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盖金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中相轮火焰珠顶。望柱下的螭首缓缓吐着水,浑圆的殿柱之间用一条雕刻着祥龙飞凤。
金梦月缠住缰绳,跳下白马,紧袖宽袍,利落干净。
可却在落地之时,脚步一歪,眼看就要倒地。不想九王爷伸手一捞,细腰楚楚,聘婷袅娜。金梦月睁大了眼睛,心惴怦然,面色绯红,与九王爷竟眉眼相对。
九王爷手环金梦月,好一副风流倜傥金俏玉人,淡淡余光扫向来人,只见一排宫人齐齐跪下朝着来人福礼:“拜见九王妃。”
戎冰看着金梦月腰身上的手,心里划过一丝黯然,无色的面容更加苍白了起来,便急迫的抬步而移去。
自朔北之地回宫之后,九王爷便对戎冰异常的冷淡,仿若视她为无物一般。
戎冰倒也不自诩烦恼,只不过是当时自朔北之地匆忙赶回临祁,随着九王爷回那金碧辉煌的皇宫时,将那把袖中刀留在了皇宫,忘记取回了。
戎冰也似若无睹,不忍做繁华主,忍听繁华曲,谁是谁的隔世红颜,谁又是谁刻骨在生生世世的爱恋,曲终人散,时过境迁。便抬腿朝着那宜凤殿走了过去。
金梦月方才羞羞然的脸庞在听到九王妃三个字瞬时暗如死灰,宛如土色,原来她就是戎冰!
金梦月眼里闪过一丝阴邪,就在那转瞬便消失不见。
说来也巧,拓跋雅儿听闻金仍公主单马绕宫,觉得甚是有趣,便差人拿了金礽一同进献的汗血宝马驾马前来,希望能比肩并驾,一较高下。却正逢三人相遇的僵局。
雅儿挥袖便甩下手中马鞭,腾空而起稳稳落地:“你就是那金礽国来的公主吗?”
说罢雅儿一个鞭子落到九王爷环着金梦月的手臂上,霎时破裂染血,宛如破血而开的引魂之花。
金梦月一个跃身环环,回旋侧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拓跋雅儿,仿若一只震怒的雄狮,似怒吼着要将谁撕扯碎裂一般。
拓跋雅儿扬首挑眉,双手环胸,一条漆皮泛着黑光的马鞭委委佗佗伏在身旁,垂到地面。冷哼一声,说道:“这腿好好的,怎么就站不好,非要学那歌姬舞姬往我九哥怀里崴?”
九王爷仿若那鞭未落身上,面若无事地将余光扫向戎冰的刚要离开的身影。
金梦月侧目,凶神恶煞般的盯着拓跋雅儿,举手便是一鞭,在那千钧一发之间,被戎冰举手拦下,殷红的血液随着手掌的鞭条缓缓流了下来。
拓跋雅儿缩着脑袋,微闭着的眼睛看见戎冰护在她头上的胳膊,心里还未安定几秒,便闻到一股腥腥血味,倏然睁大了眼睛。
“九嫂!”
拓跋雅儿看到戎冰拦在自己脑袋上面的手在止不住的掉下血珠,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好你一个外邦公主,竟然如此放肆在我西凉宫殿行凶!”拓跋雅儿像一个待燃的鞭炮,那根引线瞬间被点燃,满腔气愤,扬起手中长鞭,冲着金梦月挥了过去。
那金梦月顺势一躲,只听一声长鞭落地清脆的打击声,拓跋雅儿挥鞭一提,只见金梦月舞袖一绕,宛如西域奇有妖冶美人花,轻而易举的将拓跋雅儿摔了个四脚朝天。
身旁的宫人们噤若寒蝉,生怕祸端及己,戎冰凝眉望了一眼金梦月的袖口,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一个抬手,便将拓跋雅儿带了起来。
九王爷波澜不惊的眸色里看到戎冰竟轻而易举,一把将拓跋雅儿带了起来,眸光潋滟,深不见底。
拓跋雅儿泱泱不服地站了起来,分明那金梦月都没有碰到她,她怎么会跌倒在地?
戎冰微微倾首,眸里不带颜色,轻轻滑过金梦月的袖袍,瞬时鼻腔里溢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戎冰面色一缓,嘴角微微扬了一扬,便说道:“想来这金仍公主也非泛泛之辈,竟用这美人草之香来毒惑我西凉公主。”
拓跋雅儿听闻戎冰那句话,脸色骇变:“你竟然对我用毒,我说我方才怎么会突然跌倒!”
九王爷面色晦莫难测,拓跋雅儿扭头,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声:“九哥!”
拓跋澈大手附上雅儿头发上,看着可怜兮兮的雅儿,对着戎冰说:“戎冰,这皇宫岂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戎冰不动声色的退了两步,与拓跋澈拉远了距离,面上浮着一丝笑容:“我是来寻我遗落的物什,寻到便会离去,叨扰了。”
说罢,戎冰便要离去,脚步停了两步,便从袖中取出一瓶纹着仙人指路的瓷瓶,转身放进了雅儿的手上,说道:“雅儿,这深宫福祸难测,你多加珍重,这是解毒丸,能解百毒。”
雅儿看戎冰渐渐走远的身影,怒目瞪向金梦月:“你这个有毒的女人!你”
拓跋澈微微失色,一只手拎着拓跋雅儿便朝着御书房内走了过去。
“哎九哥,你干嘛我被那个坏女人欺负了,我还没报仇呢”拓跋雅儿一边挣扎着,一边被拓跋澈拎着离开了。
金梦月看着戎冰那抹远去的背影,眼里浮起一丝阴寒。
戎冰似乎能感受到身后那丝恶寒,浑身十分不自然,她甚至能感受到金梦月对她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绵绵席卷而来。
这本体之前究竟是干了什么,怎么感觉处处不对劲呢?戎冰倒也不迫切,只要她所在乎的人可以活的开心便也罢了,如若这金梦月戎冰轻拂袖袍,那么她也不会对她客气!
令人诡异的事情,并没有在那日消灭,直到金梦月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