脸色难看的郑秀丽,转身便带了人往前走。

“等等……”郑秀丽深吸了口气,对停下步子朝她看来的庄氏,勉强一笑,轻声说道:“怎么好就这样让罗姑娘走了,换身衣裳再走吧?”

庄氏似笑非笑的挑了眼郑秀丽,然后,回头朝青果看去,“罗姑娘,你怎么说。”

青果连忙垂了眉眼,作出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说道:“民女谢侧妃娘娘恩典,这衣裙上的茶渍也干了,且民女也不去别处,还是早些回家更好。”

郑秀丽还待再说,庄氏已经笑了道:“丽侧妃,你还是快去看看荣阳候夫人和世子夫人吧,我瞧着,适才姑母的那番雷霆之怒,怕是吓坏了她们。”

“可是……”郑秀丽朝林小桃和青果看去。

庄氏脸上笑意不减,抬头看了看天色,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语带警告,“瞧着这天色,怕是宫里很快便要来人了!”

郑秀丽身子一僵,目光对上远处已经急得几俗跺脚,正打算朝她这边走来的婆子。咬了咬牙,说道:“那妾身就送到这了,有怠慢之处,还请王妃海涵。”

“哪里,我今天很尽兴,说起来,再没有比今天更让我尽兴的赏花会了!”庄氏淡淡道。

那可不是吗?

眼见得生死大敌便要落难,任是谁也会心花怒放啊!

郑秀丽抿了抿嘴,身子微微一侧,目送庄氏和林小桃,青果一行人远远离去。

婆子这个时候,已经是小跑了过来。

“侧妃,您快去看看吧,候爷,世子,夫人,大奶奶都在等着您呢!”

郑秀丽点了点头,转身急急的往里走。

荣阳候府门外,站在阶沿前回身看着身后气势恢宏的朱红大门,青果长长的吁了口气。

总算是平安出来了!

她身侧三步开外,庄氏正笑盈盈的与林小桃说道:“这里到你家还有些路程,我看你也没带什么人来,要不要,我派两个人送你们回去?”

林小桃连忙说道:“多谢王妃恩典。”

庄氏笑了笑,对身侧的庄嬷嬷轻声...

吩咐了几句。

庄嬷嬷便点了在候在门外的王府侍卫里点了两人出来,交待了他们几句。这才侍候着庄氏上了马车,马车笃笃向前驶去。

马车里的庄氏,撩了眼身后的林小桃和青果一眼,笑了对庄嬷嬷说道:“你说这是那位叶九爷的手笔,还是这位罗姑娘的临场发挥?”

庄嬷嬷不解的看向庄氏。

庄氏却是“噗嗤”一声轻笑道:“不管是叶九爷的意思,还是罗姑娘的临场发挥,敢把永平大长公主给扯进了,这番胆识,就叫人刮目相看!”

明白过来的,庄嬷嬷便轻声笑了道:“胆识再好,没有娘娘的出手相助,只怕这会子也是翅难飞,成了丽侧妃的阶下囚!”

庄氏摇了摇头,对庄嬷嬷说道:“你啊,这回是看走眼了。”

“怎么了,难道她姨甥二人等在那,不是想着让王妃您领她们出府?”庄嬷嬷说道。

“是,也不是。”庄氏勾了唇角,轻声说道:“要走,事情一完,她们大可以混在来宾中走出去。之所以不走,一,是想看看事情的结果;二,这是让我记着她们的这份情呢!”

“不是吧?”庄嬷嬷不赞成的说道:“您也看到了,丽侧妃可是当着您的面,都想把人留下!”

庄氏笑着摇了摇头,无意与庄嬷嬷多说,闭了眼睛养起精神来了。准备接下来的一场战斗!

而青果和林小桃上了马车后,林小桃长长的嘘了口气,一头裁倒在马车里,对青果说道:“果儿,那……那个人是公主?!”

青果点头。

林小桃哆了嘴,目光怔怔的看向青果,好半响才颤了声音说道:“怎么就……”

青果笑了笑,朝林小桃摇了摇头,示意,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林小桃闭了嘴,大口大口的吸着冷气。天晓得,当她从别人嘴里听到,说那个被襄荷骗进来的妇人是公主时,她差点就一头裁到了地上!

青果给了林小桃一个安慰的笑,然后微闭了眼睛,靠坐在马车里,想着,不知道,荣阳候府到底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平息永平大长公主的雷霆之怒呢?

皇宫。

永平大长公主也是个狠角色,她没去御书房找元狩帝,而是一头扎进了供奉大宣朝先帝的祀庙,崇圣殿,抱着先帝的牌位哭得声嘶力竭。

很快便有人将消息分别禀到了主理六宫事宜的皇贵妃和元狩帝跟前。

对于这个大皇姐,皇贵妃那是真有几分悚的,当年先帝还在世时,就连皇帝这个皇子都得避其锋芒,再说,皇帝能在一众皇子中杀出重围凳上宝座,也少不了这个一母同胞大皇姐的帮助。

永平候死后,先帝原本还打算替大长公主再赐一门婚事,只是公主与永平候夫妻情深,无儿无女的永平公主愣是守着偌大的公主府,一个人过起了霜居的日子!

元狩帝凳基后,一则为了答谢大长公主,二则,也是不忍见她凄冷度日。同样,动了替她再配婚事的想法,但还是被大长公主给拒了!如此一来,大长公主一守便是几十年,不说在宗室间,便是在百姓间风评也是极好的!

这要是换成一般人家,早就上旨请封贞节牌坊了!

现如今,永平大长公主挟气入宫不说,一来便到先帝牌位前哭,这叫人怎么想!

不多时,元狩帝和皇贵妃一前一后,到了崇圣殿。

“皇上!”

先来的皇贵妃正准备进殿,看到元狩帝的仪仗,连忙站了一边,上前行礼。

元狩帝阴沉着脸,看也没看皇贵妃一眼,提脚便进了崇圣殿。皇贵妃才要上前,太监大总管茹枥上前客气的给拦了,“娘娘还请留步,皇上吩咐过了,若无传召,谁也不许入内。”

皇贵妃到也没生气,对着茹枥笑了笑,便带着宫人退到了一侧。

很快,宫里其它得了消息的贵人,也往这边走了来,但在看到皇帝的仪仗时,没人敢上前,即便有个别想要上前露把脸的,但在看到皇贵妃都被拦在门外时,便也歇了那心思,安静的候在一侧静待时机。

皇贵妃目光撩了眼那些探头探脑的贵人,目光在人群里睃了一圈,最后停格在一张脸上,唇角微微一勾,眼里便有了几分没有温度的笑意。

便在这时,崇圣殿里响起一声怒喝。

“这起子的混帐东西,朕要夷他九族!”

一瞬间,崇圣殿内外鸦雀无声。

皇贵妃目光微垂落在身下绣碧霞云纹西番莲连珠孔雀纹锦鲜红长裙上,嗯,这裙子的颜色好像还不够鲜,下次要让人跟内务府说一声才是。

便在这时,耳边响起元狩帝仍带怒意的声音。

“茹枥,请皇贵妃进来。”

茹枥便恭身上前,“娘娘,请。”

皇贵妃笑了笑,对身后跟着的宫人说道:“你们都留下吧。”

“是,娘娘。”

皇贵妃只身一人入了崇圣殿。

这引得周遭那些窥视的贵人越发的红了眼睛!但便是银牙咬碎,又能如何?!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一会儿,不多时屋里再度响起元狩帝的声音。

“茹枥,传朕口喻,宣荣阳候,荣阳候夫人,荣阳候世子夫人,段远坤,段府少夫人,喻念安进宫。”

“是,奴婢领旨。”

茹枥立刻点了身边的两个小太监,让他们离宫宣旨去了。

崇圣殿内。

永平大长公主红肿着眼睛跪坐在地,元狩帝如困兽般在偌大的殿宇里来回打着圈,皇贵妃则不时的劝说永平大长公主几句后,又抬头,欲言又止的看向元狩帝。

“爱妃可是有话要说?”元狩帝看向皇贵妃。

皇贵妃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一抹僵硬的笑,然后,侧头看向身侧的永元大长公主,轻声说道:“公主,臣妾不是要偏帮荣阳候和段大人,妾身就是想说,这里面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永平大长公主冷冷一笑,抬目,目光锐利的皇贵妃,冷声说道:“你这是说我含有血喷人纯心诬赖他们不成?”

“不是,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皇贵妃连连摆手,脸色惨白一笑,轻声说道:“公主,臣妾只是想着,荣阳候他就算平时跋扈了点,但您的身份摆在那,他就算是向天借胆,也不敢……”

“哼!”永平大长公主冷声一哼,抬头看向元狩帝,“皇上,您是不是也是这般想的?”

元狩帝其实在最初的震怒过后,也想到了这点。只是,他不方便说,必竟现在受委屈的是自已的皇姐,他要是问了,那不是说他在质疑永平大长公主吗?现在,听永平大长公主这样问,默了一默后,沉声说道。

“贵妃说的也不无道理,皇姐,您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永平大长公主闻言,冷冷一笑,目光如刀子似刮向元狩帝,“我就奇怪了,怎么小小一个荣阳候竟敢把主意打到我这长公...

主头上来,却原来是你在后面替他们撑腰!”

元狩帝顿时便僵在那,等回过永平大长公主这话里的意思后,连声说道:“皇姐,您这是什么话!您和朕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朕岂是那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人!”

“不是就好!”永平大长公主冷声道:“你准备让荣阳候府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交待?”

元狩帝闻言默了一默。

之前确实也有不少参奏荣阳候的折子,但因为他要平衡皇子之间的关系,是故,一律都被他压了下来。

现在看来,荣阳候确实也闹得有些过了!

“皇姐,您放心,不管荣阳候给出什么样的解释,朕都会替您做这个主!”

永平大长公平冷冷一笑,却是满脸的不以为然。

皇贵妃之前不敢插嘴,待这时,两人都平静下来了,便轻声说道:“公主,臣妾让人打盆水进来侍候您梳洗吧?”

想着等会还要跟荣阳候夫人和潘氏及段喻氏对质,永平大长公主点了点头。

皇贵妃便走了出去,让她的贴身宫人打了水送来,她自侍候着永平大长公主梳洗上妆。

一切,弄妥,外面响起茹枥的声音。

“皇上,荣阳候,段大人他们都到了!”

这里必竟是供奉先人的地方,不适合审案,于是众人便移步去了崇圣殿东半边的文思阁。

一进大殿,以段元坤为首之人,连忙站了起来,上前行礼。

“臣(臣妇)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狩帝冷冷一哼,也没叫他们起来,而是目光一顿,落在了荣阳候身上。

荣阳候顿时便背脊一僵,撑着地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元狩帝目光一移,落在荣阳候身侧的荣阳候夫人身上,等见到荣阳候夫人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一样的身子时,他的目光又依次跪着的其它人都扫了一遍。

最后,方才淡淡的收了目光,看向了为首的段远坤。

段元坤到镇定了许多,他垂眸,眼观鼻,鼻观心,目光落在身下光可鉴人的砖面,身上的气息安宁静默。

元狩帝收了目光,冷声问道:“知道朕为什么传你们入宫吗?”

“回皇上,臣不知!”段元坤说道。

他的话声一落,永平大长公主“嗤”一声冷笑。

元狩帝无奈,回头朝永平大长公主看去,“皇姐……”

永平大长公主迎了元狩帝的目光,冷冷说道:“皇上,可以问段大人一句话吗?”

除了说“能”,元狩帝还能说什么?

得了首肯的永平大长公主觑了眼一身浩然正气的段元坤,淡淡道:“段大人,您是什么官职?”

“回公主,臣任都察院左都御史之职。”段元坤说道。

永平大长公主点头,“那再请问一声段大人,都察院左右都御史的职责又是什么?”

“回公主,主掌监察、弹劾百官及向皇上提出建议之职!”

“好一个主掌监察、弹劾百官及向皇上提出建议之职,本公主且问你,荣阳候藐视皇权,荣阳候世子夫人与你段家少夫人合谋构陷本公主,你这专门挑别人事的人,怎么临到自已头上,就不知道了!”

“公主,冤枉啊……”

段远坤一句冤枉还没喊完,便被永平大长公主给打断。

“闭嘴!”永平大长公主目光陡然一历,怒声说道:“你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不妨把话挑明了说,皇上立谁做诸君,你们关心,本公主不关心!谁是未来的皇帝,都动摇不了,本公主大长公主这个位置!但是,为着那个位置,想要把污水泼到本公主身上,瞎了你们的狗眼!”

“公主,这是误会,这真的是一个误会!”荣阳候夫人趴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她现在真是肠子都悔绿了啊!

弄什么赏花会,请什么大长公主啊!

收拾那样一个小蹄子,什么时候不行,怎么就挑了这么个日子!

“闭嘴!”永平大长公主怒声喝道:“本公主问你话了吗?你一句误会,就能洗刷本公主所受的屈辱?”

荣阳候府夫人趴在地上轻声的啜泣了起来。

她身边的世子夫人,潘氏还有潘氏身侧的喻氏,早已汗湿夹背,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永平大长公主回身看着元狩帝。

“皇上,我不是来问事非屈直的,我是来要一个结果的!你说吧,这些人,你要怎么处置?你若是觉得为着我一个寡妇不值得伤了臣子的心,没关系,我这就出宫打包去给父皇守皇陵去,有生之年,决不再踏入京都半步!”

这话真是又简单又暴力啊!

元狩帝看着寸步不让咄咄逼人的永平大长公主,即便是知道这里面怕是有内情,又能如何?他的皇姐,父皇视为掌上明珠的皇姐受了委屈,现在,要他这个做弟弟的替她出头,他能说不吗?

元狩帝叹了口气,正打算开口。

跪着的荣阳候这时候开口了。

“皇上,这事原是臣家门不幸,娶妇不贤,以至连累公主,还请皇上容臣禀明一切后,再做处治!”

家门不幸?娶妇不贤!

元狩帝看向永平大长公主,意思就是,要不要听!

永平大长公主唇角嚼了抹冷笑,她到是要看看,荣阳候所谓的家门不幸,娶妇不贤是个怎么回事!

元狩帝见永平大长公主不反对,便说道:“即是如此,那就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是臣之儿媳潘氏,约了那袁焕私会。”荣阳候说道。

“哈!”

永平大长公主嗤笑一声,目光落在身子僵硬如铁,如行尸走肉的荣阳候世子夫人,潘氏身上。

稍倾,冷冷问道:“潘氏,是这样吗?”

潘氏想起临来前,荣阳候和荣阳候夫人的话。

“你一人把事情承担下来,你珍姐儿和英姐儿还有条活路,若不然,荣阳候府整个被灭,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到时,不仅是你,就连珍姐和英姐儿都得死!”

“你我夫妻五截,若是我死,能解荣阳候府危机,我一定去死。可是,既便我愿意死,也解不了候府危机,婷娘,是我对不起你。”

潘氏眼里的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她的孩子还那么小,她死了,她们怎么办啊!

“潘氏,本公主在问你话!”

潘氏一个激凌,便要抬头朝永平大长公主看去,手上一紧,却发现是荣阳候夫人死死的攥住了她的手!

“想想珍姐儿和英姐儿!”耳边响起荣阳候夫人极轻极细的话语声。

潘氏僵了僵,稍倾,重重点头,眼一闭,咬牙道:“回公主,是臣妇不贞,做下如此失德之事,以至连累公主,请公主处罚!”

永平...

大长公主看着陡然身子一松的荣阳候和荣阳候夫人,一抹冷笑,自她眼底滑过。

“这到是奇怪了,你与情郎幽会,怎的还与小段夫人一起?”

潘氏身侧的喻氏身子一僵,撑在地上的手,一软,差点便软在地上。

段元坤默了一默,目光略带可惜的看向身后的喻氏。

“喻氏,你怎么不说话?”永平大长公主冷声道。

喻氏唇角扯起一抹惨笑,潘氏既已认下这事,她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回公主,是潘氏求了臣妇替她在门口望风!”

随着喻氏的话声落下,偌大的殿宇瞬间落针可闻。

永平大长公主唇角嚼了抹笑,目光先是讥诮的在众人头顶扫了一圈,最后迎向了正朝她看来的元狩帝。

元狩帝略作沉吟后,拧眉看向永平大长公主,“皇姐,您看……”

“照大宣律法处置吧!”永平大长公主冷冷的说道。

潘氏眼前一黑,裁倒在地上。

大宣律,女子犯淫,杖刑五十,流放三千里!

只是这杖刑却是要脱了裤子,当众受罚,并且允许百姓围观!

“皇上开恩啊!潘氏众罪不容赦,但她膝下尚有嗷嗷待哺之女,若是……”

“怕不是为着她膝子女,而是为着你荣阳候府的颜面吧!”永平大长公主截断荣阳候的话,断然说道:“本公主是因你荣阳候府于人前受辱,若不如此,如何还本公主清白?”

荣阳候顿时便哑口无言,说不出本句话来。

永平大长公主又看向荣阳候夫人,“荣阳候夫人,你是荣阳候府的当家女主人,在自已的眼皮子底下,却能发生世子夫人与人偷情之事,你觉得你还配这个身份吗?”

荣阳候夫人错愕的看向永平大长公主。

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只要交出潘氏,便行了吗?

怎么……

“想来是,富贵迷人眼,让你失了本性,去皇觉寺抄抄佛经,静静心吧!”

“公主!”荣阳候夫人哀求的看着永平大长公主,“求公主开恩!”

永平大长公主,目光一转,落在喻氏身上。

喻氏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目光微抬,对上永平大长公主,轻声说道:“公主,臣妇愿自请前往皇觉寺,剃度出家,以求赎清臣妇身上的罪孽!”

永平大长公主目光定在喻氏身上约有几秒,眼见喻氏目中并无幽怨之意,反到是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沧桑之意。

点了点头,说道:“本公主成全你!”

至此,这件事便算是有了个结果!

段家,折了一个少夫人,荣阳候府却是折了一个候夫人,世子夫人的代价,平息永平大长公主的滔天怒火!

这边有了结果,很快便有太监进来,将一干人等带了下去。

很快,大殿里便只剩下皇上,皇贵妃,永平大长公主,荣阳候几人。

永平大长公主该报的仇也报了,便起身打算告退。

元狩帝却忽然说道:“皇姐,您今儿就歇在宫里吧。”

永平大长公主默了一默,点头应了声好,便要往外走。

不想,跪在地上的段元坤却是突的对元狩帝说道:“皇上,臣有秘本要奏!”

永平大长公主步子一顿,目光不善的朝地上的段元坤看了过去。

忖道:秘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又或者,是冲着她来的?

元狩帝一听段元坤说是有秘本要奏,眉头一蹙,朝段元坤看去,“爱卿,秘本在哪?”

段元坤犹疑看了眼屋里的皇贵妃和永平大长公主。

“皇上,臣妾先陪公主去御花园里走走,散散心。”皇贵妃站起,说道。

元狩帝点了点头。

内宫不得干政!

既是秘本,想来也是事涉前朝之事。

皇贵妃上前扶了永平大长公主,“公主,臣妾新得了一盆双乔,您且去看看。”

永平大长公主点了点头,由着皇贵妃扶了她,两人相携离去。

只是,两人在出了殿门后,步子都不约而同的放慢了下来。凝神听着屋内的动静,只是屋里除了一阵窸窣之声外,却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响起。

就在两人几欲放弃之时,元狩帝的声音蓦然响起,“这就是爱卿所谓的秘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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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出门动了下,不想零件折旧了,好半天恢复不过来。更晚了,抱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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